第八十章 一路奔波 終抵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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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從張掖出發,楚墨風駕著馬車慢慢悠悠地向著太原方向走去,而踏風則是一路緊緊地跟隨在自己主人的身旁,似乎是感受到此次出行路途遙遠,踏風一改往日風馳電掣的狀態,慢慢地踱著步向前跑著,偶爾會停下來吃幾口路邊的野草,偶爾突然臥在地上小憩一會兒,故而楚墨風不得不停下馬車陪著它。
一人一馬一車一路上過武威走靈武,沿著隋長城來到黃河中下遊的西岸邊,白天趕路夜晚休息,以地為被以天為床,半月之後終於抵達了太原城。
自開皇元年(581年)伊始,仍沿北周製度,設並州總管府於晉陽,以當時的晉王楊廣為並州總管。開皇二年(582年),廢總管府,置河北道行台尚書省,以楊廣為尚書令。開皇九年,又改置總管府。統領十五縣,以晉陽縣為治所。
盡管此時大隋境內起義頻發,但太原郡下轄縣內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城門口過往的人員依舊是絡繹不絕,趕著馬車來到了城門口,楚墨風下車把踏風拴在了車後,牽起馬車的韁繩,隨著前麵的人流向著城門走去。
好容易挨到自己進城,隻見守城士兵上前來查驗了一下魚牌,簡單地詢問了幾句就揮手放行了。楚墨風牽著馬車慢慢地走進了城門,經過一段漆黑的門洞之後,前方突然變得豁然開朗。
駕著馬車走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凸顯了此地人員流動的密集度,單從建築裝飾和人員服飾不難看出此地的富庶,一路走來沿途的繁華景象令楚墨風有些目不暇接。
三晉之地因與突厥毗鄰,故而當地民風收突厥影響略顯彪悍,路上隨處可見孔武有力的漢子,見此情景楚墨風心想:這個地方的男子一看就是當兵的好料子,如若與突厥開戰,以此地的富庶情況來看,必是一處必爭之地啊。
正在思索之際,突然聽到街上有人喊到:“快去看啊,洛陽的巢元方大家帶著一眾弟子在國醫館義診啦。”街上的人聞言紛紛向著國醫館方向跑去。一聽到‘巢大家’三個字,楚墨風很快確定了自己家娘子的所在,搖了搖頭笑了笑說:“先去安頓下來再去找梓瑤吧。”
說完便一揮馬鞭,向著前方的一家客棧駛去,來到客棧門口還未等下馬,店小二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對著楚墨風說到:“客官,您是住店還是用飯?”
“住店,把馬車上的箱子卸到客房裏,然後把馬車和後邊那匹馬牽到後院喂上,找一間幹淨且僻靜的客房,我不喜歡有人打攪的。”楚墨風跳下馬車,拎著一個小包袱迎了上去,順手從懷裏摸出半吊錢塞到店小二手裏,笑了笑說到:“稍後給我整兩個下酒菜和一壺上好的花雕送到房裏。”
“成,客官裏麵請,麻煩您出示一下您的魚牌,小店需要登記造冊用。”店小二一見有賞錢,趕忙引著楚墨風向大堂走去,邊走還不往招呼其他夥計去卸車。
登記結束之後,店小二將鑰匙交給楚墨風,對他說:“客官樓上請,上樓向西最裏麵一間,鑰匙您拿好,一天房錢加馬錢是五十文,退房時一起結算就行。”
楚墨風點了點頭,轉身向著二樓的客房走去,快要走到樓梯口時,楚墨風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猛然轉身向著後院跑去,來到自己的馬車前,一個箭步跳到了馬車上,從車廂裏拿出一個鴿子籠,裏麵兩隻精神抖擻的鴿子咕咕地叫著,似乎對楚墨風將它們遺忘之事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看見兩隻鴿子無恙,楚墨風拍了拍胸口說到:“還好你倆沒有事,否則我如何飛鴿傳書給霜兒她們。”拎著鴿子籠回到了前院,楚墨風信步上樓走進了自己的客房內。
推開房門發現,房內整潔幹淨,由上到下各個角落都抹的一塵不染,推開窗戶向外望去,似乎這間客房的窗戶開在了一座廢棄的宅邸的斜上方,四下寂靜無人,見此情景楚墨風甚是滿意,此時店小二領著兩個夥計在門外喊到:“客官,您的箱子和您要的酒菜已經給您端上來了。”
楚墨風上前打開房門,隻見店小二端著一個托盤,上邊放著三盤精致的菜肴和一壺酒,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屋內的桌子上,隨後兩個身強力壯的夥計抬著楚墨風的那口木箱子走了進來,示意兩個夥計將箱子放到床邊上,楚墨風摸出一把五銖錢塞到其中一個夥計手中:“這是給你倆的賞錢,拿著吧。”
二人一見趕忙對著他連聲道謝,擺了擺手示意三個夥計離開之後,楚墨風坐在桌子前,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抿了一口,瞬間一股的感覺順著咽喉流淌到胃裏,一時還不適應的楚墨風趕忙夾了幾口菜胡亂塞到嘴裏,喃喃地說到:“這玩意兒確實沒有張掖醉好喝,看來下次出門得帶幾瓶張掖醉在身上了。”
草草地吃完了這頓飯,楚墨風捧著肚子躺在床上,準備美美地睡一覺再去找莫梓瑤,躺在床上半晌過後,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入睡,無奈之下隻好睜著眼睛望著上方發呆,心中卻在籌劃如何與李世民見麵之事。
左思右想一陣卻毫無頭緒,楚墨風趕忙翻身起床,簡單洗漱整理一番,來到後院牽出了踏風,向著國醫館方向走去。途中仔細打聽了一下國醫館的位置,楚墨風便順著路人所指的方位趕了過去。
來到國醫館門口的時候,發現大門外已然被堵得水泄不通,很多前來圍觀的人都是衝著巢大家的名聲來的,楚墨風在人群末尾躊躇徘徊了一陣之後,一條妙計湧上心頭,隨後牽著馬離開了國醫館。
牽著馬兜兜轉轉來到國醫館後街,發現此處四下空無一人,伸手大概比劃了一下圍牆的高度,楚墨風趕忙將踏風拴到圍牆邊上,一個箭步跳到馬鞍上,整個人迅速地直起了身,借著踏風的高度,楚墨風雙手一撐翻進了國醫館後院。
待自己落地的時候,還不往對著踏風囑咐到:“在這等著我喲,千萬別跟著別人跑了。”似乎是聽明白了自己主人的話,踏風很不耐煩地刨了刨蹶子,希索索地長嘶了一聲,像是在回應楚墨風一般。
小心翼翼地穿過後院,楚墨風躡手躡腳地來到了前院的回廊處,隻見迎麵走來兩個醫館學徒模樣的男子,一邊走還不住地交談著,楚墨風見狀雙腳對著廊柱一蹬,整個人瞬間竄到了回廊上方。
隻見兩個學徒走到楚墨風藏身處突然停下了腳步,其中一個圓臉的說到:“師兄,此次洛陽的巢大家帶著一眾弟子來咱們國醫館拜訪,果然讓我從中學到了不少以前從未接觸過的知識,真是受益匪淺啊。”
那個長臉的笑著說到:“都說洛陽出美女,此次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師弟你看巢大家的三個女徒弟,其中那兩個年齡小點的都是國色天香,更不用說那名叫做莫梓瑤的女徒弟了,真是生了一副傾國傾城的容貌啊。”
“師兄您如果對莫姑娘仰慕,今日晚宴時何不借此良機盡心結交一番?”那個圓臉的師弟見自己師兄一提到莫梓瑤,整個人陷入一種癡迷的狀態,趕忙獻上良策為他解憂。
“哎,不是為兄不想啊。”長臉的師兄歎了口氣,搓著雙手說到:“據說這位莫姑娘早已婚配,而且此次前來太原,是帶著侍女一起來的,聽那個侍女言語間稱呼莫姑娘為二夫人,這叫為兄好生疑惑啊。”
楚墨風藏在回廊上將二人的對話聽了個真真切切,心想:就你那長臉拉的快到地的模樣,還想惦記我們家梓瑤,真是心有多大膽有多大啊。念及於此楚墨風想著再聽聽這二人還會說些什麽,便將自己的身子藏得嚴實了一些。
二人正待說話,隻見前方走來一個嫋嫋的身影,一身藕荷色的長裙拖地,烏黑的長發隨意在背後紮了一下,整個人臉上不施粉黛,卻又露出些許紅潤,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龐不知羨煞幾多少女,也牽絆了諸多太原的少年。
二人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方才言語中提及的莫梓瑤,趕忙對著她施了一禮說:“不知莫姑娘前來有何吩咐?”
莫梓瑤聘聘婷婷地對著二人還了一禮說到:“二位,是令師讓我前來喚二位過去。”
此時那個長臉師兄見到莫梓瑤早已是如癡如醉,信步上前說到:“莫姑娘,在下有一句話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師兄請說,隻要是梓瑤方便回答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請莫姑娘莫怪小生唐突了。”對著莫梓瑤施了一禮,這個長臉開口說到:“不知莫姑娘是否婚配?小生對姑娘甚是仰慕,自從見到姑娘的那一刻便茶不思飯不想,終日眼前都是姑娘的身影,如若姑娘未曾婚配,可否與小生個了解姑娘的機會?”
聽到這人如此一問,莫梓瑤心中不免有些好笑,隨即義正言辭地說到:“師兄請自重,梓瑤隨說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人家的,但是《女訓》、《女戒》還是熟讀的,梓瑤早已嫁人了,萬望師兄今日之後不要再對梓瑤抱有什麽幻想。告辭了!”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此時那個長臉像是陷入了瘋魔一般,攔住了莫梓瑤的去路,哆哆嗦嗦地說到:“我不信,莫姑娘你一定是為了拒絕我,才編造出來你已成親的理由的,我不信,我不信。”說完竟然想上前輕薄莫梓瑤。
楚墨風見狀趕忙從藏身處跳了下來,一把將莫梓瑤攬到懷裏,順勢一腳將長臉踹飛出去,冷冷地說到:“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麽?當著我的麵意圖對我娘子輕薄,你真當我不存在麽?”
莫梓瑤見長臉走上前,正準備向後閃躲,誰知眼前突然一花,自己就被一個人攬到了懷裏,正待出言嗬斥此人,卻聽到此人說自己是他的娘子,趕忙抬頭一看,身邊之人不是自己的夫君還是誰,頓時眼淚湧了出來,對著楚墨風低聲說到:“夫君,你怎麽來了也不說一聲啊,何時到的太原?”
將懷中的美嬌娘摟緊之後,楚墨風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到:“我今日清晨到達的太原,過幾日霜兒她們也會趕來,估計最近咱們會一直待在此地,所以我今日來找你,是想著咱倆一起去選個宅子,最好能像張掖那邊的那大就好了。”
見到自己夫君在身邊,莫梓瑤瞬間底氣十足地說到:“師兄,這就是我夫君,這下你知道我不是誆你了吧,告辭了。”說完便要拉著楚墨風離開。
這個長臉方才挨了楚墨風一腳,整個人感覺像是被一堵牆撞了一般,趴在地上半天才緩過勁來,隻見他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打量了楚墨風一番說到:“就你這個土包子,也配的上莫姑娘?不會是使了什麽計策才騙到手的吧?”
“我說丫頭,咱倆認識到現在,我可有騙過你?”望著麵前這個苟延殘喘的人,楚墨風笑著對莫梓瑤說到。
“以前的時候你哪年不是到了過年就把我騙出去吃好吃的,時間長了人家習慣了,想離開你都做不到了,你說這是騙沒騙?”莫梓瑤見楚墨風問自己,趕忙對著他撒起了嬌,“我不管,人家今天忙了一天了,一會兒你帶我去吃好吃的。”
“成,你先領我去見一見巢大家,當年一別之後就再沒相見,今日有緣一定要去拜訪一下的。”楚墨風點了點頭,拉著莫梓瑤向前走去。
“站住,你還沒回到我的話,不能走?”長臉見二人無視自己,當眾秀起恩愛來,惱羞成怒地攔住了二人。
“嗯?你確定你要攔住我?”長年的殺伐和曆練,楚墨風早已積攢了一身的殺氣,此時見到長臉攔住自己,瞬間將殺氣外放,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股血腥的味道。
從未經曆過這些的長臉,在楚墨風殺氣的壓抑下不由地向後倒退,整個人渾身大汗淋漓,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
此時楚墨風走到他麵前,將渾身的殺氣一收,附在他耳邊輕聲說到:“我當年殺突厥人的時候,你孩子你娘的懷裏尿床呢,朋友,實不相瞞,前些日子伊吾郡遭遇突厥人襲擊,是我帶著人去處理的,前後殺了八個突厥士兵,你看,我的兵器上血跡還沒有擦幹淨呢。”說完將背後的焚天抽了出來,伸到長臉麵前說到:“哦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我們有個名字估計你也聽過,彼岸花。”
說完哈哈大笑著拉著莫梓瑤向前院走去,待楚墨風和莫梓瑤走遠,長臉身子一軟緩緩地跌坐在地上,睜大雙眼念叨著:“彼岸花,原來是彼岸花。”
圓臉見自己師兄像是丟了魂一般,趕忙上前扶起他說到:“師兄,你還好吧?你這念叨什麽彼岸花彼岸花的?”
“沒什麽,沒什麽,今日之事就當沒發生吧。”長臉說完頭也不回地跑開了,隻留下圓臉在一旁一臉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