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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祁顏丘便讓內務府擬了聖旨，準備封妃，並將擢升洛鄢之的旨意先傳到了棲鳳宮沈碧君那裏過目再行拓鳳印。

    這是後宮管製一向的條例，不管是秀女封選還是嬪妃擢升，若是皇上有意後，擬下晉升旨意要再交由掌管六宮的中宮皇後拓鳳印才算走完章程。

    這是先皇曆代以來定下的帝後在前朝後宮中的掌管製度。

    也就是說，在後宮嬪妃這些女人們千辛萬苦的上位過程中，皇後能到絕對的阻攔或是推波助瀾的作用。

    隻要那個皇上不是那種太色令智昏的男人，以中宮皇後的身份進言幾句，總是能起到那麽一點蝴蝶效應的。

    所以當沈碧君拿到內務府呈上來這個冊封旨意時，撫著繁複端麗的鳳尾髻上別著的那隻瑪瑙貓眼石綴流蘇風釵，笑得耐人尋味。

    “將一個九品更衣乍然升至一品貴妃，雖有贛州治災輔助其兄微薄之功勞，但恐皇上在朝中諫臣口辭裏難脫偏頗，悠悠之口也能鑠金，皇上一向英明神武，本宮認為還是先封個妃罷，……另外姚敬毅大人之女姚美人進宮這段時間溫婉賢淑，品德賢良，恭親和睦，本宮瞧著不錯，皇上不能厚此薄彼，應該一視同仁，也將姚美人晉升一二，畢竟後宮現下高位空位，你將本宮原話傳達皇上，望陛下思慮。”

    內務府傳旨太監躬身捧著聖旨，隻聽得鳳座上皇後娘娘悠涼徐緩的聲音在頭頂上方傳來，那聲音骨子裏的慵懶綿軟讓他這個沒了男根的閹人都有些酥骨。

    “是。”他不敢耽誤，連忙又捧了旨意並牢牢記下皇後娘娘的話，往紫宸殿轉去。

    紫宸殿裏，祁顏丘坐在龍案後批閱奏章，聽了下麵跪著的小太監一字不漏地將皇後的話轉達後，從筆筒中取出一隻金色狼毫，吩咐一旁侍書過來取了空白黃稠聖旨重新寫下兩份旨意，讓人拿給那太監，“送去給皇後重新拓印。”

    顧念清站在龍案後方磨墨伺候，低垂著眉眼，但不著痕跡的視線還是準確而快速地瞄到了兩份聖旨上的內容，一份加封洛鄢之為妃，一份加封姚玉蓉為嬪……

    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雙手規律的在方硯中研磨，仍抑製不住心頭的動念。

    洛鄢之……那個總讓她心頭有種不好預感的名字。竟然去了一趟贛州回來就能讓皇上冊封為妃，而且皇上的本意竟然還是封貴妃，幸得皇後娘娘稍加阻攔，才退而其次給了個妃位，顧念清掩下眸中思緒，贛州……豐王……洛鄢之……皇上……這其中仿佛有著千絲萬縷卻又一時半會兒堪不破的糾葛讓顧念清心情有些煩亂，隻好深呼吸，讓自己的存在感變得更低。

    忽然，祁顏丘側過身，仿佛別有深意的盯了她一眼。

    顧念清手中動作一頓，垂頭，渾身緊繃起來。

    祁顏丘神色有些玩味，他擱下朱批，語氣頗為低柔地對低著頭的顧念清道，“這兩月你跟在朕身邊伺候也吃了不少苦，朕準你三天假，回去休息休息吧，養足精神，這幾天就不用過來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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