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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豐樓算無遺漏，祁顏丘的算盤他不會讓他不會如意。

    而她……

    在看到他將別的女人護在麾下時，可會有一絲介意？

    當祁豐樓說完那句話後，深邃長眸就下意識地不著痕跡地在她臉上探尋，希望能找出一絲他希望看到的神色。

    然而……那張精致絕倫的臉上，除了平靜和漠然，什麽都沒有。

    仿佛兩岸的水燈遊船和艄公的呼喊都比這豪華郵船上的一切來得更吸引人。

    祁豐樓長歎一息，說不清自己心裏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失落，那種無力的感覺，就像任憑你怎麽出拳，都隻能打到空氣裏的挫敗感。

    祁豐樓想起某次虞儒淵曾調侃他的話，“人家這叫無招勝有招，什麽都沒做，就急得豐王大人你夜不能寐，巴巴的主動送上去，這才叫真正的高段位。”

    洛鄢之將視線投到了河對岸的一座座臨水小閣樓，避開了那到灼熱深沉的眸光，看著那一排排五光十色的水燈。

    顧念清原本心情正好，抬頭柔情款款去看豐王，卻看到祁豐樓那雙漆黑深沉的眸子盯著對麵，眸中有種叫人複雜難辨晦澀難懂的東西，雖然隱藏得極好極深，但顧念清已經癡戀了他十幾年，他臉上何時出現過這種眼神？

    她正待要細看，卻發現，隻是一瞬，祁豐樓就泰然自若收回視線，仿佛剛剛那一眼隻不過是她的錯覺，但顧念清十分肯定，那一定不是自己的錯覺。

    顧念清心中猛然一跳，尋著方才王爺視線所去的方向探去——

    隻看到洛妃端坐在矮桌前，嘴角微抿，神采專注地看著兩岸邊隨著遊船移動的燈火和疊疊人影。

    那雙黑白分明的澄澈美眸在夜色明燈下的映襯，更顯得瀲灩流光，，黑黑密密的眼睫毛在臉頰肌膚如月光般光潔清潤下透出兩扇半圓的陰影來。

    她穿著一襲淺綠色薄衫，渾身上下毫無釵飾妝點，纖腰款款，削肩鎖骨，跪坐的姿勢讓她的腰肢和身段玲瓏曲線畢露，盡管整個宴會她都幾乎不言不語，也不笑不怒，幾乎把自己當成隱形人。

    但，隻需要靜靜坐在那裏，她就能眉成一副山水間最濃墨重彩的一副美人畫。

    一顰一舉都自成一派的優雅慵懶。

    顧念清咬緊下唇，心中那種被比下去的感覺有隱隱升上來了……

    方才……

    王爺就是在看她？

    洛妃？

    幾乎是沒有一絲一毫停頓的，顧念清腦中就又回憶起當時祖父大壽那日在後院亭中，她盤坐在綠綺琴前素手輕彈，祁豐樓就那樣坐在輪椅裏靜靜看她的畫麵……

    ‘啪啦’一聲，顧念清手中的酒杯摔到桌上。

    她的手有些顫抖。

    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發現了些什麽，但這個念頭就像一顆春天的種子在她心底迅速生根發芽，以一種恐懼的速度漫延整個身體，讓她控製不住的微微顫抖。

    “小姐，您怎麽了？”一旁的連翹見狀，忙問道。

    “我沒事。”

    顧念清的臉有些煞白，她悄悄抬頭再去看王爺的眼神，卻發現他毫無異樣，一舉一動都還是那邊高高在上，讓人難以靠近，仿佛剛才漆黑深眸中那點漣漪根本就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幻覺。

    顧念清握緊了手中錦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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