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朗說了半天，卻發現，程無憂幾乎一動不動，專心對付麵前的小火鍋。

    甚至，連他翻窗進來都沒發現。

    ……

    直到容朗從身後繞到另一邊，才發現，對方戴著耳機！

    一側對著窗戶，另一側，戴著耳機。

    ……

    容朗有些服氣，幹脆坐在一邊等著。

    程無憂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她要去丟掉，卻發現，身邊有個什麽玩意兒擋住路了。

    ……

    “出去。”程無憂有些累，跟他們說話好累。

    “挽歌姐姐~我都幫忙拖車了，不能通融通融？”容朗收起半撐著的胳膊，笑容燦爛得仿佛不要錢。

    “拖車，幫的不是我，是他們，我無所謂的，要報酬感謝什麽的，去找他們，相信我，他們樂意之至。”程無憂按耐住一碗湯扣下去的衝動。

    “你們不是一起的？”

    “雇傭關係，各司其職才是王道，職場不要手伸太長，沒聽過？”她早就被收股了，心甘情願的，就是不想管這些破事兒，安安心心拍片子不好麽？又不缺那點兒錢。

    “沒。”容朗舔了舔唇，真的沒有，他又不混職場，這種言論，門外漢還真沒聽過。

    “不重要，出去。”程無憂繞過容朗，徑直往外走。

    “挽歌姐姐，不要這樣嘛，我們還是能好好溝通的，你看……”

    “沒工夫聽，出來。”程無憂丟了垃圾，站在門口外麵，一手扶著門，“快點兒。”

    太蹬鼻子上臉了！

    真的！

    容朗也發現了程無憂的情緒是真的不歡迎他，慢慢挪出去。

    程無憂看著慢慢吞吞的人，直接伸手，扯著袖子把人拽出來。

    “容朗，我不喜歡你，沒有好感，這件事情沒有為什麽，歡場中人，眼緣不對，什麽都白搭，別在我這兒浪費時間。”

    程無憂緩了緩，“還有，這不是欲擒故縱，麻煩你別再出現了。”

    容朗舔了舔腮幫子，不解，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之前，還算是正常的。

    可是，容不得他想太多，程無憂已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

    容朗摸了摸鼻子，空氣裏還有小火鍋的味道，可是，吃小火鍋的人，把他關在外麵了，而且，似乎很生氣。

    繞是容朗自詡閱女無數，也沒懂到底是為什麽。

    之前，真的還算是正常的。

    容朗緩緩吐了口氣，看著緊閉的房門，轉身往外走。

    走出幾步路了，再回頭，發現連那窗戶都被關上了。

    ……

    這是……

    容朗覺得自己明白了。

    連散味兒都省了，隻是不想看見他？

    他要是有這個影響力，哪怕是負麵的，都離到手不遠了。

    所以，是私人領域被入侵？

    打他翻進去，就沒得過半個字的好語氣。

    他出來了，就關上了門窗，那種辣度的小火鍋，都不想散味。

    這歡場中人……

    容朗摸了摸下巴，“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

    不能吧，【妖嬈】什麽時候組過清水局！

    容朗若有所思，朝人群那邊去。

    程無憂說得沒錯，真的是團建，真的是一群人的尷尬和一個人的狂喜。

    幸好，這次的場地還算是正常。

    幸好，有新人加入，哪怕是八卦，都還能把場子暖回來。

    幸好，還有個外人在場，還算是正常。

    隻是，外人容朗一個洗手間去了十五分鍾，酒都喝掉兩紮了，人才回來。

    眼看著氛圍逐漸怪異，容朗的出現，無疑是解救了他們。

    至少，白荼是這麽覺得的。

    可是，下一秒，容朗就坐在白荼身邊了。

    ……

    白荼一口饅頭差點兒卡喉嚨裏，怎麽個意思？

    “白荼姐姐?”

    “別！我還沒那麽大的年紀，我還小！”白荼真噎著了，抓起杯子就是一大口，連連退了幾步。

    開玩笑，挽歌不至於那麽騙她，而且，這個人，白天不是那樣對挽歌？後來還差點兒抱上了，雖然被踹開了，但是，這個人伸手的時候，她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而就在那之前，白荼還看見他車咚桑麻……

    渣男。

    tui。

    按挽歌的說法，挽歌是風月場常客，她都避著的人，白荼不覺得自己想死，還有那些聳人聽聞的傳言，她隻想離遠點兒！

    越遠越好。

    “他們都這麽叫，怎麽，我還有專屬昵稱？”容朗看著，有些好玩，長著娃娃臉，言行也這麽可愛呢。

    “……”白荼第一次覺得挽歌不算是嘴欠的了。

    “那個，我困了，我走了，再見！”三十六計，走為上！白荼不等他們反應，就跑了。

    她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雖然“蘇蹄子”的事兒還沒弄清楚，但是，還沒分手，她就是有男朋友的！

    不能摻和……

    容朗有些無語，卻沒在意，他現在感興趣的，可不是這個人。

    一回頭，卻是撞進一雙狐狸眼裏，眼波流轉。

    容朗拍了拍身邊的一個男的，“那是誰？”

    他聽見稱呼之後，就搜過了，那家店鋪的模特，沒有這個人。

    “哦，我們家新模特，暮歌。”

    “挺漂亮的。”容朗報之一笑，拿著手邊的烤肉下嘴。

    是挺漂亮的，整得挺漂亮的。

    醫生技術不錯。

    可是，容朗沒想到，半夜，這“整得不錯”的某人，主動上了門。

    ……

    “你來做什麽？”容朗半靠著車椅，打量著剛才爬上後座的人。

    “今天多謝你，要不是你……”

    “所以，你來道謝？就這麽謝？”容朗不想聽廢話，直接打斷。

    來人紅了臉，手指卻摸到了扣子。

    容朗一動不動，靜靜看著。

    他對人造美女沒惡意，也不怎麽在意，隻是整得不好的，影響手感。

    看著像條美女蛇一樣爬過來的女人，容朗沒什麽興致，剛要推開她，卻又被纏上來。

    黑漆漆的夜空，伸手不見五指，車內的暗光忽明忽暗，人影攢動，起起伏伏。

    良久，雲消雨停。

    “我叫暮歌。”

    “……哦。”容朗沒記住，管她呢，叫什麽重要嗎？

    “你……”

    “下去。”容朗點了煙，吞雲吐霧，沒再看她一眼。

    過了一會兒，人走了，容朗終於摸到錢包的手也收回去了，抽完一根煙，開了前座的窗，睡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