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訂機票一邊收拾東西的程無憂，速度不慢，看得白荼一臉茫然。

    “你這是歸心似箭？確定是因為開業嗎？”白荼表示懷疑，她之前怎麽沒覺得她貪財？

    當然，這人不止一次說過自己貪財好色，但是，這不是大多社畜唯一的共同點？

    白荼還覺得自己貪財好色呢！

    “不然呢？”程無憂塞進去最後一件衣服，拉上拉鏈，滿意地拍了拍行李箱，坐在那裏緩了口氣。

    “你這更像是去見情郎好嗎？”白荼磕著瓜子，表示懷疑，不是獨居嗎？待哪兒不是待？

    算了，這邊有老板。

    “哪來的……情郎？”程無憂語結，沒有情郎。

    可是，為什麽第一反應，想到的是陳言深？

    程無憂搖了搖頭，驅趕出去自己這個念頭，太嚇人了！

    “你都結巴了，我又不問是誰！更何況，你說了我也認不得。”白荼吐掉瓜子殼，眼珠一轉，“不會真有吧？”

    “……我有情郎，我都不知道，你知道了？”程無憂伸手搶了一把瓜子，“別八卦，姐姐我單身！”

    “嘖嘖嘖，單身，這不是有人來找你了？”白荼坐在窗邊，一轉頭，就看見了容朗。

    程無憂看了眼，反手關了窗戶。

    “別啊！人家是來找你的！萬一浪子回頭呢！”白荼一邊打趣，一邊嗑瓜子。

    “做什麽夢呢？浪子回頭？還不如等九星連珠，後者概率更大。”程無憂瞥了眼白荼，想什麽呢！

    “那他帥不帥？”

    “你看不見？”

    “我就問你帥不帥，帥或者是不帥。”

    “……”

    “我知道了，帥的是吧？”白荼笑得不行，放下瓜子，“那你，是渣不過他？還是怕傷身？”

    “說人話。”

    “如果都不是，那你，這是……”白荼頓了頓，不肯一口氣說完，“要、從、良、啊！”

    哪來的海後海王？無非是兩種人，一個是被傷慘了不會再愛了，一個是人間不值得我深情，可是，兩者，說白了，遇見某個人的時候，都是白搭。

    “……你話好多，能不能老實磕瓜子？”程無憂撇了撇嘴。

    “哎呀，上次見麵，還是風月場的常客，這次……”白荼不理，“是因為哪個小妖精？”

    “……”

    “哎呀，讓我猜猜，肯定不是容朗那款的，那就是霸道總裁？還是高冷禁欲？年下總攻還是奶狗弟弟？”

    “忘了，你年紀小，如果是弟弟，有沒有成年都是兩說……”

    “閉嘴吧你！嗑你的瓜子！”程無憂頭大如鬥，哪裏來的奇思妙想？喜羊羊嗎？

    “我說中了？”白荼笑得更歡了，“不用這樣，放心大膽去吧！要是他……”

    “男朋友沒談過幾個，你理論倒是不少，你敢教，我不敢聽，帶上你的瓜子，去看看晚上吃什麽，讓我清靜清靜。”程無憂把人往外推，真奇思妙想。

    “哎呀，你——”白荼被關在外麵了，抱著袋子，瞥了眼容朗，後者才看她，就立馬轉過去了，抱著瓜子就跑。

    ……

    容朗有些莫名其妙，又一次，緊閉的房門就在眼前，容朗卻是慢慢反應過來了。

    或許，是她說了什麽。

    她知道他。

    隻是，他怎麽沒聽過她？

    容朗知道自己在風月場挺有名，隻是，這是他為數不多覺得那是“惡名”的時候。

    一門之隔的屋裏，程無憂跪坐在地上，認認真真思考一個問題。

    從良？

    聽著太奇怪，但是，她有嗎？

    程無憂不知道。

    可是，白荼說的那些款，她都看過不少。

    隻是，現在看容朗，卻沒有之前的想法了。

    所謂的“替天行道”也好，逢場作戲也罷，都沒有這個想法了。

    但是，她記得，之前，她對這款的男生，沒有反感的。

    她喜歡長相漂亮的男生，包括男人，容朗滿足這個條件，那麽，其他的，她都可以忽略的，反正，局散人散。

    現在，卻隻有反感。

    是因為死纏爛打？

    不，她遇到過更死纏爛打的，甚至是尾隨的。

    都還能接受。

    總不能，真的是所謂的“從良”？

    程無憂覺得，半年的空窗期，她大概是傻了。

    傻了吧。

    可能。

    忽然起身打開門，門外的人正抬著胳膊，曲著指節，差點兒敲她臉上。

    “進來。”

    五分鍾後，容朗被推了出去。

    ……

    程無憂靠著門，眼睛一眨不眨，卻止不住的心慌意亂。

    怎麽會這樣！

    她，無感了。

    容朗的外形足夠優秀，正常點兒也的確勾人，如果不知道他是攝影師，說他是軍人什麽的她都信。

    可是，她現在隻有反感。

    為什麽？

    程無憂不知道。

    甚至，她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什麽時候？

    程陷入回憶。

    漫長而漫長。

    是從她遇見陳言深開始？

    程無憂慢慢滑落，靠著門板，止不住的懷疑自己。

    陳言深，不是新的獵物？

    雖然打那天她大半夜敲了門之後，那人就沒搭理過她，但是，頂多算是個脾氣古怪的獵物。

    順便，好看一點。

    程無憂弄不懂。

    她沒遇見過這種情況。

    白荼的話仿佛被驗證，程無憂卻愈發迷茫。

    如果白荼說的理論沒錯，那麽，她是喜歡上陳言深了？

    可是，她本來就喜歡……

    程無憂恍然驚覺，她最開始，不就是因為對方的臉起了念頭的嗎？

    然後呢？

    渣男？

    那跟她狩獵有什麽關係？

    又不是渣男？

    那她當時猶豫什麽？

    程無憂越發看不懂自己了，堪稱詭異的行為，在以前可沒有！

    腦海裏都是那個姣若雲中月的身影，第一次在治療室的專業冷靜，第二次在馬路上的偏袒，第三次在社區醫院的細心，第四次……

    原來，她都記得。

    她什麽時候，記憶力這麽好了？

    程無憂慢慢蹲下來，抱住自己，所以，她，喜歡上陳言深了？

    真的是喜歡。

    喜歡那個醫生？

    程無憂閉了閉眼，那個身影卻還在，不就是長得好看麽，不就是長在她審美點了麽，不就是聲音好聽了麽……

    怎麽就……

    程無憂咬了咬下唇，疼痛襲來，才反應過來，記住了結論，哦，她真的喜歡陳言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