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茶都涼了，直到服務生進來催，程無憂才意識到，她已經在這兒一動不動待了一個下午了。

    “招牌魚就行，謝謝。”程無憂瞥了眼菜單，反應有些遲鈍。

    “啊不，等一下，最豪華的套餐，換個大桌子，我叫同事過來一起，後麵再加菜，你們先做，他們很快就到。”程無憂都糊塗了，今天是月底，她已經看了銷售額了，比預估的多了一倍不止，也算是能交差了，她之前自作主張的事兒，拿著這個業績去，也算是個交代。

    集團總部那邊的嘉獎還沒下來，按理說，所有人都能拿到一筆可觀的獎勵，不過，這個錢不是程無憂出的，跟她沒多大關係，那筆錢，她也不怎麽在意。

    原本就決定月底請他們吃飯的，她後來幾天也沒去的，聯絡感情也好，收服人心也罷，名頭不重要，這半個多月，程無憂不清閑，他們又何嚐輕鬆呢？更何況，銷售額大都是他們完成的，就當做是犒賞，第一次團建也行。

    恍恍惚惚，她是出來選地方的，已經提前告知他們了，應該也跟家裏溝通好了，沒想到，她自己找了個地方，菜單看了一下午，套餐沒研究清楚不說，還沒研究清楚。

    服務員換了裏麵的大桌子，擠擠都能坐二十來個人，坐他們一群人，綽綽有餘。

    還沒到飯點，餐館裏已經有不少人了，程無憂又喝了口服務員剛端上來的檸檬水，皺了皺眉，好酸，剛才那杯就沒這麽酸。

    綠蘿爬了滿牆，綠油油的隔斷，影影綽綽能看見水泥磚，半工業風。

    鄰桌是兩個女生，小圓桌卡在角落裏，隔著層層疊疊的綠蘿，程無憂其實看不真切兩個人，可是，卻能聽見她們的貓叫。

    甚至，能看見。

    灰色的英短，縮在貓包裏，貓包正麵有個透明的塑膠殼，上麵紮著放氣孔，貓包就放在隔斷櫃凸出來的一片小桌子上，塑料殼正對著程無憂那個方向。

    程無憂看著裏麵的英短，想起來了小團子。

    那天晚上，小團子闖禍，不知道是那句話刺激到了陳言深，猝不及防麵對一場“引誘”式告白，程無憂到現在都有些懵。

    所以，陳言深一直以為，她是喜歡小團子才接近他的？

    可是，小團子才出現多久，陳言深是什麽腦回路？

    程無憂還沒搞清楚。

    這發展的趨勢，根本跟她想的不一樣，未免，太快了。

    正常談戀愛，不是挺溫吞的嗎？

    程無憂有些迷茫，她沒正經談過，不清楚。

    陳言深的“引誘”式告白，她是怎麽說的來著？

    想想，程無憂就想給自己一巴掌。

    她說，她不會養貓，也不會養男朋友。

    ……

    簡直讓人窒息。

    果不其然，沉默之中給貓上了藥，陳言深半個字都沒跟她說，然後，她第二天醒的時候，屋子裏隻有她一個人了。

    陳言深不見了，貓也不見了。

    等程無憂去找物業幫忙，拿到手機後，陳言深手機都關機了，更別說v信了。

    家政公司堵在門口，非要通過賠償揭過去這件事兒，卻被程無憂一個監督局電話給嚇到了。

    他們隻能灰溜溜走人，等待相關部門的取證調查。

    約了新的家政公司，程無憂拿了證件、數位屏和ipad，直接留了把鑰匙給物業，轉身就找了個酒店，都住了三天了。

    其實，程無憂更想換房子。

    可是，預算不夠，隻能全麵打掃消毒殺菌。

    而到現在了，程無憂都沒有接到陳言深的隻言片語。

    不是陳言深他……

    程無憂不明所以，她當時還有後半句話的。

    卻被小團子的爪子打斷了。

    ……

    “程小姐！”丁雯一行人一進門，還沒走幾步，就看見程無憂了，這地方不小，可是，昏暗燈光下，紅裙往那兒一坐就像是從上世紀港風海報上走出來的人，實在是太打眼了。

    丁雯一進門，就發現了，還發現，不少人頻頻轉頭去看。

    他們這個代理人啊，年輕貌美還行事果斷，別說總部那邊的一些捕風捉影的話了，就是她，一開始也覺得有那個可能，上天不可能那麽厚愛一個女人，給了豔麗容貌，給了經濟基礎，還給了個不算笨的腦子，如果真的完美無缺，那才是有問題呢。

    可是，迄今為止，丁雯都不知道這個人的“缺”在哪兒，對於美貌過甚的女人，豔聞永遠是不變的那幾樣，比如總部的那個傳聞，可是，七少也就來了一次，似乎，還不怎麽愉快。

    丁雯緩了緩，帶著一眾人過去。

    “丁雯，你們來了，坐。”程無憂回頭，瞥見了熟麵孔，起身。

    “我去跟服務員說一聲，你們先坐……”程無憂話還沒說完，就被攔住。

    “程小姐別急啊，我們先聊一會兒也行啊！”開口的是總部來的一個女銷售肖佳。

    程無憂被扯了一下，順著力道，坐了回去。

    “也行。”程無憂笑了笑。

    團建的正確打開方式，不應該是工作開頭八卦結尾？她這關於總部給的下個月電子版工作規劃和初步月底結算還沒開始說呢，這就被打斷了。

    沒有酒，沒有菜，她幹巴巴講，然後……

    喝免費檸檬水？

    程無憂有些不解，她這攻略算是白做了。

    “程小姐，你真會選地方，我看這邊的大眾點評很不錯誒！”蕭怡一邊給大家倒水，一邊說。

    “我——”

    “那當然，程小姐可是七……可是總公司選的人，眼光肯定沒問題！”

    程無憂的話還沒開口，就被肖佳打斷，一開口，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尤其是總部來的那幾個銷售。

    還沒說完的那個稱呼，還沒說出口的那個人，還沒說出來的事兒，其他人可能不清楚，可是，總部瘋傳的事兒，她們就是打總部來的，怎麽可能不清楚。

    甚至是一開始的高度配合，都是跟這個離不開關係。

    程無憂聽到還沒出口就換了說法的措辭，有些奇妙，“挑個餐館而已，這跟唐氏的眼光有什麽關係，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挑唐氏呢，我又不收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