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媽沒生氣，就是手癢了。”程無憂冷笑了一聲，揉了揉小湯圓的腦袋，“小湯圓，記得，你爹是陳言琛，他現在是陳家老大，沒人能欺負你，明白不？”

    “明白！”小湯圓點了點頭，瞥了眼不遠處不敢看幹媽卻瞪著他的人，“看什麽看！”

    小湯圓的確是長得過於清秀了，豈止是陳行書他們以為是女孩子，程無憂當時第一次見，都以為是小姑娘，偷偷摸摸畫了小裙子的稿子，最後發現是男孩子，稿子都賤賣了。

    現在瞪著傭人，怎麽看都有一種奶凶奶凶的錯覺。

    “腦子不好，現在耳朵也不好了嗎？”程無憂不由分說捂住小湯圓的眼睛，冷眼看向那個傭人。

    “幹媽……”

    “小湯圓聽話，加法口訣表背一遍就好了。”

    “我早就在背乘法口訣表了……”

    “那就背乘法。”程無憂瞥了眼嘟囔著的小湯圓，揉了揉他的腦袋，反扣在自己這邊，捂住了耳朵。

    “花匠是吧？”程無憂瞥了眼，“那就把這裏所有正紅的鳳仙花摘了，我有用，送到房間，一朵都不能少。”

    他們身側就是一片鳳仙花叢，或許是想要淩亂美，根本沒有區分顏色，反而是雜七雜八的顏色混在一起，遠遠看去，教人眼花繚亂。

    “程小姐，這……”傭人還想說什麽，卻看見了正過來的二公子，惡向膽邊生，“程小姐，您怎麽能欺負小少爺呢？！”

    程無憂揚了揚眉“你瘋了吧？”

    “小少爺年紀還小，您怎麽能這樣！”

    “……”程無憂看了眼自己懷裏乖乖背九九乘法表的小湯圓，“所以，是大爺來了還是二公子來了？沒妨礙的……”

    話音未落，程無憂摸了摸小湯圓的臉，稍稍退開了些，措不及防就是一腳踢出去。

    上一秒還在抑揚頓挫告黑狀的傭人，這會兒就已經倒在地上滿頭大汗了。

    “少看宮鬥劇，我沒功夫陪你演，晚飯之後，我要看見所有正紅的鳳仙花放在我麵前，你親手摘。”程無憂懶得再理她，抱了抱小湯圓。

    “我們回去吧，幹媽餓了，我們去看看廚房有沒有好吃的！”程無憂甚至都懶得看來人是誰，左不過是陳家兩兄弟，再不濟就是族老，還能是誰呢？

    這種小把戲，她五歲就看過了。

    無論來人是誰，隻要是能說得上話的，相信了傭人的話，都會厭惡她，再讓陳言深厭惡她，水到渠成。

    而這個時候，能到祖宅的，哪個是說不說話的呢？

    沒有的。

    “嗯嗯！”小湯圓睜開眼，笑眯眯點頭，摟住程無憂的脖子，卻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冷漠的看了眼那個傭人，不同於孩子的不在意，這種冷漠，泛著成年人的冷意，涼到了骨子裏……

    “幹媽沒欺負我。”小湯圓看見了一雙大長腿，跟他爹的一樣長，再往上，是跟他爹有些像的臉，不過，比他爹看起來更像敗類，小湯圓記得，這個人，他們說的，好像是幹媽的男朋友，他不能讓幹媽被誤會！

    “我知道。”陳言深看了眼踢完人就自顧自抱著小孩裝鴕鳥的程無憂。

    “起來，程小姐的話還不夠清楚？滿園子的鳳仙花，紅的一朵都不能少，晚上我給程小姐染指甲。”

    陳言深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那個女傭人在演戲，疼是真的，卻也隻是疼而已。

    就算是真踢壞了，那又怎麽樣，他能治。

    程無憂抬起頭，看了眼陳言深，染指甲？

    哦，鳳仙花，別名指甲花。

    不對，什麽染指甲？染什麽指甲？指甲染什麽？

    “怎麽了？看什麽呢？”陳言深揉了揉小湯圓的腦袋，看的卻是程無憂。

    “廚房什麽都沒有，但是二叔會做小蛋糕，湯圓要不要吃？”

    小湯圓看了眼這個所謂的二叔，又看了看幹媽，聽起來，他跟小蛋糕一樣……

    “幹媽要吃湯圓？”小湯圓嘴巴一撇，抱著程無憂不撒手，頓時帶著哭腔了，“幹媽要吃我了！”

    程無憂……

    陳言深……

    “小湯圓，二叔是說，他要給你做小蛋糕，問你吃不吃。”程無憂算是明白了，小湯圓不喜歡陳言深。

    “不要吃小湯圓！不要！”

    “……”程無憂看了眼陳言深，“小湯圓，二叔不是這個意思……別怕……”

    拍了拍小湯圓的背，程無憂有些想笑，小湯圓這一手撒潑打滾的手法，像極了他媽。

    “二叔不是這個意思……湯圓想吃什麽都可以。”陳言深沒懂小朋友的腦回路，卻聽懂了程無憂的解釋，幹巴巴的解釋。

    “幹媽餓了，我們去嚐嚐，好不好？”程無憂試圖勸勸小湯圓，開始賣慘，“幹媽真餓了……”

    “我也餓了……”小湯圓看了看所謂的二叔，又看了看幹媽，“我會煮麵！”

    “……讓你二叔煮！”程無憂差點兒沒反應過來，小湯圓會煮麵？阮錦這個媽，是親的麽？

    程無憂不由分說，抱起小湯圓就往回走。

    “我來吧。”陳言深看了眼程無憂腳上的高跟鞋，伸手要接走小湯圓。

    “我不……”小湯圓看都沒看，就別過了頭，視線裏卻看見一雙大手，跟他爹的一樣寬厚。

    都沒有動，程無憂是被攔住動不了，小湯圓是在懷裏，陳言深是擋路的那個，一時間，卻是僵住了。

    直到程無憂站了一會兒，沒穩。

    “我抱你。”陳言深又伸了手，這次小湯圓沒有猶豫，自己跳下來了，“我自己能走，幹媽我們走！”

    陳言深……

    程無憂搖了搖頭，被小湯圓牽著，往裏麵去。

    “走啊！”程無憂回過頭，衝陳言深做口型，後者吐了口氣，跟上，卻是不忘“好好提醒”一下那個花匠傭人。

    最後，小蛋糕，沒有，小湯圓，也沒有。

    小湯圓他爹看見他們進廚房，就叫了廚娘，硬生生提前了晚飯，還附送了額外的甜點。

    不過，鳳仙花倒是有，隻是，程無憂隻是想刁難那個傭人，並不想染指甲！指甲油不好用嗎？為什麽要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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