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無憂以為，她的話，多多少少程鳶是聽見了的。

    隻是，顯然，她以為，隻是她以為，而已。

    程鳶大概瘋了。

    程無憂隻有這個想法，她都那麽說了，什麽用都沒有就算了，好像還適得其反了。

    她，又被關起來了。

    ……

    時隔多年，又一次！

    程鳶真的……

    程無憂氣得肝疼，恨恨咬了口蘋果，氣歸氣，她餓了。

    也不知道陳言深到底怎麽樣了，她以前怎麽不知道程鳶這麽瘋？還會打人的……

    陳言深怎麽她了？就打人？

    而且，關她是什麽意思？

    程無憂看了看四周，滿屋子的粉色，知道的，是她住了快十年的地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兒童房。

    都保存的很好，就連她小學代表學校參加美術的獎杯都還在玻璃櫃裏，每一件物品，擺設都沒有變動過。

    可是越看，程無憂越煩躁。

    “夫人呢？”程無憂憋得慌，拉開陽台的落地窗，衝樓下花園裏的傭人喊。

    “二小姐，夫人出去了，您有什麽吩咐嗎？”

    女傭年紀不小，恭恭敬敬回應，程無憂渾身都不自在，“夫人回來了，記得轉告她，我要見她。”

    “是。”

    “……忙你的吧。”程無憂也不好跟拿錢辦事兒的傭人計較，又回了房間，啃完了那顆蘋果。

    樓下的女傭出了一身冷汗，夫人，可就在這裏，而且，不止是夫人……

    大廳裏。

    程鳶木然的看著麵前口若懸河的男人，喝了口水。

    “抱歉，我不知道程無憂去哪裏了，我們母女關係不好，她這麽大的人了，我也管不了她。”

    “……”男人一陣語結，合著，他白費口舌了！說了這麽半天了，就是不肯鬆口！

    “程夫人，是這樣的，這涉及到您另一個女兒的案子，以及她生前的男朋友，我們希望，能請程無憂小姐配合調查，希望您體諒一二。”

    “我說了，我不知道她在哪裏。”程鳶一口咬定，“而且，程無虞，你們不是說意外死亡嗎？怎麽，意外死亡，涉及了什麽？還是說，不是意外死亡？”

    “程夫人，不是這個意思，我們隻是請程無憂小姐配合調查而已，可以當著您的麵問，您看這樣怎麽樣？”

    “不怎麽樣。”程鳶換了個坐姿，“還要我說幾遍，我不知道程無憂在哪裏，你們如果要找她，麻煩自己找，我很忙。”

    “……”男人頭大如鬥，要不是知道程無憂在這裏，他們怎麽會過來？怎麽會一直糾纏呢？

    “我們聽說，程無憂小姐，在您這裏，不知道方不方便——”

    “不方便。”

    “……程夫人，您要是這個態度，我們恐怕沒辦法好好溝通了。”

    “怎麽，想搜？你們有搜查令麽？”程鳶瞥了眼為首的男人，嚇唬她？嗬。

    “還是說，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程無憂在我這裏？”

    男人臉色一僵，沒有……

    他們但凡有證據，就不會廢話，但凡有搜查令，怎麽會這麽伏低做小……

    就是什麽都沒有，他們才這麽為難，找不到程無憂，他們什麽細節都不知道，現場被銷毀的徹底，能得到有用的東西實在是太少，尤其是第一現場。

    甚至於，他們現在都不清楚到底兩具麵目全非的屍體哪一個是受害人……

    檢測結果沒出來，他們隻能先從群眾著手。

    而程無憂，就是另一個受害人，而且是成功逃出來了的受害人，他們隻要能找到突破口，這案子就能結了。

    可是，現在，程鳶死活不讓他們見人……

    “程夫人，程無憂小姐的情況，我們大概也知道了，我們不會刺激她的，您放心，我們可以安排女警官問詢，您可以陪同的。”

    男人硬著頭皮，沒辦法，程夫人不是一般人，他們隻能慢慢勸。

    “她什麽情況？”程鳶聽著，這個話，怎麽那麽奇怪？“程無憂，不就是被關了兩天？你們打算問什麽？能刺激到她？”

    “……當然，不會……隻是，程夫人是怎麽知道程小姐隻是被關了兩天而已的？不是說，不知道她的去向嗎？”

    男人麵上不顯，卻抓著漏洞不放。

    “我見過她，你們不是知道嗎？怎麽，見過，就是她在我這裏？”程鳶冷了聲音，“如果想找人，你們自己找，如果想搜這裏，麻煩帶著搜查令來，來人送客。”

    男人不願走，卻也無計可施，這得悻悻作罷，暗自想著怎麽樣才能讓程鳶鬆口。

    一群人來的快，走的也不慢。

    片刻之間，大廳裏就隻有程鳶一個人了。

    “夫人，二小姐說，她要見您……”剛才花園裏的女傭確定他們走了，這才進來彭。

    “我不想跟她吵架。”程鳶語氣之間的鬆弛無力明顯的很。

    “夫人，二小姐隻是……隻是年紀小，你們好好聊聊，肯定能解開的，母女哪有隔夜仇呢！”女傭的女兒都快比程無憂大十歲了，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勸。

    “年紀小？她可不是……”程鳶看了眼樓上，幸好剛才沒有鬧出動靜，要不然，已經真被他們帶走了。

    這件事兒沒那麽簡單，程無憂不摻合才是最好的。

    什麽都弄不明白，要他們做什麽呢？

    當年差不清楚程無虞的死，現在弄不明白吳謂的死，還想帶走程無憂，做夢！

    秦禹，動了她兩個女兒，這麽死，還真的是便宜他了！

    程鳶堵著一口氣，她又不想關著程無憂，關鍵是，她如果沒有關她，不消一時半刻，程無憂又沒影了。

    說什麽，程鳶都不允許她再去找那個男人了，想都別想！

    不過，顯然，程無憂那丫頭不是這麽想的。

    程鳶吐了口氣，“送點兒零食上去，問了，就說我不在家。”

    女傭應聲，暗自搖了搖頭，夫人和二小姐，這麽久了，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呢……

    這母女啊，哪有什麽大仇呢！

    血脈相連的，十月的艱難，才得來的母女情分，夫人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對二小姐也沒有多苛刻，怎麽就這樣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