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台，典禮結束，工作人員基本上都沒有什麽心情參加舞會了，除了幾個愛玩的，約了明天晚上的飯，陸陸續續收拾了東西，就都走了。

    程無虞去話劇社還了衣服，回來的時候，就隻有三兩個人了。

    “會長，你還沒走呢？”

    “馬上，回來拿東西。”程無虞去找了一遍，卻沒看見，“誒？你們有沒有看見一箱馬克筆？”

    “一箱？我看見了一隻，你是說那個嗎？”被問及的女生一頭霧水，抱著外套，指了指那邊桌子上的筆。

    程無虞過去，看了眼，就放下了，“不是這個，真的是一箱，畫畫的，白色的皮箱子，還有金色的搭扣。”

    “會長還會畫畫呢！好厲害！”

    “謝謝，我不會，我妹妹的東西，怎麽不見了呢？”程無虞笑了笑，準備自己再找一會兒，“要不你先走吧，我會鎖門的。”

    女生聽過會長有個妹妹，自己也沒打算多留，畢竟，來接她的人已經到門口了，把鑰匙放在程無虞手機旁邊，就走了，“那會長你慢慢找，我先走了……”

    “拜拜！”程無虞頭都沒抬，也是見了鬼了，之前一直缺貨的，今天有個同學看見上新了，就買了一份，直接帶給她了，她沒去教室，一直在這邊，總不能還會放到別的地方去吧？

    半天沒看見那個箱子，一百多支筆呢，美術班的人手一套，程無憂那個悶葫蘆，也不知道他們學校有沒有要求，很多地方都沒有賣的了，天曉得她有沒有。

    程無虞正頭疼去哪兒在買一套呢，就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

    “你又回來了？東西落下來了嗎？”程無虞頭都沒抬，還在跟後台的規則搏鬥，忽然就覺得不對勁了，一回頭，果然。

    “秦禹你是不是……”有病？

    程無虞看著人群，硬生生把後半句咽下去了。

    滿地的玫瑰花，還有白蠟燭。

    不是說告白，說是上墳也是可以相信的。

    “無虞，我喜歡——”

    “打住，我媽叫我回家吃飯。”程無虞一陣惡寒，這個秦禹，是她哥哥，親的那種，簡直了，“還有，出去的時候把這裏打掃幹淨，順便門鎖上，謝謝。”

    程無虞指了指監控錄像，抓起鑰匙手機就往外走。

    “無虞，我——”

    “這位學長，麻煩叫我程會長，或者是程同學。”程無虞第一次覺得初中部和高中部不應該僅僅是衣服不一樣，明明，應該加圍欄的！

    她要是現在去學藝術，來得及嗎？

    初中部和高中部都有，就這，都沒有人攔住程無虞，其實，也沒有幾個人攔她。

    學校就這麽大，出名的人，他們都見過了，實在是沒必要。

    程無虞越過人群，火速出了門，這個時間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攔到出租車。

    算了，反正學校附近她也有小公寓，不回去也行。

    在校門口的樹底下站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看見車，程無虞正準備放棄，就看見一群人從側門出來。

    順時都能被校董罷免的副校長，正諂媚的不行。

    程無虞撇了撇嘴，眼睛一瞟，卻對上一雙帶著笑意的眸子。

    匆匆忙忙轉過頭，程無虞覺得臉有點兒燙，解開了圍巾，也不知道這一月的天氣，怎麽就這麽熱了，努力回憶這個人叫什麽，可惜的是，她當時差點兒都沒反應過來，哪裏還記得人家叫什麽……

    程無虞還沒想起來，視線範圍裏出現了一雙鞋，皮鞋。

    一抬頭，程無虞就退了一步。

    麵前的人，不就是……

    “小朋友，很晚了。”

    是很正常的一句話，對方已經步入社會，叫她小朋友好像也沒有什麽毛病，可是，程無虞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我不是小朋友。”程無虞莫名堵得慌，她看起來也不像是小娃娃吧？她都十五歲了！十五！

    “也行，不是小朋友，那，大朋友，你打算在這裏待多久？”吳謂覺得這小朋友真有意思，上一秒盯著他看呆了，下一秒又能順利接上話，哪怕台下還有成百上千的同學老師；看見他就轉頭，說話倒是沒結巴。

    而且，這小朋友，挺漂亮的。

    吳謂沒有妹妹，隻有一個哥哥，還是總是板著臉的哥哥，不近人情，還要求極高。

    程無虞聽到這個奇奇怪怪的稱呼，反而更堵著了，抬頭，又充分受到了對方的身高碾壓，剛才台上穿著高跟鞋還不怎麽覺得，現在看，真的，這個人比她高太多了，絕對有185，甚至可能更高。

    默默又退一步，再退一步，程無虞終於覺得這個距離不顯得自己太矮了。

    “你要送我回去嗎？”

    “……也行，上車。”吳謂被噎了一下，爽快答應了，這小姑娘知道他是誰？這就敢讓他送，也不怕回頭被他賣了。

    上了車，吳謂這才問，程無虞也沒指望這人送她，就是隨口一說，結果……

    “我知道啊，能來做主講人的，都是校董會的人，還能賣了我不成。”程無虞對學校沒有什麽信心，但是，他們是絕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

    “怎麽不能？”吳謂有點兒想笑，“誰知道你是被我賣掉的？小朋友，你——”

    吳謂看著小朋友小臉兒上表情還不少，樂了，還沒逗她幾句，就被手機鈴聲打斷了。

    看了眼小朋友，吳謂接了電話，三分鍾後。

    “小朋友，我可能不能送你回家了，這麽晚了，我讓別人來送你。”吳謂臉色不太好看，一邊說，一邊聯係其他人。

    “我可以自己回去，這邊打車很容易的。”程無虞把臉埋進圍巾裏，儼然是準備下車了。

    “……會有人送你，他在後麵路口接你。”吳謂也不想麻煩別人，但是，他是真的有事兒，這麽晚了，總不能把小朋友往那種地方帶，還是個小姑娘帶。

    一個小時後。

    吳謂看著麵前的小姑娘，心情複雜，“你在車上等我，怎麽樣？”

    “不要。”

    “……司機陪著你，別害怕。”

    “有醉鬼。”程無虞躍躍欲試，她才不要在停車場待著！

    吳謂看著手機上不停跳動來電提醒，又看了眼身邊的小朋友，覺得頭疼，“進去了必須寸步不離我，聽到了嗎？”

    “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