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之前已經負了嵐嵐，虧欠她太多了，不能再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許堇年絲毫沒有猶豫就選擇了拒絕。

    “我自然也是不會強迫你的，你和嵐嵐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我也不想看著你一直頹廢下去的。”阡落塵一邊說著，一邊默默地用心靈感應告訴了嵐嵐這邊的一切，他看著許堇年，心中竟有一絲絲苦澀，為了天下百姓和魔族上下的安穩，他逼不得已這麽做了。

    “這件事不能讓嵐嵐知道，落塵兄，還望你能不告訴嵐嵐。”許堇年自顧自地說著，“我定當竭盡所能幫助你，請你千萬保護好嵐嵐和諾兒。”

    “不要告訴我什麽？”嵐嵐突然破門而入，著實讓許堇年嚇了一大跳。

    “你怎麽來了？”許堇年驚訝地看著嵐嵐，又回過頭去看著阡落塵，他想從阡落塵臉上找到答案，卻發現阡落塵已經緊閉雙眼倒在床上。

    “落塵！”嵐嵐看到這一幕，瘋了似的衝到床邊，緊張的看著阡落塵，“他怎麽了？怎麽會這樣？”

    “他受了點傷，大概是損失了三成功力本就沒痊愈，又被玉帝的靈力傷了，不過不要緊，我已經給他輸了內力，睡一覺醒來便會沒事。”許堇年看到嵐嵐這般模樣，心中甚是不悅，“嵐嵐，你這麽在乎阡落塵嗎？他是魔君，你不夠就是一個凡人，就算再愛慕他，也不可能嫁給他的，何況你本就是我的妻子，諾兒是我和你的兒子，你現在這個樣子，置我於何地？”

    “若不是你殺了龍族的太子和九皇子，天庭也不至於抓到把柄和魔族開戰，都是因為你，阡落塵才會變成這樣，你現在還問我置你於何地？”嵐嵐冷冷地看著許堇年，眼神仿佛帶著利劍，可以將許堇年刺穿，“阡落塵救了我的命，若是他的三成功力尚在，又怎麽會傷得這麽重？是我虧欠他的，我自然是要補上的，隻可惜我是個凡人，不能做什麽，但是我要拚盡全力，救下阡落塵。”

    “我以前怎麽看出來，你是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我愛了你這麽多年，你現在就是這樣的愛別的男人的嗎？”許堇年冷笑一聲，“失憶？笑話，我早就覺得不對勁了，為什麽你一覺醒來就失去所有記憶，為什麽你一覺醒來就和他心意相通了？是我太笨了，我早該想到了，阡落塵他從沒把我當成兄弟看過，他也從來沒有真心地對過你，他知道我愛你成魔，所以把你留在他身邊就可以要挾我任何事，對，隻要你在他手裏，我就永遠得聽他的話，我太蠢了，竟然到現在才明白，嵐嵐，我不能等了，我現在就要帶走你，離開這個可怕的人。”

    “我不會跟你走的。”嵐嵐頭都沒抬就拒絕了。

    許堇年一把把嵐嵐拉了起來，一隻手拎著她的衣口，恨恨地看著她，“你看著我的眼睛，好好想想我是誰，還有你手上那串海螺，你我相識的時候，我吹這海螺你就從東海出來了，然後我們去了幽幽穀看百合，然後我們去了人間逛集市，你都忘了嗎？我還送了你一塊藍田玉，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

    “什麽海螺？什麽東海？什麽幽幽穀？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若是在東海，又怎麽可能是凡人？你看清楚了，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也不記得你送我的什麽藍田玉，你給我放手。”嵐嵐雙手拉扯著許堇年，卻怎麽也掙脫不了。

    “我不會放手的，我這輩子都不會放手的，嵐嵐，就算你現在被阡落塵蠱惑，我也不會放手的，我要帶你走。”許堇年鬆開了嵐嵐的衣口，狠狠抓住嵐嵐的手就要往外走。

    “不！我哪兒也不去，我要在這兒陪著阡落塵，你快點放開我！”任憑嵐嵐怎麽叫喚，許堇年硬是不肯鬆手，另一隻手輕輕撫上嵐嵐的腰，嵐嵐順勢足尖一轉，直接擁入許堇年的懷中，許堇年重重地吻上了嵐嵐的唇，已經很久了，他都沒有這麽近距離地親吻過她了，許堇年的雙手抱得越來越緊，幾乎要把嵐嵐嵌進自己的身體一樣。

    嵐嵐根本掙紮不動，隻能任由他這麽親吻，她瞪大了雙眼，看著許堇年，突然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山穀，遍地開滿了百合，她好像也是這樣和一個同許堇年差不多高的男人擁抱著，親吻著，那個男人到底是誰，真的就是許堇年嗎？

    終於許堇年鬆開了嵐嵐，嵐嵐從腰間抽出一把隻有手指大小的匕首，雖然很小卻異常鋒利，她直直地刺向自己的脖子，許堇年一驚，立刻拉住卻依舊來不及了，匕首一驚刺破了嵐嵐的脖頸，鮮紅的血順著匕首流了下來。

    “嵐嵐！你在做什麽？”許堇年又急又氣。

    “別過來！”嵐嵐大喝一聲，“許堇年，你是不是，真的很愛我？”

    “是。”許堇年不假思索地點頭。

    “那你答應我一件事，做好了我就同你一起回去，不再留在他身邊。”嵐嵐雙眼變得有些黯淡無光，卻透著一絲堅定。

    “你要我做什麽？”許堇年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娶冥界公主。”嵐嵐說完看著許堇年的雙眼，這雙眼睛真的很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在夢裏見過般熟悉。

    “嵐嵐，我曾經想給你一場最隆重的婚禮，我想你成為這六界之中最幸福的新娘，可是我們成婚那日被爹所迫竟然還娶了妾，妾終究隻是妾，你是我的結發妻子，男人能有無數個妾，隻能有一個妻，我若是娶了冥界公主，她也隻能是我的妾，你覺得她堂堂一個公主，會接受嗎？”許堇年有些艱難地開口，“而且我之前做了傷你心的事，我不會讓這樣的事再發生一次了，我要保護你，我無論如何都一定要護你周全，所以我絕不能娶了那公主。”

    “我不在乎，你不是說你愛我的嗎？隻要你愛我就足夠了，你娶了冥界公主，冥王才會幫助阡落塵，魔族才有活下去的希望，許堇年，就當是我求你了。”嵐嵐隱隱加大了手中的力道，數滴鮮血流下把原本雪白的紗衣染得一片通紅，反倒襯得嵐嵐原本楚楚可憐的臉有些可怖。

    “阡落塵利用我，到頭來你也要這樣威脅我利用我，真是可笑，我許堇年也有今天，嵐嵐，這是你自願的，日後你記起了曾經的一切，可不要怪我。”許堇年盯著嵐嵐看了好一會兒，終於吐了一句話。

    嵐嵐聽了終於鬆了口氣，手也一鬆，剛想說一句抱歉卻發現許堇年已經掉頭走了，隻剩下了一個落寞的背影，嵐嵐突然覺得鼻子很酸，胸口有些喘不過氣來，而且特別想哭，心中莫名有種說不出的難過，嵐嵐一隻手死死抵在胸前，還是忍不住低聲啜泣。

    阡落塵坐了起來，他看著坐在地上的嵐嵐心中也是一陣心疼卻不能表現出來，他從枕頭下拿出一條絲巾，慢慢下床走到嵐嵐身旁，遞了過去。

    “他說，他會娶冥界公主的。”半晌，嵐嵐說了一句話。

    “嗯，我知道。”阡落塵點點頭。

    “我到底是誰？我一直都知道，我絕不是普通的凡人，我體內有各種各樣的力量在衝撞著，靈力也好，妖力也罷，可我一直不敢去麵對，許堇年到底是我的什麽的人，為什麽……我每次麵對他，我心中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是愛……又好像，好像……是恨，我和他之前一定發生過什麽，你都知道對不對？阡落塵，你……你都知道的對不對？”嵐嵐哽咽著，幾近說不出話來，阡落塵也一聲不吭，這個時候大概借一個肩膀給她才是最好的。

    “阡落塵，我想……知道我的過去，你……能不能告訴我？”嵐嵐突然眨了眨眼睛，看著阡落塵，眼睛裏帶著些許期待，又有著糾結，“我到底是不是，東海的人？這串……海螺手鏈，許堇年說是物歸原主，我仔細看過了，這是傳音螺，是東海之物，那就是說我肯定是東海附近的人，阡落塵，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好不好？”

    “嵐嵐，現在還不是合適的時機，很抱歉我還不能告訴你，你再等等，再等等。”阡落塵用絲巾紮住嵐嵐脖子上的傷口，一隻手輕輕地抱著她，“以前你的一切都太痛苦了，你失去記憶起碼就不會活的那麽痛苦了，我真的希望你永遠不要記起，就當做是重新開始。”

    “不……不要，我到底經曆了什麽……東海……”嵐嵐搖了搖頭，“不會的，我不是東海的人……我隻是個凡人……”

    “好了嵐嵐，你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阡落塵歎了口氣，自己終究還是利用了她，終究還是利用了許堇年，日後若有機會，一定會好好補償的。

    冥王收到阡落塵的口信，即刻就公開告諸六界，五日後冥界將與屠龍族聯姻，冥界公主將嫁給許堇年為妻，一時眾說紛紜，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冥界選擇支持魔族了，看來一場大戰是避免不了了，感到人人自危，還有人說許堇年曾有一妻是東海龍女，無奈龍女因此被玉帝剔去龍骨而死，許堇年鬱鬱寡歡五年之久才重新振作，怕是冥界公主嫁過去也不一定會幸福。

    “很多事情，終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阡落塵拿著冥王發來的請帖，自言自語著，可他卻不知道，自己也早已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