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召回晟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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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寇聽了蕭晟煊這麽一句話,心中感動不已,對修築城牆的工作更加認真了。但是天災難料,就在西境寧遠城修築到最後的時候,臨近寒冬,突降大雪。寧遠城遭受了嚴重的雪災,包括之前的防構架全部凍裂,等於最後的修補工作功虧一簣。寧遠城是西境第一大城,城牆綿延數裏,是修複工程裏最難的,冬季裏做好最後的工作,明年初春加把勁,將城牆修補好,就能抵禦春末狄戎部落的侵襲,可是這個時候,一場大雪,掩埋了一切。
蕭晟煊看著雪後的斷壁殘垣,心痛不已。一場大學之後,他曾一個人站在破損的城牆上,默默傷神。不過傷神之後,他並沒有氣餒,直接在初春雪化之時毅然決然,重新築牆。寧遠城百姓感念蕭晟煊,就連綏南的那批百姓得知了寧遠城的事情之後,都有不少青壯年自願前來幫忙,蕭晟煊大為感動。同時,在修築城牆的時候,蕭晟煊隱約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寧遠城城牆破碎,狄戎部落一定很有可能會乘此攻擊,現在寧遠城守備很弱,萬一被突襲,必定損失慘重,不光城牆會再受重擊,這些修築城牆的百姓都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蕭晟煊立刻增派軍隊前往寧遠城外駐紮,為的就是等著狄戎部落。事實證明蕭晟煊的預感果然沒錯,狄戎部落早在冬季的時候就已經得知靖朝西境大雪,他們早就計劃著早春季突襲寧遠城。可這一回,他們低估了蕭晟煊的謹慎與冷靜。狄戎部落的大將在距離寧遠城還有幾十裏的時候,突然就遇到了大股靖朝部隊的埋伏,瞬間大敗而歸。蕭晟煊為了保證萬無一失,當初親自寫信給蔡湘,調來的都是西境最強的士兵,狄戎部落本就被埋伏,處於劣勢,又遇到如此強大的軍隊,一下子便被打的四處逃竄。
有了著一次大敗仗,狄戎部落短時間內不敢再打寧遠城的主意,而蕭晟煊也趁著這段時間,加緊修築城牆,在夏初的時候,重新修補好的寧遠城。
在綏南治匪的一年後,蕭晟煊親臨一線,用了兩年多的時間,將西境邊防一一重新構築了一番,對抵禦狄戎部落起了很大的作用。其實之前不是沒有人能做,隻是他們沒有蕭晟煊這樣的毅力和努力,也沒有真正做到與百姓同甘共苦,不能真正的團結民心。而蕭晟煊很懂一個道理,凡事若是得到了老百姓的支持,一定事半功倍。
而他完成這件事情的時候,也不過剛剛弱冠。
之後的多年裏,蕭晟煊一方麵致力於恢複西境民生,一方麵致力於增強西境邊防,可以說是事無巨細。他本身有蕭容崢的影子,生的風流俊朗,再加上他貼近百姓,西境人民都很喜歡他,甚至有人親切的稱他為西境之子。
十年的時間,隨著西境的發展越來越好,蕭晟煊也一步步提升,直到坐到了三邊左督察禦史,僅次於蔡湘之下。
這個時候他不過而立。
蔡湘自己的年紀也大了,直到自己也到了要退休的年紀了,索性放權,把一切事物都交給了蕭晟煊處理,因而這幾年,西境的事情基本都是蕭晟煊一手操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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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秦婉詞而言,蕭晟煊絕對是一個極為厲害的人物,小的時候,也曾見過幾回蕭晟煊,不過實在是太不熟識了。如今無論是蕭晟煊自己要回來,還是北淮王要他這個兒子回來,都意味著,他們又多了一個麻煩的對手。
不過如果要往好處想的話,秦婉詞抬頭對蕭奕洵道:“我想,這應該不是蕭晟煊自己要回來。三邊總督查使蔡湘這幾年就要辭官養老去了按著蕭晟煊在西境的名聲和地位,這三邊總督查使的位置遲早是他的,這個時候,他怎麽會輕易回來?所以,定是北淮王叔要他回來。”她停了停,笑道:“這說明,不隻有我們覺得情勢緊張,看來,北淮王叔那裏也未必就過得很好。不然,以他自己的傲氣,怎麽也不會需要自己的這麽能幹的兒子放下西境的事情,回來幫自己吧。”
蕭奕洵愣了愣,下午的時候,他光顧著和蕭楚延商量,蕭晟煊回來之後,他們的麻煩會增加多少,卻偏偏忽視了,如果不是情勢緊急,北淮王叔怎麽會把蕭晟煊叫回來?聽了秦婉詞的話,蕭奕洵猛然輕鬆了好多,他抱了抱秦婉詞,笑了:“婉兒,你說得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個蕭晟煊,我們何須這麽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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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淮王府。
晚膳之後,蕭容崢忽來興致,便與安顏兩個人在臥房裏下了盤棋。安顏手裏捏著一個棋子,仔仔細細地看著棋盤,想要看看蕭容崢是不是在哪裏給自己下了個什麽圈套,她低著頭,淡淡道了一句:“情勢已經這麽急了麽??連煊兒都要叫回來了?”
蕭容崢看了看自己的妻子,道:“怎麽,顏顏,你舍不得?”
安顏淺笑道:“也不是舍不得的問題吧,煊兒的能力我很清楚,隻是這三邊總督查使的位置,就這麽白白不要了,著實有些可惜了吧。”她放下了已經想了許久的棋子,又問蕭容崢:“怎麽,朝廷裏有比這更好的位置給煊兒嗎?”
“據聞兵部尚書韓玉韜的父親最近快不行了,若是他父親離世,他必須要回鄉守孝。這個時候,兵部尚書的位置就能空下來了,以煊兒在西境的功績,這尚書的位置他未必做不得。以一個兵部尚書換一個三邊總督查使,這筆買賣也不算虧。”
“兵部尚書麽?”安顏想了想,道:“隻怕沒這麽簡單。”
蕭容崢停下手中的棋子,看著安顏道:“此話怎說?”
安顏正色道:“若是韓玉韜要回鄉守孝三年的話,兵部尚書的位置確實有可能空出來。可是,這個位置,不光我們自己看著。奕洵可一直都盯著這個位置呢。當初蘇辰風用離間法殺了若伊大將百裏齊以後,奕洵可就一心想把蘇辰風扶上這兵部尚書的位置。雖說煊兒資曆老一些,但他在西境終究不是帶兵的,而且,蘇辰風也已經在長安呆了這麽多年了,在朝中已經有了一定的根基,到時候真的爭起來,我們未必能拿得到這個位置。”
蕭容崢沉默了一會兒,是啊,他差點就忘了蘇辰風的存在。他的這個侄子可是一心想把蘇辰風送上兵部尚書的位置。蕭容崢不敢忽視蘇辰風的能力,但是他卻更相信自己的兒子,他緩緩道:“反正,我們總是再與奕洵相爭,爭一天也是爭,就比比看吧,我總是相信煊兒的。”
安顏應了一聲,而後又想到了一件事,她道:“我聽說這幾日,馥笙那孩子和豫昭王府走得很近,似乎常常去看望婉詞。看來,這孩子的心思很深啊。”
“她和婉詞走得很近麽?”蕭容崢蹙眉,“她是怎麽想的?”
蕭容崢似乎不太知道女人的心思,或許說他沒心思去知道安顏之外的女人的心思,安顏看他這個樣子,不住笑了:“容崢啊,你還真的不懂女人啊。她是怎麽想的?馥笙絕對不會是因為喜歡婉詞才和她走得近的。估計和她當初有意與納蘭媛姬走得近差不多,她總是有一些自己的心思。估計還是想著怎麽暗中對付婉詞吧。”
蕭容崢的眉心依舊沒有展開:“有婉詞在,奕洵確實如虎添翼。我直到今天還在感歎,她竟然孤身一人拿下離漠。”
其實一開始,蕭容崢完全沒想要把蕭晟煊叫回來,因為自己在朝中盤根錯雜的實力要強於蕭奕洵的。而且,天下幾部分,西北和遼東一帶完全是蕭奕洵和蕭楚延的天下,西境他需要蕭晟煊去牽製蕭楚延,而遼東自有姚照珂遏製蕭奕洵。
但是就因為秦婉詞單槍匹馬拿下了離漠,導致一切都發生了變化。剛開始,蕭容崢隻預料到,整個離漠一帶都會站在秦婉詞的背後,等於就是站在豫昭王府背後。但是至從上次朝會之後,他才發現,真正可怕的不是離漠的陣營,而是一個人的存在——鎮國公元疏。
元疏的出現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元疏與永安郡王和安國公的關係,實在是太出乎他的預料。而元疏是完完全全支持秦婉詞的,這三位開朝元老,哪一個人的地位都不容忽視,更何況是三個人一起。蕭容崢第一次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導致他不得不暫放西境,叫回蕭晟煊。
安顏看著蕭容崢一直抹不去的愁眉,放下手中的棋子,走到他身邊,柔聲道:“容崢,暫時你也不要著急了。自晟煊大婚之後,我已經好多年沒見到他了,真的是很想念他。”
蕭容崢輕輕舒展眉頭,擁住自己的妻子,亦溫柔道:“我知道你很想念他,我也是。估計他這個月底就應該回來了,到時候,我把清兒也叫來長安,我們一家人好好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