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微妙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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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奕洵輕描淡寫對陸玄霜笑道:“本王為何要接受你的挑戰?”
陸玄霜大為窘迫與羞澀,他呆愣愣地看著蕭奕洵,嘴巴張開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蕭奕洵見他張口結舌半天,便真知這陸玄霜是一個有才情,天賦高,傲氣也高但偏偏沒什麽城府的人。若他今年進入前三甲,必要卷入如今這複雜的朝堂鬥爭之,以陸玄霜的城府,隻怕沒法在那些人精走過幾個回合。他也曾打聽過,陸玄霜出生書香門第,從小也沒受過什麽挫折,自小都是受著誇讚長大的,蕭奕洵沉心思索了片刻,他自是愛才惜才,陸玄霜如此才情,他自是樂意與他切磋一番,但如今會試在即,他若與陸玄霜走的太近,日後陸玄霜真成了狀元,要是有人從作梗,他還真是莫名惹了一身麻煩,對陸玄霜來說也不是件好事,所以他想了想,還是對陸玄霜道:“陸公子,若真想與本王切磋,來殿試吧,我在那裏等你。”
秦婉詞建這位江南第一才子被蕭奕洵的第一句話弄得啞口無言,一時還不明白蕭奕洵為何說那樣的話,她忙補充了一句,緩解尷尬的氣氛:“陸公子,你有如此才情,我與王爺都相信你可以的。”
蕭奕洵低頭看了看秦婉詞,目光便柔了起來,對著秦婉詞柔聲道:“婉兒,我們回家吧。”說完便扶著秦婉詞了車,而後回豫昭王府去了。
陸玄霜看著豫昭王府的馬車在景來客棧通宵點亮的大燈籠逐漸遠去,一個人靜靜的站在景來客棧門口,不知道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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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奕洵和陸玄霜都不知道,在陸玄霜與蕭奕洵在客棧門口相對而立的時候,景來客棧二樓的一個閣間,一位英挺的年輕男子輕輕地打開了閣間的窗戶,在縫隙清楚地看著發生的一切——陸玄霜急匆匆地衝出景來客棧,是為了找蕭奕洵,而後,陸玄霜不至於豫昭王夫婦說了什麽,蕭奕洵便於秦婉詞走了。
“怎麽,看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這麽出神?”年輕男子對麵亦坐著一位年紀與他相仿的男子,約莫也不過而立左右,身著一件石青色的錦衣,雙目炯炯有神,十分精明的樣子。
這靠窗而坐的英挺男子正是北淮王蕭容崢之子蕭晟煊,而坐在他對麵年紀相仿的男子正是吏部考功司的考功主簿——季如風,雖然品階不高,但是確實實打實的一位手握實權的重臣,畢竟大部分官員的升降都從他手過。而他也是蕭容崢的心腹,亦是蕭晟煊幼時的好友。
這幾日,蕭晟煊還沒有什麽實職,也算是賦閑在家,也聽說了這狀元大人江南第一才子陸玄霜即將打破明樂清大學士的記錄,為此,左相府一直雲遊天下不肯歸家、號稱“詞曲雙絕”的沈臨淵特意回到了長安,似乎是要來會一會這位陸大才子。本來蕭晟煊閑著也無聊,便索性叫兒時的玩伴季如風,一同來了景來客棧,觀賞到了一場精彩絕倫的表現。
蕭晟煊看著依舊站在景來客棧門口不知是在發呆還是在想什麽事情,靜靜地站在客棧門口,挺得筆直的如同一棵樹一般的陸玄霜,微眯眼睛,冷冷一笑,對季如風道:“這個江南第一才子陸玄霜……似乎十分想巴結豫昭王啊……”
“哦?這個很有可能是新科狀元郎的陸大才子竟然這麽有心機麽?”季如風撇了撇嘴,給自己剝了一顆珠圓玉潤的荔枝,咬在嘴裏,甜滋滋的汁水讓他忍不住又吃了兩顆。
蕭晟煊有些好:“說來也怪了,朝那些新晉的官員,似乎都特別想靠近豫昭王……”
蕭晟煊不明白,而季如風這個在人精堆裏摸爬滾打而爬到今天這個至關重要的位置的人,當然知曉那群年輕人是怎麽想的了,他淡淡地回答:“這還不簡單麽?豫昭王啊,多傳的一個人?年輕英俊,武雙全,年紀輕輕位極人臣,再加在外還有一個如此聰慧能幹的豫昭王妃,哪一點不是這群年輕才子傾慕的對象?”季如風又剝了兩顆荔枝,搖搖頭道:“估計王爺是真的覺察到豫昭王的威脅了,不然也不會這麽急著把你叫回來。怎麽,西境那邊的事情你不管了?那可是你那麽多年的心血啊。”
蕭晟煊眉頭也不抬一下,目光一直投向窗外,似乎壓根沒把季如風的話放在心裏:“你以為我在西境這十多年,一點根基都沒有麽?沒有完全的準備,我不會來長安的。”
季如風微微咋舌,感歎了一聲:“倒是我疏忽了,你是誰啊,怎麽可能不再西境留幾手後招……”他停了停,又道:“隻不過,這陸玄霜身為江南第一才子,基本如果不出意外,那金科狀元是他的了,將來必定要身居高官的,若是又得了豫昭王的提拔,那他可真是又多了一個幫手了。說真的,豫昭王現在的幫手真的太多了,首先,三個開國元老,除了永安郡王之外,另外兩個基本是豫昭王府的人,而永安郡王本身也很喜歡豫昭王,目前王爺的情況不容樂觀。”
“這個道理我自然懂,安國公和鎮國公都站在豫昭王府這邊,永安郡王遲早受他們的影響,支持豫昭王的。”
季如風沉了沉臉色,過了一會兒又安慰起了蕭晟煊:“不過你怕什麽,今年會試主考官是恭順王蕭承哲,如果陸玄霜拿了會試的第一,那麽他可是恭順王的門生了,怎麽著也是站在你們這邊的,這點你不用多擔心了。”
“恭順王?站在我們這邊的?”蕭晟煊冷笑了起來,“若說以前,可能真的是這樣吧,但是自從這恭順王娶了那鎮國大將軍的女兒之後,行為態度變化了很多,時時刻刻都想培養自己的勢力。這不,這次,好容易求了我爹把會試主考官的身份給他定了下來,轉頭需要定副考官的時候,我爹暗提醒了他幾個名額。這臭小子,倒是好了,陽奉陰違,挑了一個最不入流的成了副考官,其他的幾個都是他自己提拔去的。”
蕭晟煊的笑容宛若寒冰,直刺人心:“這個恭順王最近似乎是翅膀硬了,很想自己飛著試試看,他也不想想,若不是我爹,他到現在還是個默默無聞的皇子,那會是現在,外界所說的的賢王?要知道‘賢王’這個稱呼,可是連豫昭王都沒有的。”
季如風這回倒是真有些驚訝了:“恭順王現在的膽子這麽大麽?王爺提醒了之後,他還敢不提拔,還敢用自己的人?”
蕭晟煊冷冷笑道:“總是有一批人不自量力,自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能擺平一切,其實,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他眉眼一橫,露出了幾分殺意:“等有機會,我可得好好治一治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也要叫他知道,沒了北淮王府的支持,他還能撲騰多久!”
季如風沒有說話,北淮王府與恭順王府的關係最近很微妙,他也不知不知道,但是這回恭順王硬著頭皮去求北淮王幫忙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但恭順王這次這麽急著想要甩開北淮王府,那真的是太不理智的行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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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陳昱發現陸玄霜消失了很久了,眾人也都在找這剛剛打破了明樂清大學士保持了多年記錄的陸玄霜,可是陸玄霜卻像人間蒸發了一般人影都沒有。陳昱知道剛剛陸玄霜去找了龍家的少公子,於是也隻好去問一問龍霽雲,龍霽雲正喝得盡興,隨便回答了一句:“你去門口看看,他應該在那裏。”
本來陳昱不信的,但等他到了客棧門口發現陸玄霜確實一個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他趕忙跑過去,一把把陸玄霜拉回來,道:“玄霜你幹嘛呢,大家都在裏麵等你了,你冷靜夠了沒有啊。”
在陳昱把陸玄霜拉扯回客棧的時候,二樓閣間的蕭晟煊正好看見了全過程,他稍稍有些好道:“如風,你去打聽一下,這個拉著陸玄霜的男子是誰,他們兩個關係似乎很不一般啊……”
季如風湊過去看了一眼窗外樓下的情況,雖不知為何蕭晟煊對一個普通男子這麽感興趣,卻還是走了出去打探消息。不多久,他把消息帶回來了:“剛剛把陸玄霜拉回客棧的這個人呢叫陳昱,是陸玄霜在趕考路遇的一位考生,家境殷實,出手很闊綽,目前與陸玄霜走得很近,陸玄霜似乎也較依賴他……”
“哦?是這樣麽?”蕭晟煊用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然後靜靜的思索了一會兒,片刻之後,他忽然露出了一股異的笑容,語氣雖然淺淡,但卻有毋庸置疑的狠厲:“我要這陸玄霜成不了狀元!也要讓蕭承哲知道,沒有本事,不要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