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打個賭,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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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丘城內,街坊內
    “咱們個賭!”
    “嗯?你說什麽?”
    “打個賭!”
    衛先生看著身前這個突然跑出來臉帶麵具,身穿白衣披頭散發的人,不禁往身後退了一步,一隻手攔在了身前,疑惑的問道。
    “賭什麽?”
    “他們誰贏。”麵具人抬手指了指上方對峙的兩人,認真的說道。
    “那你覺得呢?”
    “你先說!你先說!”
    戴麵具的人狀態看上去有些癲狂,衛先生皺了皺眉頭,隨後笑了笑。
    “我想應該是那個老漢吧。
    對於將伴身神獸放進城裏的人,衛先生本身就缺乏好感。
    “好好好!那我就賭那個用弓的能贏!”那雙帶著血絲的眼睛一眨不眨,麵具人聲音有些顫抖,像是在壓抑著什麽。
    “衛先生!你跑的還挺快!哎...這...誰啊?”
    從後麵跑過來的燕捕頭,腳步一停,看著眼前狀態看上去不太對的麵具人身前,疑惑地問道。
    “你…是不是也要賭!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
    眼中的血絲好像更加多了,戴麵具的人看到身穿官服的捕頭燕小六整個人更加的興奮了,急促地叫道。
    “什麽?”皺了皺眉頭,燕小六麵色不善的用手按在了身側的官刀上。抬步正要往前走,突然感覺手肘處的衣服被拽扯了一下,他回頭看去。
    衛先生輕輕的拉了拉燕小六的衣袍後擺,不著痕跡的晃了晃頭。
    ‘這個戴麵具穿白衣的人不對勁,不如等等看他要如何。’
    燕小六會意,不再追問,撩開衣袍,盤腿坐了下來,看著地麵也不去管天空中的星星事情,隻是眼睛的餘光和心神的注意力都在白衣人的腳上。
    商丘城守的眼睛看著四周出現的紫色箭矢,瞳孔不經都縮了起來,他感受到了不對勁...
    這密密麻麻的紫色箭矢要是轟擊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一定不會好受。他低頭看了下腳下的地麵。
    街上看熱鬧的百姓中不時有驚呼聲和感歎聲,此起彼伏,街道上被擠的滿滿當當。
    大梁的百姓不缺見識,在這商丘城裏住了幾代人了,不少人祖孫三代都是見識過城守勾動大梁氣運,短暫成為半步神明後擊殺魔怪的場景的。所以倒是沒有人感覺害怕,相反難得看見一次,所有人都跑到街上擠在一起。
    穿著綢緞衣物的商人和穿著粗布的平民擠在一起,提著扁擔的小販和舉著草垛插著糖葫蘆的手藝人聚在一旁。
    一個二個伸著脖子看著上麵,唯一的區別就是這次沒法加油助威了,因為兩邊都是人,而且都穿著大梁的官服,將鎧。
    這些都是群普通人啊…
    商丘城守手裏的大鏜不禁鬆開了,
    城外的一架輦上還坐著個看上去吊兒郎當的年輕人。這麽長的隊伍,還帶著那麽多女人家眷,還有軍伍護送。
    想起來了.....
    這是那個被廢掉的太子。
    商丘城守心裏明白了,自己好像有點大條了...商丘城離大梁都很遠,每四年各地的城守都會在朝廷的敕令下調換,他是在三個月前被調換過來的......
    對了,說起來這十幾年都是在這最偏遠的幾個小城做城守......
    是那次吧…
    那時候自己還在懷州城,那裏離梁都很近呢...
    朝裏一位貴人的兒子帶著夥伴來懷州城遊玩,進城以後便在城中縱馬。
    咬死,踩傷了無數人,自己當時剛到懷州城做城守不久,看到這種場景不禁感到憤怒,立刻調動城裏的皇朝氣運升華成為半步神明,當場殺死了那匹駁獸…
    駁啊…長著長角,身有鱗甲,蹄爪可以撕裂虎豹的駁獸啊…
    怎麽能放進凡人在的城池裏呢?
    後來...
    自己就離大梁都越來越遠了。
    看著眼前一臉冷冽的黒甲將軍,看了他手裏的大弓一眼,
    看著下方一臉輕佻斜躺在玉輦上的廢太子還有他身邊穿著官服的跟班,看了縮在廢太子輦前一臉委屈,眼睛裏卻帶著挑釁的重明鳥一眼。
    又看著下方密密麻麻,臉上帶著好奇的百姓,看了那幾個騎在大人頭上拿著糖葫蘆和糖人一臉興奮的孩童一眼。
    商丘城守微微閉上了眼睛,
    不管束自己伴身神獸的少年將軍,
    被廢的前太子,
    剛正不阿不小心被打敗或者殺死的熱血城守......
    多好的故事啊…
    多便宜的命啊…
    人呐…
    真髒。
    ……
    越是注意這個人,燕小六越是覺得這個戴麵具的人很不對勁。
    這個人大多時候都低著頭,再加上淩亂的發絲擋住了臉,讓人看不到他低著頭在幹什麽。自己不經意的幾次抬頭,隻能捕捉到了他那雙藏在麵具之下的眼睛,那雙眼白處爬滿了血絲,瞳仁縮的很小的眼睛,那雙好似藏著無限瘋狂的眼睛。
    這個白衣人好像並不在意燕小六的關注,微微彎著的身子不時的抖動一下,一會兒又恢複了平靜,好像在強行抑製著什麽。
    唉...
    商丘城守無聲的歎了口氣,身上的氣勢一下萎靡了下去,有些苦澀的開了口:“我技不如人......
    這一次,
    是我,
    錯了…”
    呼,
    一聲風卷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蕭索,就像是他那口沒發出聲音的歎息,隨著商丘城守的話音落下,他身邊周圍的景象也消失了。
    看著上方蔚藍的天空,商丘城守發起了呆,
    如果…上次我也道歉,認錯,
    是不是這些破事也不會發生?
    …
    兩人的腳下,
    圍觀的百姓中。
    呼哧!呼哧!呼哧!
    大口大口的喘息聲消弭在人群的熙攘中,戴麵具的男子突然深深地彎下了腰,兩手放到了膝蓋上,好像吸不上氣,要窒息的樣子一般。
    “喂!你沒事兒吧。”
    燕小六一直注意著他,看他突然這副樣子,正要翻身起來,衛先生搶先一步開了口問道。
    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麵具人沒有理會衛先生,隻是麵具下的嘴角彎起了一個很誇張的弧度,露出的牙齒呈現鋸齒狀,還漣著口水。
    燕小六和衛先生都看不到他麵具下的變化,隻有他那好像越來越大的眼眶和已經變成了一片紅網的眼白,落入了衛先生的眼中。
    往後退了兩步,順帶踢了一下盤腿的燕小六,衛先生抬起頭來喊了一聲:“秋分!”
    在商丘城守認輸侯,麻吉即將罷手的那刻,麵具人藏在麵具下的眼睛裏中,密布在眼白附近的血絲開始互相纏繞了起來。這些血絲有的形成了血點,有的形成了環形,布滿了整個眼睛,而瞳孔的黑色也滿滿的縮成了一點。
    那雙不是人的眼睛,
    瞬間所有血點亮起了黑色的光芒。
    ......
    “啊!你們快看!”
    “那些東西又出現了!”
    “動了!動了!…”
    嗡!
    商丘城守不敢置信的向下看了一眼,不知道從哪出來的一隻紫色箭矢剛剛從他身後旋轉著穿過了他的身體,當他張大著眼睛往下看去的時候,發現那裏有一枚尾尖上還拖著血液,能量構成的紫色箭矢旋轉著停在了自己身前,還輕微的發出著鳴顫聲。
    “偷?偷襲?”
    書生站在房簷上看著兩人賭鬥的全程,剛剛他看的很清楚,那位成熟先垂下了手中的大鏜,隨後那位少年將軍也放下了手中的弓,而後那位城守好像說了些什麽,看那架勢好像是準備止戈了,可這隨後一枚本應該消失在城守身後碎片中的箭矢,便穿過了他的身體。
    隨著第一枚箭矢不受麻吉控製的穿過了城守的身體,其餘在網狀碎片中,包裹著城守周圍的箭矢也動了起來,而且越轉越快。
    三枚巨大的箭矢滿滿的往前動了起來,剩餘的密密麻麻的箭矢也一樣。
    “臥槽…他不是要完蛋了…”
    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擊穿了腹部,商丘城守應該是無力在應付其餘的箭矢了,書生歪過頭,有些不敢置信的念叨道。
    “秋分…”
    是先生在叫自己,韓秋分的耳朵動了動。
    眼見旁邊的人沒回應自己,書生轉過了頭,還準備說些什麽,就看見秋分已經從自己身邊拉出了一道殘影朝著街上人最多的地方掠去。
    麻吉也被眼前的一幕給震驚到了,本該隨著他垂下殤弓而一道消散的夔蠍箭矢卻自發地行動了起來。
    看著對麵受傷麵露驚色,一臉錯愕望著自己的商丘城守,麻吉來不及解釋趕忙朝著前方飛去。
    “完了......”
    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麻吉的身影飛速朝著前方飛去,手裏不斷的弓不斷發出顫鳴,這是夔蠍在不斷強行調動那些失去控製的箭矢。
    .......
    下方商丘城外
    一直仰著頭吃瓜看戲的付宴不知何時頭上掛滿了汗珠,踱步走到了玉輦邊,抬起袖子擦了擦,湊到了身邊臉色也很不好的寇王身旁,一邊瞅著上方突發的變故一邊小聲嘀咕道,
    “殿下…這下咱們是不是玩脫了?”
    廢太子麵無表情的轉過了頭,
    “我爹是皇帝,
    我玩脫了不會死,
    但是你一定會,
    好笑吧?”
    重明鳥:“咕咕!o(^▽^)o”
    付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