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我想簽下這份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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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啟發顯然是以一個主持人的身份自居,朝沈節問道:“沈總,你同意老許的想法嗎?”

    “同意,當然同意!為了科學事業做出貢獻的事情,我當然全力支持!”

    沈節巴不得不做五礦段的項目,誰都知道那裏的工作不好做。

    “好,那麽五礦段由碩信來做。”羅啟發直接拍板定了下來。

    他拿起桌上一張包括了五礦段的地形圖,遞給許恒強。

    這個舉動是一個儀式,算是最終確定了下來。

    “我做二礦段,行不行?”王大勝笑嗬嗬的朝沈節說道。

    最近這段時間,福磷集團旗下的勘查公司在做一礦段礦體邊緣勘查工作的時候,也已經順便做了一些二礦段的工作。

    二礦段的項目,有些東西直接就可以拿來用。

    “好!”

    沈節應了下來,“王老板真是好眼光。”

    “我們小公司,跟你們望山這樣的大公司沒法比。”王大勝哈哈一笑,從桌上一把抓走二礦段的地形圖。

    沈節也收起了剩下的兩張地形圖。

    “我也不耽誤大家時間,今天就把合同的事情談清楚吧。”

    羅啟發站起來,朝沈節招了招手,“沈總,你們先跟我來,移步會議室。”

    按照之前的說法,每個項目的基礎勘查費都是一樣的,固定一百萬。

    不過具體的合同細節,為了保密起見,一般都是單獨商談。

    三家勘查公司和福磷集團合作了許多次,都非常了解流程。

    沈節進入會議室談了不到十分鍾就出來了,手中拿著一份簽字蓋章的合同,出來後笑了笑,“製式合同,沒什麽問題。”

    王大勝進入會議室之後,情況也是差不多,很快就簽好合同出來了。

    “老許,該你了,去吧。”

    許恒強拍了拍許信的肩膀,“走,一起進去談談。”

    他到目前為止,都沒明白兒子為何看好五礦段的找礦潛力。

    就像迷龍穀金礦勘查一樣,直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找到很好地地表見礦特征,除了老滃江河床的說法。

    父子二人先後走進了會議室,許信隨手關上了隔音效果非常好的門。

    羅啟發坐在麵對大門的位置,朝對麵指了指,“坐吧。”

    許恒強坐下之後,拿出隨身攜帶的簽字筆、公司印章放在了桌麵上。

    來前已知道今天過來就是要落實合同,早有準備。

    在羅啟發的麵前,摞著兩遝文件,都是合同。

    “我做事向來喜歡按照規章製度來辦,這樣不容易出錯。老許應該知道我的風格,從來都會為不同人提供不同的合作方式。”

    他說著,指向了麵前的兩遝文件,“一份是普通的合同,製式合同,上麵基礎勘查費固定一百萬,鑽探一應事宜由我們集團旗下鑽探公司負責,根據岩心編錄深度,額外計算編錄費用。

    另一份是不普通的合同,合同金額空著,預期目標也是空著,由你們勘查方來填。”

    許恒強經曆過許多次和福磷集團的合作,很明白兩份合同的真實情況和差別。

    第二份合同說白了,就是對賭合同。

    “你有什麽想法?”許恒強並沒有立即作出決定,而是扭頭問了一句。

    “固定勘查費什麽意思?”許信問道。

    “就是給我們一百萬,我們根據這個錢做預算,做實施方案,交到羅總這邊審批通過之後,就按實施方案開展工作。”許恒強很有耐心的解釋道。

    羅啟發也不著急,笑嗬嗬道:“我們集團的信譽是有口皆碑的,給出的勘查價格在同行業內也是偏高的了。”

    “如果簽了第一份合同,對於勘查結果,有什麽要求嗎?”許信繼續問道。

    這些問題,對於許恒強這些人來說,都是基本認識。

    羅啟發作為集團副總,並沒有不耐煩,依然開口解釋道:“隻要你們勘查方按照實施方案完成了工作,理應得到合同規定的報酬。

    至於見礦結果,大家都是行業內人士,都知道找礦的事情根本沒辦法強求。”

    這就是一份寬鬆的合作方式,按勞獲取報酬。

    “我能看看第二份合同嗎?”

    “可以。”

    羅啟發朝身邊的秘書點了點頭。

    會議桌很大,雙方距離挺遠。

    秘書拿了兩份對賭合同,繞過會議桌,分別放在了許信和許恒強麵前。

    許信直接低頭仔細的查看合同的條款,在一些涉及重要數字的位置,基本都是空著。

    許恒強卻沒有翻開合同,因為他非常了解這份合同裏麵每一個條款,甚至能夠背出來。

    他的目光始終注視著兒子專注的模樣。

    十五分鍾的時間,大家都沒有說話,會議室很安靜。

    隻有許信翻動合同紙張的聲音,偶爾響起。

    許信終於看完了合同最後一頁,抬起頭看著羅啟發,語氣平常的問道:“我老爸十年前跟你簽下的對賭合同,就是這份合同?”

    一聽這話,羅啟發明顯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大家相互合作,又各自代表不同的立場,代表不同的利益。

    出於尊重人,他在許恒強麵前,從來不提十年前的事情。

    可是現在許恒強的兒子許信在他麵前主動提起這件陳年往事,難道是年輕氣盛,到他這裏來討要說法?

    這就太幼稚了。

    他深深的看了許恒強一眼,視線落在了許信的臉上,“是這份合同,大同小異。”

    當年簽合同的時候,跟現在的場麵沒有太大不同。

    兩種合同擺在麵前,第一選擇權在於乙方。

    隻是談判的地點變了,身份也變了,他以前是有色礦業公司總經理,現在是福磷集團副總經理。

    聽了這個答案,許信臉上很平靜,甚至於超出了他這個年齡段該有的氣質。

    羅啟發本以為許信會罵起來,至少也是譴責幾句。

    甚至做好了對方從會議桌對麵撲過來揮拳頭的準備。

    可是,對方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許信慢慢把合同放在桌麵上,手掌壓在合同上麵,來回摩挲,就像是熨鬥似的,把合同上麵褶皺的部分壓平。

    他的動作是如此的慢,舉止神態像是一個老人,以至於別人都等得有些急了。

    “你想說什麽?”羅啟發開口打破沉靜。

    許信把目光從合同上移開,露出一絲微笑,“我想簽下這份合同。”

    羅啟發笑了起來。

    不隻是他笑了,身邊的秘書也笑了。

    這真是年少輕狂,涉世不深,沒經曆過社會的毒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