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栽了個大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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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集團總部下了命令,喊停了黃金原材料相關的簽約。”
謝陽暉把責任推到了集團總部那裏,反正金福珠寶的人也不可能真的跑到董事長那裏討說法。
“抱歉。”他站起來,朝金麟等人深深鞠躬,表達了誠懇的歉意。
在他心裏,確實懷著深深的愧疚。
為了達成合作,雙方真的很努力,也付出了很多。
沒辦法,有些時候事情就是這樣,並不以自己的主觀意誌決定。
金麟沒有說什麽,站起來,推開身後的椅子,向外走去。
金福珠寶的人,一個個快速收拾桌麵上的資料,臨走前,都用凶惡的眼神,狠狠地瞪著有色礦業的人。
不管出於什麽樣的原因,這種出爾反爾的做法,總是讓人厭惡的。
何況這是一件多麽莊重的事情,說變就變,如同兒戲,成何體統!
“我們備了豐盛的午餐,金總,要不先吃了午飯再走?”謝陽暉對於金福珠寶的人的眼神,並不在意,依然是心懷愧疚。
他這麽說,確實是為了表達歉意。
可在那些人的耳朵聽來,就像是一個嘲諷。
“沒胃口。”
“我怕是飯菜裏不幹淨啊。”
“沒資格吃你們的午飯喲,還是回家好了。”
離開會議室前,金福珠寶不少人,陰陽怪氣的表達著心中的不滿。
謝陽暉很尷尬。
他手下的人,除了尷尬,還有濃濃的不解。
實在想不通金麟突然的改變。
“謝總,不要莽撞啊,現在把金總等人喊回來,還來得及!”
“這是一個雙輸的決定,後果會很嚴重的。”
“要是讓吳董事長知道了,要雷霆大怒,問責下來,咱們這些人要倒一大片!”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臉上表情擔憂,有些人甚至心懷憤怒。
謝陽暉何嚐不感到焦慮和擔憂,事已至此,自己也是身不由己。
“好了,都少說點!”
他嗬斥了一聲,身邊都是年紀別他大的人,平常他極少這樣語氣嚴厲,“今天這個決定,是從總部傳達下來的,你們若是覺得委屈,覺得我在搞一言堂,大可到總部告狀去!”
總部傳達下來?
有色礦業的管理層們一個個麵麵相覷,腦子更加迷糊了。
對於有色礦業內部的管理,集團總部極少直接插手具體管理工作的。
這真是怪事。
金麟出了會議室,掛了個彎,路過休息室。
休息室大門開著,裏麵隻有許信和吳楚楚兩個人。
他們在用咖啡杯碰杯,聊的很愉快,歡樂的笑聲傳到了門外。
嘚嘚!
金麟敲擊了一下休息室的門,探頭進來,嘴角勾起一個弧線,微笑道:“許信,吳總,我們這邊的事情談妥了,先撤了。”
許信沒看出金麟表情有何異常,站起來招呼道:“進來喝杯咖啡,聊聊?”
“不了,在你們上樓的時候,我們都喝飽了。”金麟揮了揮手,臉上始終掛著標誌性的微笑,“咖啡確實不錯,你們慢慢喝。”
說罷,他轉身直接離去,動作如此迅速,不帶走一片雲彩。
他身後跟著的一大票人,路過休息室,扭頭看進來的時候,一個個目光不善。
這些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憤怒。
等到金福珠寶的人走了,謝陽暉才走進休息室,臉上寫滿了疲憊。
“今天隻有你們兩個過來,恐怕是搞不成正式的會談,我們雙方各自準備一下,另外約個時間,好好聊聊合作的細節吧。”他今天是沒心情再談簽約這件事情了。
談了幾個月,就要有圓滿結果的時候,努力白費了。
主要是心累。
“行,既然這樣,我們就不打擾了。”許信站起來,跟謝陽暉握了一下手,直接告別離去。
“麻煩你了謝總。”吳楚楚態度很隨和。
離去的時候,許信開車,吳楚楚坐在副駕駛座上。
六月的天,陽光炙熱。
“明天開始,我就組織公司的人準備跟有色礦業的談判,接下來這件事情就是我們公司的工作重心。”吳楚楚聲音清脆的說道。
她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
“這個事情我就不參與了。”許信打算撒手不管了。
在他看來,有吳楚楚出麵跟有色礦業談判,她實在是這世上的不二人選。
有色礦業的人,恐怕沒人敢占她便宜。
“這麽大的事情,你放心讓我們全權處理?”吳楚楚很是驚訝。
“我相信你的能力,有我沒我在場,都一樣。”許信露出和煦的笑容。
吳楚楚當然相信自己能夠辦好這件事情,可是對於許你永恒***式的發展策略,她心裏實在沒底。
“你那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她問道。
“額,對。”許信確實有事情要忙,“過兩天省裏領導下來視察,吳市長點名要我陪同,一起去看看老滃江金礦勘查項目。這麽多領導,肯定要做一些準備的。”
“好吧。”吳楚楚本意是希望許信在身邊,在做出決策的時候,也好有個人一起商量。
現在這種情況,就隻能靠她一個人決斷了。
“辛苦你了。”許信深情道。
把吳楚楚送到公司之後,他開車駛向城市邊緣,來到了書中礦業辦公樓。
他直奔二樓,進入白衣非的辦公室。
白衣非正在跟手下的人商量事情,看到許信進來,示意他稍等片刻,又聊了十來分鍾,才放下手頭的活,接了一杯熱水,一邊喝水解渴,一邊問道:“平常難得見你一麵,今天看你行色匆匆,有急事?”
“白老師,”許信轉身把辦公室門關上,坐到了白衣非的對麵,“有個事情,我需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麽事情這麽神秘?”白衣非把擱置在桌麵上的金邊眼鏡戴上,一臉認真。
許信在心裏仔細斟酌了半晌,緩緩開口道:“我今天跟吳楚楚去了一趟福磷集團,把福磷集團旗下的黃金冶煉廠每年出產的黃金,給包了下來。”
“包下來?”白衣非來幸福市大半年了,對於這邊的礦產行業市場,門兒清,“這個事情不都一直是金福珠寶在做嗎?再說了,那麽大個黃金冶煉廠,每年出產的黃金,比我們迷龍穀金礦的產量大多了。以許你永恒珠寶現在的規模,吃不下這麽大的蛋糕吧。”
“能不能吃得下,就看我們的本事了。”許信倒是很自信。
“你們年輕人是真有野心,也是敢想敢幹。”白衣非內心是非常震驚的,也理解不了許信的想法,“我年紀大了,更喜歡按部就班的做事方式,你們這種快速擴張的策略,我是適應不了咯。風險很大的,你要謹慎一些!”
他能說的也就這麽多,畢竟他管理一個書中礦業,已經有些捉襟見肘,對於控股公司那邊的事情,是沒有那麽多心思去摻和了。
“吳岡董事長剛剛跟我們承諾,看在吳楚楚的這層關係上,支持我們的事業,允許我們第一年賒賬拿貨,一年之後一次性付清所有貨款。”許信首先說出了美好的一麵。
白衣非一聽,釋然道:“難怪你們敢這麽做,有了吳董事長的支持,你們確實少很多壓力。”
“不過,”許信話鋒一轉,“吳董事長那邊也有一些條件,畢竟大家都是為了賺錢,生意場上的事情,總得討價還價。”
白衣非就知道許信今天過來,絕對沒好事,“什麽條件?”
“按照福磷集團那邊的意思,咱們可以先拿貨,不過拖欠的貨款,一年之後付清,需要支付利息的,利率以銀行的企業貸款為準。”許信先說一個讓人相對能夠接受的條件。
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就像鬥地主,一上來就扔個炸彈,能把別人嚇一跳。
“很正常的操作。”白衣非看著許信的表情,就知道他肚子裏還有話,“在我這裏沒有什麽不能說的,說話別吞吞吐吐,一次性說個痛快。”
許信看了看白衣非的表情,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自己也不墨跡了,直截了當道:“還有一個條件,一年之後,如果我們無法全額付清貨款,我們需要拿出景楓金剛石礦山兜底。”
兜底?
白衣非就知道許信這家夥膽大包天,什麽事情都敢幹!
果不其然,平常不露麵,見麵就給他個驚雷。
“怎麽兜底?”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景楓金剛石礦山的采礦權,以及礦山上的所有設備,以及配套設施的使用權,全部打包,轉讓給有色礦業。”
許信簡單概括了吳岡的要求,“還包括正在建設的鑽石加工廠,以及化學實驗室。”
他羅列出來的所有產業,全都是白衣非親手搭建起來的產業,每一片土地都留下了白衣非的腳印。
白衣非看著許信,就像看著一個白眼狼,滿眼嫌棄。
“你這是喪心病狂,你知道嗎?”他斥責道。
“我認為我們是有很大把握能夠成功的,白老師,你要相信我!”許信是真的不敢頂撞白衣非。
他打心底裏敬畏白衣非,始終以學生自居。
“這是一場豪賭啊!”
白衣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許信,深呼吸了幾次,稍稍平複了激蕩的心情,嘴裏不停地嘀咕道:“這是一場豪賭,你就是個賭徒,風險太大了……”
“我知道,但是我認為這件事情,我們值得嚐試!”許信堅信自己的決定。
如果他都開始懷疑自己,那麽這件事情,別人更不會相信和支持他。
“你根本不知道景楓金剛石礦山有多麽巨大的潛力!”
白衣非拉開辦公桌下麵的抽屜,拿出一個小盒子,發開之後,盒子裏麵盛裝的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的幾顆金剛石,“你看看,最近景楓金剛石礦山上出產的金剛石原石,多麽漂亮。品質非常好,近乎純淨透明。
從最近的開采成果來看,景楓金剛石礦的寶石級金剛石比例,基本穩定在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五十之間,這是一個非常不得了的數據!”
許信伸長了脖子,觀看這那幾顆閃閃發光的金剛石。
他並不太喜歡這些亮晶晶的寶石。
很多人的心態跟他一樣,但架不住有些人喜歡,也願意花費重金購買。
“我們跟福祿珠寶、金大寶珠寶、金福珠寶都簽下了合同,他們也都支付了一大筆預付款,這幾顆金剛石,就是我拿回來的樣本,隨時可以給合作方觀賞。”
白衣非撚起一顆金剛石原石,放在光亮處仔細端詳,滿眼喜愛,“鑽石加工廠的各項設備已經在調試階段,很快投入大規模生產。源源不斷的漂亮的金剛石,即將輸送往全國市場,呈現在每一位愛美人士的眼前,它們一定能夠讓人驚鴻一瞥。”
許信知道白衣非在礦山上投入的精力和感情有多麽深。
“我相信,最多半年,我們就能夠供應給三大珠寶公司足額的產品,足以抵消掉他們支付的預付款。”
白衣非透過這些漂亮的金剛石,歸根結底,還是更注重利潤,“你想想看,這麽一個礦山,每年源源不斷產生的利益,多麽的巨大!”
他把金剛石放回盒子,抬起頭,正視著許信的目光,“你想清楚了,確定要這麽做?”
“是。”許信不假思索的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我當然支持你,也堅決執行你定下的發展方向!”
白衣非如釋重負。
他能夠在許信那雙清澈的眼神裏,看到希望。
不管是迷龍穀金礦,還是景楓金剛石礦,能夠快速發展到今天,其實都是許信定下來的基調。
他明白自己的職責是什麽。
他把盛裝金剛石原石的小盒子放回抽屜裏麵,抬起頭,認真道:“你說說看,要我們書中礦業這邊怎麽配合你們跟福磷集團的合作?”
能夠得到白衣非的支持和理解,許信總算放心下來,微笑道:“這邊要跟福磷集團簽訂一個補充協議,基本上也就是為許你永恒珠寶那邊跟有色礦業的合作兜底。”
說罷,他沉吟道:“補充協議這個事情,盡量不要讓吳楚楚知道,吳董事長希望我們能夠做到。”
白衣非略微一想,明白了吳岡的用心,笑了笑,揶揄道:“吳董事長是打算巧取豪奪景楓金剛石礦山,還想給自己立牌坊啊。好人壞人,他一個人全做了。”
“還有個事情,許你永恒珠寶要發展壯大,前期需要投入大量資金,所以……”
“我明白,回頭我跟吳總麵談,看看那邊需要多少資金,書中礦業這邊,肯定全力配合!”
這事說清楚了,許信也就放心了,“白老師,福磷集團那邊邀請我們去高山省,給他們看看鉻礦勘查的項目,你看你這邊能不能騰出個時間,咱們一起去一趟。”
“高山省鉻礦項目?”
這是一個能夠勾起回憶的地方。
白衣非可以說是在那邊折戟沉沙,有過不太愉快的經曆。
“好啊,不過過去時間不能太長,畢竟書中礦業這邊有很多事情。”
許信在書中礦業這邊吃過午飯,下午就來到了家有礦控股公司,出席了公司高層會議,研究決定了許你永恒珠寶接下來的發展方案。
三天時間,吳楚楚親自主持跟有色礦業的談判事宜,很快就簽下了正式合同。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業外人士根本不會接收到相關的任何信息。
業內人士,顯然都驚訝於金福珠寶被截胡的事情。
京城,金大寶珠寶總部大樓,總經理辦公室。
羅勇從黑金省連夜趕了回來,一早上班,就衝進總經理辦公室,“韓總,黑金省那邊發生了一件大事!”
韓力行剛剛坐下,看到羅勇氣喘籲籲的跑進來,微笑道:“看你的表情,看來是好事。說說看,”
“金福珠寶被人陰了!”羅勇也不知該以怎樣的心情述說這件事情,笑出來吧顯得幸災樂禍沒心沒肺,可心裏確實挺高興的,他憋著笑繼續說道:“我估計金福珠寶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著急上火,栽了個大跟頭了!”
“哦?”韓力行毫不客氣的笑了出來,“說說看,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