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模範夫君(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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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的人一聽,忍不住緊張道“主公!”

    雖說目前來看,牛痘種植的法子沒發生什麽恐怖的後果,但看起來也不是完全安全的。

    畢竟剛剛才有一個士卒因此去世了啊!

    主公這樣說,可是要給自己也種上牛痘?這還是不妥!至少……至少得再看看種了牛痘的人是否真的不會患上天花再說!

    “我決心已定。”魏遠沉沉地看了他們一眼,拉著陳歌就往主座走。

    陳歌有些怔然,反應過來後,立刻轉頭朝藍衣道“去把我營帳裏的酒精拿過來,然後燒一盆熱水過來。”

    不管早種晚種,都是要種的。

    病毒可不會因為你是天朝貴胄就放過你,中國曆史上好幾個皇帝便是死於天花。

    可是,至少給魏遠種的牛痘,她想親自來。

    藍衣連忙應了聲是,就轉身走了出去。

    呂聞和蕭長風憂心忡忡地對看了一眼,但看主公那不容置喙的態度,一時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

    隻是,到底不放心,等東西都拿過來後,呂聞忍不住道“主公,還是先讓屬下……”

    “我說了,我決心已定!”魏遠顯然心情不好,抬眸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低喝道。

    呂聞心頭微顫,頓時不敢出聲了。

    陳歌看了魏遠一眼,垂眸把匕首放在熱水裏燙了一會兒,再拿起來用酒精仔仔細細擦拭了一遍,道“君侯,你想種在哪隻手上,我建議種在不常用的左手上……”

    陳歌話音未落,魏遠便利落地挽起了左邊的袖子,露出了精壯結實的左手臂。

    陳歌拿起幹淨的紗布,倒了點酒精上去,輕輕地在他上手臂的一小塊皮膚上擦拭了一遍,再拿起另一塊幹淨的紗布,用熱水浸透了,把那上麵的酒精擦去。

    一般種牛痘前,都會要求那人先沐浴,以洗刷掉身上不幹淨的東西。

    但如今,她是不可能叫魏遠先去沐浴了,隻能用酒精消毒。

    隻是消毒完後,要先把酒精擦掉才能種牛痘,否則殘留的酒精隻會把痘漿中的天花病毒也一並殺死。

    魏遠一眨不眨地看著神情認真的女子,隻覺得她那小扇子似的眼睫毛撲扇撲扇的,仿佛就撲扇在他心上,微酥微麻,不由得便聲音低啞道“我可是你第一個親自種牛痘的人?”

    陳歌微愣,眼睛看向他,搖了搖頭道“不是。”

    魏遠的臉色頓時便沉了下來,眉眼間似乎縈繞著一絲陰鬱。

    陳歌忍不住失笑,這種事都能不開心?真的就像個孩子一樣。

    忍不住眉眼一彎,帶了些許俏皮道“除了君侯,我還跟自己種過牛痘,所以,君侯是第二個。”

    魏遠微微一愣,看著麵前笑若春花的女子,喉結忍不住微微滾動,頭一回覺得,竟然有人連笑都那般動人心魄,仿佛深夜裏的花開。

    陳歌沒發現魏遠的異樣,說完後便垂眸,繼續給他仔細地擦拭那一小片皮膚,笑著道“其實,我很開心君侯能相信我。”

    邊說,邊拿起匕首,利落地在他的手臂上劃了個口子,用銀湯匙在銀盒裏舀起一點痘漿,小心翼翼地塗抹在了魏遠的傷口上。

    魏遠看著她,忽地開口道“你是我的夫人,我自然相信你。”

    陳歌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抬眸看向他,便見男人眸色幽深,一字一字道“我會傳信給茅旭明,讓他精選若幹兵士,隨身保護你。

    若有什麽情況,你立刻遣人與我說,十五天一過,我便立刻進來找你。”

    那語氣鄭重其事得,仿佛她是他放在心尖上的珍寶一般,隻是便是如此,他也願意相信她,放手讓她去做要做的事。

    陳歌看著他,不由得笑得眼眸彎彎,道“好,我等你。”

    ……

    因為擔心魏遠頭幾天會有什麽不適的反應,幾人最後決定讓沒有進行過牛痘種植的黃大夫留了下來。

    他曾經幫忙照料過其他種了牛痘的大夫和士卒,因此經驗上是完全足夠的。

    雖說對於其他幾位大夫,陳歌在他們身上的皰疹落痂前不打算讓他們進入疫區,但在常州城裏,即便是非疫區的地方也有風險,他們到底種了牛痘,若是身體底子好的人,大概七天左右便會產生抗體了,多多少少有保障。

    而像黃大夫這種沒種牛痘的,進入常州就等於赤身,毫無保障,倒不如留下來照顧魏遠。

    反正不管多一個還是少一個,就他們六個人也是遠遠不夠的。

    他們進去最主要的目的是安撫百姓罷了。

    給魏遠種完牛痘後,陳歌便回到自己的營帳裏,簡單地收拾了一番東西,換上了藍衣的衣服,在自己臉上塗了一層黑粉,盡量用妝容遮掩去自己臉上的豔色。

    最後出來的效果,就是一個相貌清秀皮膚略黑的普通女子。

    陳歌站在鏡子前看了看,這才滿意地笑笑,轉身往外走去。

    雖說她要進去幫忙,但她君侯夫人的身份卻是不好暴露的,裏麵的百姓本便神情激憤,一旦知曉她是君侯的夫人,隻怕更加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她走出營帳的時候,便見到一身甲衣的魏遠正站在外麵,見到她,立刻迎了上來。

    陳歌沒想到他竟然等在外麵,第一反應是縮回營帳裏,卻哪裏能快過魏遠那一雙大長腿,見到已經走到了她麵前低頭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的男人,陳歌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這樣是不是很不好看?”

    都說女以悅己者為榮,雖說她這模樣不會難看到哪裏去,但到底不是她狀態最好的一麵。

    “不會,”魏遠握緊她的手,輕輕替她撥了撥額前的劉海,認真道“我的夫人不管如何打扮,都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一旁的眾將士“……”

    本應是無比悲壯緊張的一幕,他們眼角的淚水為什麽化作了心底的酸泡泡不住湧出來?a

    他們以前高冷狠厲的主公到底哪裏去了!

    不,應該說,誰說他們主公高冷狠厲的?這明明就是一個模範夫君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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