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魏遠的想法(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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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那場漫長的擁吻太驚心動魄,不僅讓她後怕,還讓她的唇早已是腫痛到麻木,陳歌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是絕對無法見人的。

    男人皺眉跟她對視了一會兒,終是敗下陣來,埋首在她發間,有些鬱悶又似乎有些撒嬌地道“歌兒,我難受……”

    你當然難受,再親下去你更難受。

    陳歌暗暗腹誹,忽地覺得這是個試探他病情的大好時機,不由得小心翼翼地問“魏遠,你……知曉你為什麽難受嗎?”

    抱著她的男人一直沉默,就在陳歌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他忽然,低低啞啞地道“歌兒,我知曉我想對你做的事情很不應該,會傷害到你,也會讓你覺得屈辱惡心,我會克製我自己。”

    魏遠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有些艱澀,仿佛十分難以啟齒一般。

    沒有人知道十二歲那年,他在那胡人的營帳裏發生了什麽,隻有他自己知道,那段記憶黑暗惡心又絕望,一直仿佛烙印一般刻在他心底。

    每回跟自己的親親密,他都會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段記憶,情難自禁之時,他竟然有種衝動,想對陳歌做仿若那天那個女人對他做的事情,甚至做了好幾個晚上的夢。

    在他發現這個想法時,他震驚又屈辱,還隱隱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妻。

    他不知曉旁的男人是怎麽對自己身邊的女人的,軍營裏雖然有人會說起這方麵的事,但他一向避之千裏。

    他雖然惡心,卻不會阻止他手底下的人說,因他逐漸發現,天底下似乎隻有他一個人覺得那件事惡心,旁的男子說起時,總是一副如癡如醉的神情。

    也是,當初那個老妖婆想對他做那方麵的事情時,也是無比的興奮急切,甚至那張幹枯黑癟的臉上都染上了紅暈,想來處於她那個位置的人都是享受的。

    他那時候才隱隱恍然,原來處於那個位置的人,一般都是男子。

    隻是讓他奇怪的是,那些女子似乎也不覺得這是件屈辱的事,甚至很多女子迫不及待地對他投懷送抱,似乎巴不得他對她做那種事似的。

    她們的腦子說不定有問題。

    魏遠本來便覺得惡心,雖然覺得怪異,卻也沒心思、也不想去探究這種事。

    隻是,當想對別人做出那種事的人換成自己,向來殺伐果斷心性堅硬的燕侯,無措了。

    不止無措,當那種感覺越發越強烈,強烈得他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時候,他對自己生出了一種深深的自厭情緒。

    可是,他又控製不了自己接近她,親近她,他的神經已是高度緊繃,若是連接近她都無法,他覺得自己可能會難受得失去理智。

    陳歌萬萬沒想到,聽到的會是這樣一個回答。

    她有些訝然,櫻唇微張,拚命掙脫他的桎梏,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眼神有些迷蒙的男人。

    那種事會傷害到她?會讓她覺得屈辱惡心?

    他跟她想的,是同一件事嗎?

    她腦中,忽地電光火石一般掠過一個想法。

    魏遠的問題,不會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吧?

    她猶豫了一下,雙手攬上他的脖子,道“要是我說,我不介意呢?”

    魏遠一愣,眼中似乎倏然炸開一抹瘋狂,抱著她的力度猛地緊了幾分,整個人仿佛一支蓄勢待發的箭矢。

    隻是那一抹瘋狂很快便被他狠狠壓下,他連忙放下她,直起身子負手隱忍道“歌兒,我知曉你是憐憫我,想取悅於我,但你不必如此。”

    陳歌“……”

    想讓他不要那麽痛苦是真,但她自己,咳,也不是全然不想的啊。

    隻是,在弄清楚他心裏的問題到底是怎麽回事之前,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要是,他腦中是什麽讓她無法承受之重的想法,怎麽辦?

    這種事,還是急不來……

    她有些擔憂又有些猶豫地看了他一眼,道“行,那咱們先不說這個。魏遠,我已是把我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告訴了你,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魏遠慢慢平複了身體裏的暗潮洶湧,看著她,又忍不住走過去坐下,拉起她的手,無意識地把玩著她青蔥般的手指,低低地道“嗯?”

    陳歌看著他,認真道“沈禹辰的事,我想你交給我處理。”

    那個名字便仿佛某個開關,男人的臉色頓時彷如烏雲來襲,她連忙反手按住他的大手,有些無奈地道“我不是說了嗎?我跟他什麽事都沒有。

    雖然他曾經不顧我意願把我強擄了去,但他也算是個可憐人。我會派人給他送一封信,把我如今的所思所想跟他說清楚。

    若我跟他說清楚後,他還不依不饒,不願放棄,你再幫我,好不好?”

    沈禹辰跟原主,說到底是個悲劇,他最大的悲哀是,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

    隻是,這件事無可奈何,隻能怪世事無常。

    她雖代替原主活了下來,隻是也不可能代替她接受沈禹辰的感情,她現在唯一能為原主做的,隻有想辦法讓沈禹辰不再沉溺於這段感情,開始自己新的生活。

    隻是,她如今擔心的是,沈禹辰的執念明顯已是有些瘋魔,便是如今是原主喜歡上了魏遠,讓他不要再執著,他隻怕也不會聽。

    其實,不管陳歌是不是原主,沈禹辰若是真的愛惜這個人,也不該那般任性行事,屢次把她陷入險境和流言蜚語中。

    若是原主婚後真的過得很不好,危在旦夕,他不顧一切要帶她走,還能成就一段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

    若一方其實不情願,他還執著不放,那不過是他一個人的私心罷了。

    感情,終歸講究的是你情我願。

    隻是不管如何,陳歌覺得,都該讓沈禹辰有個選擇和放手的機會。

    魏遠麵色沉沉地看著她,不說話。

    陳歌握緊他的手,掙紮不過一瞬,便厚著臉皮撒嬌,“夫君……”

    女子的聲音低柔婉轉,是他從沒有聽過的嬌軟語調,魏遠頓時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酥了一酥,猛地拽緊她的手,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低聲道“那你先得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麽,都不能離開我。”

    陳歌微愣,這才發現,自己方才的敷衍果然被他聽了出來,不禁哭笑不得,然而看著男人認真堅持的目光,她也不自覺地認真了起來,想了想,按捺下心頭的不好意思,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有件事,我跟何嬤嬤說過,如今,我便當麵與你說罷。

    若你此生不負我,我也不會負你,不管日後發生什麽事,我都會一直伴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女子的眼眸裏仿佛裝著一整片星空,讓魏遠一下子便墜了進去,心神蕩漾,忍不住便不顧陳歌不讚同的目光,又俯身吻上了她的唇,啞聲道“你今天說的話,可要記好了,無論如何都不能忘。”

    陳歌無可奈何,隻能抬手攬著他的脖子,迎接他的吻,心裏頗有些自暴自棄地想著,罷了,見不了人便見不了人,大不了今晚不出去了。

    隻是,這個男人到底是多沒安全感。

    她暗暗歎息,微微一使力,主動把他拉到了床榻上。

    她還想跟他說說今天陳家來人的事,還有過幾天冀州城守府舉辦慶功宴的事。

    罷了罷了,便讓這一切都留待明天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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