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突然活得不耐煩了(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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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是懷疑當初他們突然退學背後有什麽內情?”藍衣又想了想,不解道“隻是,若沈三郎是那時候知道了什麽,進而威逼利誘王九郎或陳二郎替他做事,那怎麽看都像是王九郎和陳二郎自個兒願意做的,夫人怎麽會說沈三郎反而被人利用了呢?”

    陳歌不禁讚賞地看了一眼藍衣,這丫頭雖然有些跳脫,但腦子一向靈光,微微一笑道“若是你被人威逼利誘,不得不替某人做某件可能風險極大的事情,你會是什麽心情?”

    “如果是被人威脅的,那奴婢肯定是有什麽把柄被那人拿住了,奴婢定會很惶恐,很焦急,為了不讓那個人把那件事宣揚出去,奴婢定會想盡辦法幫他把這件事做妥。”

    藍衣思索了一番,道“如果那人是用什麽誘惑了奴婢做這件事,奴婢肯定會很心虛,還要時時刻刻擔心什麽時候就會被人發現……”

    咦,這樣一想,做這些事也太不值當了,換做她,便是給她十萬兩金子也肯定不做的!

    陳歌點了點頭,又問“咱們先不管是哪種情況,你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嗎?”

    藍衣聳然一驚,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奴婢怎麽敢告訴旁人!

    何況夫人也說了,這件事風險極高,很可能會把身邊的人都連累進去,身邊的人知道了,也定會阻止奴婢的,這種事當然得偷偷做……”

    忽地,她靈光一閃,訝然道“對了!不管是王九郎還是陳二郎,他們都是男子,一般不會插手送拜帖的事。

    他們這般讓家中的仆從把沈三郎的信夾在拜帖中偷偷送進來,隻能說明,背後主導這件事的另有其人,很有可能,便是王家或陳家的當家夫人……”

    給他們夫人送拜帖這種事,萬萬不可有絲毫閃失,自然得是他們當家夫人親手做!

    陳歌又讚賞地看了藍衣一眼,頓時把小丫頭看得有些飄飄然起來。

    “沒錯,所以這件事有兩個疑點。

    想到把信夾在拜帖中渾水摸魚送進來的,很可能是後宅的女人,還很可能是王家或陳家的當家主母。

    不管這件事是王九郎或陳二郎告訴她們的,還是她們從旁人那裏得知的,她們知道後還願意冒著風險協助他們,本身便十分可疑。

    要知道,別管那些家族背地裏怎麽想,在冀州,他們對君侯都是恭恭敬敬,明麵上半點不敢出錯的。

    他們突然那般膽大包天,是突然活得不耐煩了呢?亦或是,某些人給了他們勇氣?”

    這也是陳歌首先把那些明顯有異心的家族篩選出來的原因。

    冀州不少家族中的子弟都曾到潯陽太學進修,跟沈禹辰做過同窗的遠不止王坤和陳文軒。

    但若是已是決心追隨魏遠的家族,便是他們的子弟被沈禹辰威逼利誘,要替他送信,若他們家族中的人不經意得知了這件事,隻會百般阻撓,又怎麽可能還去協助他們。

    藍衣和鍾娘都聽得有些入迷,等了好一會兒,見陳歌隻是一臉思索的模樣,還沒說第二個疑點是什麽,藍衣連忙催促,“夫人,那第二個疑點呢?第二個疑點是什麽?”

    陳歌看了她一眼,不禁好笑道“第二個疑點,很簡單。

    要知道,王坤和陳文軒,一個是家中的庶子,一個是陳家家主原配生下的嫡子。

    這兩個身份,可都不是能讓王家和陳家的當家主母主動幫他們的身份啊。”

    藍衣小嘴微張,反應過來後連連點頭,“那是,若要做這件事的是她們嫡親的骨肉,便是明知道這件事風險極高,可能也會拗不過他們的請求,抱著僥幸心理幫他們這一回。

    但這兩個人,王九郎是向來不被人重視的庶子便不說了,便是陳二郎是嫡子,他的親娘也不是陳家如今的當家主母。

    奴婢可聽說,冀州陳家的家主娶了個比自己小二十歲的續弦,把她寵上了天,而那個續弦可不是個寬宏大量的女人,向來看陳二郎不順眼,後來生了自己的嫡子後更甚呢。”

    鍾娘這時候想到了什麽,道“夫人,可會是陳家的當家主母想陷害陳二郎,所以故意答應幫他送信?”

    “那她腦子也太不好使了,”陳歌搖了搖頭,道“為了陷害一個人,反而把自己一家子搭進去?

    要知道,這件事若敗露,便是他們把陳文軒推了出來,也難免不會受到池魚之殃。”

    鍾娘嘴巴張了張,卻也想不出反駁的話來。

    是這個理。

    但她私心裏,希望這隻是後院的勾心鬥角,若像夫人說的,這件事背後很可能隱藏著什麽陰謀……她簡直想都不敢想。

    垂眸看了眼不知道在思索什麽的夫人,鍾娘低低地歎了口氣。

    她隻是想讓自家夫人過上普通女子的生活,有夫君疼寵,兒女環繞,怎麽就這麽難?

    下午,陳歌去了一趟普濟堂,卻意外地發現,普濟堂關門了。

    如今正是疾病多發,百姓最需要大夫和藥物的時候,他們怎麽偏偏關了門?

    陳歌眉頭微皺,對前頭的車夫道“到吳大夫家裏去。”

    吳燕時隔一個多月見到她,很是激動不已,然而,聽到陳歌問起普濟堂的事,她眼眸中的光迅速消退,抿了抿唇,微微苦澀道“阿爹說他要休息一段時間,我的醫術夫人是知曉的,不過是半吊子水平,沒有阿爹,我一個人可沒有信心支撐起一整個普濟堂。”

    陳歌沒想到會聽到這麽一個回答,微愣道“師父為什麽突然要休息?可是在常州時累病了?”

    雖然她從東勝村出來後,便沒什麽精力去關注還留在裏麵的幾個大夫的情況,但這回回冀州,他們是跟著他們一起回來的,陳歌遠遠看了一眼,印象中他們雖一臉疲憊,但臉色都不錯。

    怎麽突然便要休息了呢?

    見陳歌眉心微擰,吳燕連忙笑道“夫人不用擔心,阿爹要休息不是身體上的原因,而是……心病。

    我先前跟夫人說過罷?我阿兄……便是染上天花去世的。

    夫人這回跟張大夫一起克服了天花疫情,讓我們以後不用再活在天花的恐懼之中,我阿爹阿娘都很開心,也……忍不住覺得哀傷,忍不住想,若阿兄能多熬一段時間,或者,不是那時候患上的天花,會不會便不用年紀輕輕便去世了?會不會如今,還能好好地陪在我們身邊?”

    吳燕說著說著,眼眶微紅,但她嘴角的弧度卻是揚得更高了,白淨可愛的女孩子微微仰著頭看她,道“夫人,其實我一直很想跟你說一聲謝謝,若不是你,我可能連我阿爹都失去了。”

    陳歌看著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便見吳燕站起身,道“夫人,請在這裏稍候片刻,我有東西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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