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小看了自家男人(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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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王沉默了片刻,眼神暗沉道“燕侯夫人怎樣,與我們無關。”

    璟王微微挑眉,朗然一笑點頭,“四兄說得是,那確實跟我們沒甚關係。”

    晉王看了他一眼,忽然轉向眼神還一眨不眨地瞪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外頭的朝陽,厲聲道“朝陽,你方才成何體統!不過是一個粗野莽夫,值當你在他麵前完全丟了身為大楚公主的驕傲?”

    朝陽被吼得一怔,下意識地豎起雙眉,臉色發青道“四兄,我……”

    “他配不上你,想想當初謝興那老匹夫把懷柔嫁去給他,惹來世人多少嘲笑?”

    晉王不容置疑地打斷了朝陽的話,冷冷地一扯嘴角,“記住了,你的血統在大楚是最為尊貴的,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要做出抹黑自己血統的蠢事!”

    朝陽臉上一陣黑一陣紅,最終狠狠咬了咬牙,沒說什麽。

    隻是眼中翻滾的仇恨陰戾,就如那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便會被一道落雷劈開。

    晉王沒再看他,轉向一直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可憐掌櫃,道“本王上次讓你找的東西,可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了,”掌櫃如釋重負,立刻跑到櫃台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雕花木盒,打開道“草民特地托人從澄州那邊帶回來的,前後足足花了兩個月時間,晉王殿下看看可還滿意。”

    盒子裏,一根通體雪白的卷雲紋白玉簪被妥帖地擺放在大紅色的織錦上,被織錦鮮豔飽滿的顏色襯托得更為瑩潤剔透,不似凡品。

    雖然還在為方才自己聽到的事瑟瑟發抖,但一說到自己店裏的寶貝,掌櫃就忍不住興奮,大手一揮開始唾沫飛揚。

    “雕刻這根玉簪的白玉啊可是這幾十年來難得一見的上等好玉!所謂十玉九裂,咱們這塊玉不但幾乎沒有雜質和綹裂,還觸手溫潤,比女子的肌膚還要細膩。

    您瞧,把它放到陽光下,就仿佛上麵上了一層油脂,嘖嘖,便連我也頭一回見到這麽美的白玉。

    除了這根玉簪,草民這裏還有一對用這塊玉製成的梨花耳環,不知道晉王殿下……”

    晉王臉上閃過幾分不耐,冷聲道“本王就要這根玉簪,把它包起來。”

    掌櫃乍然被截斷了話頭,頓時有些訕訕,也不敢繼續說什麽,應了聲“是”,便拿起盒子去把它包起來了。

    ……

    另一邊。

    陳歌自上了馬車後,便一臉沉思。

    魏遠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在想什麽?”

    “在想……”陳歌沉吟片刻,道“晉王他們為什麽會現在到尋物齋去?如今是聖上的喪期,便是普通百姓也不敢明著尋歡作樂,何況是身為皇族的他們。

    你也瞧見了,今天尋物齋裏冷冷清清的,掌櫃見到我們明顯很驚訝,說明這幾天到他店裏的人少之又少。”

    而他們,若不是情況特殊,也不會挑這個時間去買字畫。

    否則被旁人看到,說不定會參他們一個對聖上不敬的罪名。

    魏遠神色冷淡道“這件事確實有些奇怪,但晉王三兄妹從以前便仗著先帝的寵愛,行事驕縱任性,雖然先帝駕崩後,他們收斂了不少,但到底本性難移罷。”

    也是。

    不管事實是不是如此,這件事跟他們似乎沒什麽關係,陳歌便把它拋到了腦後,探身從魏遠身旁把裝著《玉堂富貴》圖的紫檀木盒子拿了過來,輕輕撫了撫,感歎道“這樣一幅畫竟然要賣到六千兩,這也太貴了!”

    “懷真和尚是一百三十年前有名的畫師,他的真跡賣這個價格不算貴。”

    魏遠倒是一臉平常。

    陳歌不禁瞥了他一眼,有些驚異,“你知道這是真品?你會看畫?”

    似乎被陳歌這不可思議的眼神逗樂了,魏遠微微一扯嘴角,道“我怎麽就不能會看畫?

    我爹雖然隻是個粗人,但我娘當初是潯陽第一才女,小時候,我記得家裏典藏著曆朝曆代眾位大師的墨寶真跡,我娘一有空,就會跟我講解這些大師的風格與創作喜好。

    懷真和尚就是我娘最喜歡的畫師之一,因此他的作畫風格和他在作品中會留下的一些痕跡,我還算清楚。”

    陳歌聽得一愣一愣的,直覺小看了自家男人,不禁好笑道“這一點我倒是不如你,這些畫,我瞧著除了好看,也瞧不出什麽門道來。

    不過,你也許能跟我娘探討探討,若是你娘還在世……”

    她頓了頓,輕咳一聲沒再說下去。

    這件事再怎麽說也是魏遠的心結,今天他在宮中那般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也是因為謝興的出現激發了他心裏的仇恨罷。

    “嗯,”魏遠麵容不變,依然眸色溫和地看著她,“若我娘還在世,定然能跟你娘很合得來。”

    陳歌微微一愣,不由得打量了魏遠一眼。

    卻見男人黑眸淡然,麵容沉穩,似乎隻是在說著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陳歌心裏一時無限感慨。

    雖然先前便隱隱有所察覺,但直到這一刻,她才確定,這個男人確實越來越成熟穩重了。

    若是換作以前的他,乍然見到害死了他父母的謝興,隻怕就要沉不住氣,又哪裏能如今天這般,絲毫不泄露心底情緒地跟他周旋。

    若不是劉通道那般賤兮兮地輕慢她,魏遠也不會最後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但比起以前的他,已是成熟不少了。

    雖然每個男人都會有這般逐漸走向成熟的過程,但陳歌莫名地就有點心疼。

    他原本應該是可以肆意灑脫一輩子的天之驕子,如今的他雖說是沉穩了,但也不過是越發隱忍罷了。

    就在這時,馬車終於回到了他們在潯陽的住所。

    陳歌和魏遠下了馬車,走進了屋裏,就見呂聞快步迎了上來,給他們行了個禮後,眉頭緊皺道“主公,夫人,方才宮裏來了人,說翊王的哮疾又發作了。

    太後娘娘說,雖然夫人如今不能住在宮中,但希望夫人每天都能抽時間進宮,為翊王調理身子。”

    竟然這麽快又發作了。

    陳歌有些訝異。

    看來翊王的身體確實已是衰弱到了極致,免疫力幾乎約等於無。

    哮喘是慢性呼吸道疾病,一旦有個傷風感冒,就會頻繁發病。

    太醫說得對,翊王如今這個身體吹不得風,他今天被帶到外頭吹了風,還在外頭發病出了一身的汗,身體定然受了涼。

    這種情況下,哮喘自然就會頻繁發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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