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我們的夫人(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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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料,他說完後,就見麵前五官秀美的女子微微挑眉,一臉看傻子似的的神情看著他,“誰說我們要去鯀州?劉徐人根本不在鯀州,我去那裏,是閑得無聊嗎?”

    劉徐不在鯀州?!

    淩放不禁訝異地看著陳歌,卻見她沒有解釋什麽,隻眼角又挑了挑,意味深長地道“淩管事忘了麽?劉徐早就給咱們遞了帖子了。

    他會突然不顧一切地帶走何嬤嬤,估摸是因為我一直沒有回應他遞過來的帖子,這才用這個方法提醒我罷。”

    淩放下意識地張了張嘴,剛想問劉徐什麽時候給他們遞帖子了?

    他們燕侯府的人又不是吃素的,平日裏遞過來的帖子,前頭收帖子的人會做第一輪篩選,他會做第二輪篩選。

    若是沒有名諱的或者看起來古古怪怪的帖子,他們絕對不會呈到夫人麵前,劉徐這麽一個人物給夫人遞了帖子,他們又怎麽可能不知道!

    忽地,他腦中靈光一閃,出口的話成了,“夫人指的是,林家二房前一段時間送過來的那封信?”

    這段時間他們收的帖子或信裏,唯一跟鯀州有關聯的,便是林家二房那封信了。

    林家二房在信裏說,希望夫人幫忙把被困在鯀州的林婉兒救回來,後來,他依照夫人的吩咐去查了那女人的近況,發現林家二房信裏寫的並非作假。

    隻是不管林家二房說的是真是假,他們都不可能出手救那女人,這些查出來的事情頂多證明,那封信跟劉徐有關的可能性不大。

    然而,如今看來,似乎不是那麽一回事啊!

    陳歌嘴角噙著一抹似真似假的笑意,慢慢道“他拐了那麽一個大彎給我送來了帖子,我又如何能視而不見呢?

    淩管事,明天請林家二房的人過來一趟吧,不用帶到我麵前,你直接問他們,劉徐到底在哪裏便是。”

    夫人這是懷疑林家二房的人跟劉徐勾結在一起了。

    淩放沉著眸色,沒再問什麽,應了聲“是”,便告退去做事了。

    ……

    陳歌親自邀請,林漢山夫婦又怎麽可能不來。

    不止屁顛屁顛地來了,還特意提早了大半個時辰到,仿佛生怕陳歌會突然改變主意似的。

    然而,當他們發現接待他們的人隻有一個明明長得不錯卻一直麵無表情,冷得仿佛天倫雪山上一塊經年積雪的岩石似的男人時,兩夫婦便察覺到了不對,暗暗交換了一個眼神。

    淩放冷冷地看著他們,也不廢話,直入主題,“你們跟鯀州劉二郎間的勾當,我們夫人都清楚了。

    夫人無意計較你們的所作所為,乖乖把劉二郎讓你們傳達給夫人的話,都說出來罷。”

    他話音剛落,站在一旁的幾個侍衛頓時“唰”一聲抽出了半截劍身,那在太陽底下閃爍的劍芒晃得林漢山夫婦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然而,他們臉上卻沒有一絲被突然戳破心思的詫異。

    淩放把他們的神情看在眼裏,眉頭不禁微皺。

    最後,還是林漢山顫顫巍巍地走上前,抱了抱拳道“淩管事,請你跟夫人說,我們……我們這麽做都是被逼無奈的啊,婉兒如今還在鯀州,我們不過是想幫幫我們可憐的女兒……”

    其實哪有什麽被逼無奈,他們接到婉兒給他們寫的信時,他們簡直欣喜若狂。

    信裏說,隻要他們幫劉二郎做事,他就能把他們帶到鯀州,賜予他們一輩子榮華富貴。

    來到慶州這麽久,他們已是看得清清楚楚了,魏遠那野種明顯不待見他們一家子,他對大兄一家子多好,對他們就多冷血無情!

    偏偏大兄自私得很,自己受下了這萬般恩寵,還說得他們也其實並不想要這榮寵似的。

    他那大兒子前幾個月得了個很不錯的官職,他說是他科舉考上的,他信他個鬼!考科舉的人那麽多,沒有那野種在背後給他們開天窗,林楚逸能一次就考上嗎!

    他們越想心裏越不平衡,直想衝到魏遠那野種麵前質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然而大兄天天屁正事不幹,就窩在家裏看著他們,別說給燕侯府送一張帖子了,他們便是想到路上堵人,也找不到機會。

    這些憋屈勁他們受夠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這件事他跟阿爹說了後,阿爹也說好,到鯀州去,不比窩在這狗屁慶州好嗎?

    如今的吳侯是隻弱雞,未來的吳侯非劉二郎莫屬,何況看那男人的手段,那野種可不一定搞得過他。

    隻是,知曉了劉二郎想讓他們做的是什麽事後,林漢山夫婦和林何峰都愣了一瞬。

    劉二郎竟然是要他們幫忙把那野種的夫人引出去跟他見麵,那野種的夫人什麽時候竟跟劉二郎扯上了關係?讓劉二郎不惜耗費大量心神,也要跟她見上這麽一麵?

    他們先前怎麽看不出那野種的夫人這麽厲害,竟然有本事勾到了兩個這天下數一數二的男人。

    隻是訝異歸訝異,事情還是要做的。

    那野種有多在乎他夫人,他們可清楚得很,能在走之前坑他一把,他們也能出一口惡氣。

    隻在,在鬧清楚劉二郎對那野種的夫人是一種什麽心態前,他們可不敢對那女人甩什麽臉色。

    淩放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們的話,“你們可是早就知道了,夫人喚你們過來跟劉二郎有關?”

    林漢山被他身上的氣勢震懾了一下,也不敢再說什麽廢話,道“是……是劉二郎跟我們說的。

    他說,這幾天燕侯夫人應該會召見我們,召見我們時,她可能在場,也可能不在場。

    但不管她在不在場,都無妨,我們隻需要把他交代我們的話跟接待我們的人說了便是。”

    那男人的手段,他們見識得越多,越是心驚,也越是興奮。

    跟著這樣一個男人,還愁以後會沒有出路嗎?

    那空有一身蠻力的野種,又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

    淩放的臉色更沉了,暗暗地握了握拳,冷笑一聲,道“那劉徐好生囂張,他真的自以為能看透天底下所有人的心思不成?

    既然他這樣說了,便讓我聽聽,他讓你們轉述的話,到底是什麽罷!”

    聽完林漢山說的話,淩放訝異了幾息。

    ——“劉二郎說,他邀請夫人在月上中天之時,到城外的普羅寺一敘。”

    那廝沒有說具體碰麵的時間,意思是,隻要夫人在月上中天之時到普羅寺去,都可以見到他!

    那家夥,果然不在鯀州,而是來了慶州!

    幸好夫人早有先見之明,否則他們此刻,估計在傻傻地往鯀州跑了。

    兩天後的晚上,陳歌哄睡了阿一和小小後,坐在他們的小床邊,看了他們良久。

    兩個孩子已是九個多月大了,又長大了不少,小嘴裏已是長出了四顆小牙,小小的幾顆仿佛米粒兒一般,可愛得緊。

    陳歌不禁彎腰,輪流親了親他們暖呼呼的小臉蛋,孩子們在睡夢中仿佛也能感應到母親的氣息,不安分地伸展著小手小腳,小嘴軟軟地揚了起來。

    阿一甚至怕癢似的咯咯笑了兩聲,那傻乎乎的樣子,看得陳歌都忍不住笑了。

    隻是這個笑容沒有維持多久,陳歌的臉色很快冷沉了下來。

    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兩個孩子一周歲生辰前,回到他們身邊。

    陳歌終於明白了魏遠出征前那種萬般不舍的心情,狠了狠心移開了看著兩個孩子的視線,便大步走了出去。

    她不在時的注意事項,這兩天她已是跟藍衣她們交代得很清楚了。

    藍衣和鍾娘一路把陳歌送到了大門口,心裏雖然擔憂不安,隻是也明白,到了這關頭,她們不能再給夫人任何壓力。

    她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夫人。

    因為不想讓馮碧月疑心,陳歌沒有跟她說自己今晚走,隻讓鍾娘明天找個借口跟馮碧月解釋。

    而馮碧月向來睡得早,因此也沒辦法察覺自己女兒的離去。

    淩放已是率領著一隊侍衛在外頭等著,見到陳歌,立刻走上前,把她迎到了馬車裏。

    馬車緩緩地往前走了,藍衣下意識地要追上去,十分艱難才製止了自己的動作。

    很快,馬車便離開了她們的視線,燕侯府的大門前,一下子似乎變得空空落落的。

    “鍾娘,夫人會沒事的吧?”

    藍衣終是忍不住,咬了咬唇道。

    “這是什麽話?夫人定然會平安歸來!”鍾娘暗歎一聲,眼神卻堅定,“夫人做了那麽多善事,可是百姓口中的觀世音菩薩轉世,這樣的夫人,又怎麽可能得不到好報呢。”

    馬車出了城後,沒一會兒就到了普羅寺。

    剛到普羅寺的山腳下,陳歌便見那裏孤零零地停了輛馬車,馬車上吊著的一盞油燈,散發著瑩瑩的橘黃色光芒,在漆黑的夜中,仿佛一簇引誘飛蛾撲火的致命火種。

    陳歌暗暗冷笑一聲,淡淡地囑咐外頭的淩放“過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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