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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  老鼠屎

    “你，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啊！”文藝臉上紅的像是要爆炸了，找了一套最嚴實的運動服穿上，文藝看著躺在床上的莫向川，“老不休！”

    莫向川想要跟文藝說什麽，但是失血外加泡溫泉，讓他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看起來跟蔫了似的。

    “小藝，你不能這樣啊。”莫向川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被看光的是我，又不是我自願的。”

    剛才他在水裏差點暈過去，文藝叫了人來把他給抬出來的。

    誰知道一抬這才發現，他竟然什麽都沒穿！

    好在來抬他的人都是男的，要不然莫向川估計自己得被再丟一次。

    莫向川平常總是來泡溫泉，從來沒有在溫泉裏暈倒過。

    今天突然這樣，也是把酒店的人給嚇著了。

    當時二話不說就要去醫院，幸虧莫向川醒了過來，趕緊製止了。

    “看見女人流鼻血，這不是我個人的問題，是群體的問題。你問問哪個男的看見那樣的畫麵，會把持得住的？”莫向川也委屈的很。

    他想著文藝年紀小，加上他們剛剛在一起，要是做些什麽的話，恐怕會嚇著她。

    誰知道，忍來忍去把自己給弄成了這幅德行，還被文藝給嫌棄。

    壓實當時他沒醒過來，被他們給弄到醫院去了的話，莫向川估計自己的笑話可就大了。

    文藝囧的不行不行的，看見莫向川那副樣子，又是羞又是惱。

    拿了冰袋扔到他腦袋上，“為老不尊！”

    “我說文小藝，你要是再這麽說我，小心我從床上起來真的為老不尊給你看啊！”莫向川吼道。

    文藝拿起一塊冰塊，站起身直接塞到他嘴裏，“你倒是起來啊！”

    莫向川無奈，文藝不過昨天才決定跟自己在一起的，怎麽24小時還沒到呢，就變了個人似的？

    不過看著她那開朗活潑的樣子，哪怕是在那裏嫌棄自己，他心裏卻覺得熨帖的很。

    比起文藝的小心翼翼，她這樣充滿活力的樣子，讓他覺得踏實的很。

    隻有有了足夠的安全感，認為那個人可靠，她才會對對方露出這樣的表情的。

    莫向川在心裏不斷的安慰自己。

    文藝其實也不是嫌棄莫向川，其實他那副樣子雖然讓文藝有些囧，但是感覺到自己喜歡的男人在意自己，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魅力，對女人來說卻是最好的誇獎。

    如果他們在家裏的話，那倒是無所謂。

    文藝有時候嘴上雖然嫌棄他奚落他，但是莫向川那些小動作，那些突然的小襲擊，實際上是讓她很開心很滿足的。

    隻是，今天畢竟是在外麵！

    剛才他一出事，文藝嚇得趕緊叫來了酒店的人。

    文藝就想，這會兒說不定酒店裏怎麽傳了呢！

    在那裏唧唧歪歪了半天，文藝最後幹脆哼了莫向川一聲，出門去了。

    文藝到了一樓餐廳，自己叫了一份烏冬麵吃。

    剛才在溫泉裏泡了許久，加上沒有吃東西，這會兒文藝也撐不住了。

    邊吃東西邊想著莫向川剛才的事情，她臉上紅彤彤的，嘴角卻還忍不住的掛著笑。

    餐廳裏有不少的情侶，文藝看見大家都很甜蜜的樣子，心情也慢慢放鬆下來。

    自己吃完了，又叫了一份魚肉粥，想著帶上去給莫向川喂上。

    正在等餐，文藝的手機響了一下。

    拿出來一看，是一條短信。

    短信內容大概是說之前參加的油畫比賽，文藝的作品進入了初審。馬上要進行二審，需要再次審核信息。

    文藝有些激動，趕緊核對了自己的信息，並且給對方回複了短信。

    剛好粥遞了過來，文藝趕緊結賬，拿著東西就上樓去了。

    這個好消息，她想第一個跟莫向川分享。

    電梯到了頂樓，文藝腳步輕快的朝著房間走去。

    剛拉開門，手機就又響了起來。

    文藝趕緊將門拉上，連號碼是誰都沒看就趕緊接了起來。

    “喂？”

    “文藝，”高擬翔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入選了！”

    文藝愣了一下，“什麽？”

    “你忘了嗎？我說了我們一起畫的那幅畫，入選了！”

    文藝的笑意淡了一些，“那恭喜你。”

    高擬翔似乎沒聽出文藝聲音裏已經有些冷淡，還在那裏絮絮叨叨說著自己多麽看重這個比賽，多麽想要這次的結果。

    “你等了那麽久，終於等到你的機會了，真的祝福你。”文藝將粥放在桌子上，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文藝……”高擬翔似乎是聽出了文藝聲音裏的“失落”，以為她看見過那幅畫了。

    猶豫了一下，才又開了口，“對不起，我騙了你。”

    文藝又愣住了，“什麽？”

    “我知道，我上次說這幅畫要署我們兩個的名字，這幅畫要成為我們的共同作品，但是，但是……”

    “但是你知道的！這對我來說，太重要了！你已經成為莫桑的實習生了，而我還什麽都不是！文藝，小藝！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

    “這次，這次就不要怪我了，可以嗎？等這件事情落幕，我們在一起吧。”

    文藝聽著高擬翔有些顛三倒四的話，再結合之前他似乎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腦海中這才一點點的清晰起來。

    這幅畫是高擬翔讓自己畫的，當時自己不想幫忙，他卻百般糾纏。

    但是她實在是覺得不耐煩了，加上當時自己剛來學校被人欺負，高擬翔確實幫過自己，所以她答應了幫忙。

    而高擬翔則承諾，說要在畫上署名兩個人的名字。

    然而，現在畫入圍了，而且似乎還有挺光明的前途。

    隻是，畫上隻有他一個人的名字。

    高擬翔現在提出交往，是什麽意思？可憐她？施舍她？還是怕她去揭發他，檢具他？

    文藝突然覺得很好笑。

    什麽叫做“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

    他什麽時候知道的？又知道多久了？

    從知道以後，他又是如何看待她對他的好的？

    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傻，每次對他千依百順？

    文藝突然覺得自己挺賤的，那點朦朧的好感，竟然給了這麽一個禽|獸。

    “學長，我想，你想錯了。”文藝深吸一口氣，淡然的說道，“我並不喜歡你。”

    “我記得大學入學的時候，我因為年紀小，家境差，不少人都欺負我。那時候我沒有朋友，也不知道該怎麽融入集體。”

    “你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也是你幫我申請了各種學校的獎學金、助學金。我把你當成了偶像，當成了恩人。”

    “那時候，你是為什麽對我好的？是因為入學的時候我就參加學校的比賽，拿了第一？”

    “是因為每年我都是年級專業第一，甚至還被老師點名邀畫？”

    “還是你覺得我能夠成為你的得力助手、背後的女人，所以對我倍加關注？”

    文藝一句一句的說出來，語調平淡，心裏卻波瀾起伏。

    兩年了，她不是沒有感覺。

    偶爾高擬翔掩飾不好的時候，她能夠從他的眼底看見那種利欲熏心的算計。

    隻是，她似乎刻意去忽略，就好像是想要把自己的感情找個地方寄托一下，儲藏一下。

    因為太過著急慌亂，竟然不好好看看，對方到底是個樹洞，還是顆老鼠屎。

    文藝深吸一口氣，“忘了告訴你，我也參賽了，也入圍了，而且剛剛核定了個人信息。”

    剛才文藝在那裏一句句質問的時候，高擬翔一句話都沒有說。

    然而文藝說到最後這話的時候，他卻猛然大喊出聲，“什麽！”

    文藝聽他的聲音裏帶著崩潰，突然就忍不住的輕笑出聲，“我自己也參賽了，在我男朋友的鼓勵下。”

    “文藝，文藝，你騙我！你騙我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