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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3  我簽字

    宋金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好看，看著莫向川坐在那裏，深吸了一口氣。

    “莫先生，情況比較複雜……”

    宋金把文藝的狀況說了一下，莫向川聽完以後表情都難看的很。

    賴以良先是把文藝扛出來，當時就已經對肚子過度擠壓。

    再到山頂的路上，因為下雨路不好走，所以顛簸的厲害。

    到了山頂的小屋裏，更是沒有任何的保暖，文藝幾乎是全身凍僵。

    這會兒不僅開始出血，胎位也不穩。

    一個不好，說不定就保不住了。

    莫向川緊了緊拳頭，看著宋金，“保住的幾率多大？如果孩子流了，對文藝的身體傷害大不大？”

    宋金歎了口氣，“我盡量保住，現在的狀況是，如果真的要流的話，可以保住一個。”

    莫向川眉頭一皺，“什麽意思？”

    “我剛才看了醫院的檢查報告，文藝肚子裏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

    “男孩要大一些，發育的狀況比女孩要好。如果真的保不住兩個的話，我建議把女孩……”

    莫向川製止，“如果可以，三個人全保。如果要流掉孩子，選擇生命力強的那個，不管男女。如果要在兩個孩子和大人之間選擇，保住大人。”

    莫向川深吸一口氣，“需要簽字嗎？給我拿過來吧。”

    宋金點點頭，這才麵色沉重的去拿出了文件，讓莫向川簽字。

    “如果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也要把三個人給保住。犧牲掉其中任何的一個，都是下下策。”

    莫向川一邊簽字，一邊說道。

    宋金點頭，“我明白。”

    宋金拿著文件進了急救室，莫向川則直接坐在了長椅上。

    從出了房門，莫向川就一直淋著雨。

    這會兒衣服已經從內到外濕透，在找文藝的時候還沒覺得，這會兒到了醫院，全身都凍得僵硬了。

    他靠在牆上，腦袋裏一片空白。

    他從來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文藝從小吃苦，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以後，莫向川恨不得把心掏給她，讓她能夠幸福一些、開心一些。

    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莫向川甚至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因為擔心和恐懼，時間顯得格外的漫長。

    急診室裏不斷的傳來各種儀器拖動的聲音，偶爾還有醫生和護士的竊竊私語。

    莫向川一直攥著拳頭，被走廊上冰冷的陰風搞的滿身僵硬。

    整整三個小時，莫向川覺得自己都要失去知覺了。

    好不容易挨過去，等醫生推門出來的時候，莫向川連站都站不起來。

    宋金趕緊過來，扶著他的胳膊，“放心，沒事沒事。”

    莫向川鬆了口氣，這才覺得眼前發黑。

    “真的沒事嗎？之前說的那麽嚴重。”

    宋金點頭，“福大命大福大命大，大人孩子都沒事。不過到底是傷了元氣，文藝從現在開始就要臥床了。”

    “如果家裏照顧不方便的話，就幹脆住在醫院。”

    莫向川點點頭，臉色才稍微回來一些，“那就住在醫院吧。”

    文藝還沒有醒，莫向川幹脆給家裏打了電話，把事情說了一遍。

    好不容易放了心，徐楠和莫成林收拾了一下，都準備到醫院去陪床。

    莫向晚趕緊攔住，“別去了，有阿川在比什麽都好說。”

    徐楠一臉的擔心，“可是畢竟出了那麽大的事，阿川懂什麽啊。”

    “你們可以每天過去看，但是也別去打擾。文藝現在要靜養，去了那麽多人不是也不安靜了嗎？”

    “再說還有寶寶在，你們兩個總不能不管吧？”

    莫向川主要是怕爸媽過去以後會擔心，文藝的狀態畢竟不是很好，她也怕有個萬一。

    要是老人家在的話，怕他們支持不住。

    既然如此，那不如讓他們在家裏安心的待著。

    “還有，阿川忙著文藝的事情，肯定顧不上其他的。別忘了，家裏還有一個賴以良在呢。”

    莫成林深吸一口氣，拉著徐楠坐了下來，“小晚說的對，這件事情還得從長計議。”

    徐楠眼眶通紅，又是心疼文藝，又是恨賴以良。

    文藝在床上昏昏沉沉幾天，再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

    莫向川正靠在床上休息，文藝擰了擰眉。

    她稍稍動了一下，就感覺肚子疼的像是針紮一樣。

    猛的睜開眼睛，她下意識的就伸手朝著肚子摸過去。

    肚子還好好的，她這才鬆了口氣。

    小心的朝著旁邊看去，就發現莫向川一臉憔悴的靠在床邊休息。

    他臉色蒼白，黑眼圈很濃，甚至還胡子拉碴。

    文藝想了想自己昏迷前的狀況，忍不住的歎了口氣。

    她小心的動了動身子，想要自己坐起來。

    誰知道她稍微一動，莫向川就立刻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莫向川見文藝要起來，趕緊伸手將她按回去，“別動別動，躺著。”

    文藝皺眉，“我怎麽了嗎？孩子，孩子還好嗎？”

    莫向川怕文藝不小心做出什麽不好的動作，就把她的狀況簡單的說了一下。

    “你現在還是臥床比較好，孩子現在沒什麽危險，但是你需要小心。”

    “醫生的意思是，你臥床就好，盡量的少活動。”

    文藝伸手抓住莫向川的手，“什麽意思？”

    “之前有點先兆流產，雖然控製住了，但是多少還是不那麽安全。可以的話就多多注意，我們臥床吧，好嗎？”

    莫向川都這麽說了，文藝當然不會亂動。連連點頭，躺在那裏老老實實的。

    “賴以良怎麽樣了？”文藝想起自己昏迷前在那個小木屋裏，就一陣後怕。

    “我當時什麽都看不到，就是覺得冷。身上雖然不舒服，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我……”

    莫向川親親她的手背，躺在她一側。伸手將人攏到懷裏，拍著她的背，輕聲哄著。

    “放心吧，不要再想這些了。我會處理好的，相信我。”

    文藝點頭，但是心裏還是一陣陣的後怕。

    “那我不能回家了嗎？要一直住在醫院？”

    她現在懷孕不過才四個月，要是住在醫院的話，至少還有五六個月。

    這麽一算的話，時間也是很長的。

    莫向川親親她的額角，“我陪你。”

    靠在莫向川的身上，一手摟著他的胳膊，一手輕輕摸著肚子。

    現在想想在小屋裏的事情還是一陣後怕，她是真的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遇見這樣的事情。

    一閉上眼睛，都是賴以良陰狠的笑容，全身忍不住的發涼。

    下午的時候，徐楠跟莫成林過來。看見文藝醒了，徐楠的眼眶立刻就紅了。

    “好孩子，你吃苦了。放心，這件事情就算阿川不給你出頭，我也要給你報仇的！”

    文藝抓著徐楠的手，“媽，我，我總覺得肚子有些……”

    徐楠拍拍她的手，“別怕，我懷阿川的時候還摔過跤呢。”

    “懷孕的時候會緊張是肯定的，但是也別怕。這孩子注定是咱們莫家的，努力的很。”

    “不過就是流了血，補回來就行了。阿川說你被送到醫院的時候那麽嚴重，你都挺住了，現在還怕什麽？”

    “你好好的養身體，媽保證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文藝眼眶發紅，她一點經驗都沒有，又沒有親生母親照顧。

    若是徐楠再因為這件事情怨她不知道保護孩子，她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靠在徐楠的身上，她忍不住的就想哭。

    徐楠看她這副樣子，也跟著哭了起來。

    一邊哭著還一邊拿著紙巾給她擦眼睛，“別哭了，看著你哭我都要心碎了。”

    “哭多了對孩子不好，醫生可說了，你肚子裏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可別生出一對愛哭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