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癡困惑的說道：“貧僧現在，覺得師傅說的有道理，但是又感覺有點不對，貧僧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結果江非凡反倒來精神了：“這簡單啊，我給大師分析分析。”
    不癡和尚病急亂投醫：“請施主為貧僧解惑。”
    江非凡微笑著說道：“您覺得疑惑主要是因為渡蘊方丈隻是從一個角度點出了問題，這話說的不全麵。而您想的方麵又和渡蘊方丈不完全一樣。就像是一麵牆，牆上有一扇門和一個窗戶，渡蘊方丈隻是給您點出了門這一塊的問題，您八成是連窗戶一起想上了。您明白我意思吧？”
    “好......好像是如此。”
    江非凡笑的有點陰險：“您看，渡蘊方丈指出您近佛陀遠眾生的問題是不是存在？”
    不癡遲疑了半天，才黯然說道：“是。”
    江非凡步步為營：“那大師方不方便告知您近佛陀遠眾生的原因是不是如渡蘊方丈所言？”
    這次不癡很坦然的承認了：“是。”
    江非凡露出獠牙：“那大師覺得您這樣做是對是錯？”
    不癡沉默了，半晌無言。
    這也就是不癡糾結的根源所在，他能感覺到師傅說的問題確實存在，但是他卻認為自己沒錯。眾生混亂如此，佛陀則是大智慧，大超脫。參禪修佛可得真解，混跡凡塵掛礙纏身，不傻都知道該怎麽選啊。
    看著不癡和尚為難的樣子，江非凡知道他已經陷入了懷疑與自我懷疑中了。今天他便要敲一敲這佛門弟子心中的禪鍾。
    於是，江非凡收起了他陰謀的嘴臉，說道：“大師請隨我來。”
    這會不癡和尚卻顯得癡癡呆呆的：“哦，好。”
    走到屋內，江非凡拿起一張白紙，想了想又把白紙放下，翻騰半天翻出了一張最便宜的劣品紙，薄厚不均，還嚴重發黃，邊緣的地方還有許多麻點細縫。這還是前些年兩個文具店送給他的殘次品，江非凡偶爾拿這個包東西。
    把這張劣紙放在不癡和尚麵前，江非凡問道：“大師看這是什麽？”
    “這是一張粗劣的白紙。”
    江非凡卻揶揄道：“這張紙白嗎？”
    不癡和尚被自家師傅和江非凡忽悠的迷迷糊糊，也沒多想，尷尬的說道：“不甚白。”
    江非凡卻壞笑道：“沒事這不重要。”
    江非凡又拿出他這最便宜的墨汁，把這張紙全塗黑了，唯獨留下中間空了一個點。
    然後指著這張紙對不癡說道：“現在紙上有什麽？”
    不癡現在完全跟著江非凡的思路再走，老老實實的說道：“有黑墨。”
    江非凡又問道：“還有呢？”
    不癡：“還有個白點。”
    江非凡又露出了那詭異的笑容：“這個點，白了嗎？”
    “這？......”
    不癡和尚怔住了。
    江非凡趁熱打鐵，繼續嘴炮道：“看這世上芸芸眾生，漫天仙佛，亦是來自於此。佛有大自在，大毅力，大智慧，得大超脫。那什麽又是大自在，大毅力，大智慧，大超脫？”
    不癡和尚腦子已經完全陷入了思維陷阱中：“貧僧......貧僧......我.....”
    江非凡繼續緩緩說道：“你未曾感受羈絆掛礙，又怎知自在的美妙，你未曾掙紮絕望，又怎知毅力的可貴。你未曾了解別人的愚昧和你自己的愚昧，你又怎麽分辨什麽是智慧？你都未曾感受過雲煙欲念，世道艱難，你拿什麽超脫！！！”
    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江非凡用上了最新學的佛門功法“當頭棒喝”。
    隨著江非凡的大喝之聲，不癡和尚的神識恢複了清明。然後立刻雙手合十對著江非凡深施一禮：“貧僧再次謝施主點化。”
    江非凡卻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說道：“謝早了。還沒完呢。”
    不癡和尚雙手合十，垂立於一旁：“貧僧洗耳恭聽。”
    江非凡繼續說道：“我剛才說的，和渡蘊方丈說的大同小異，這些話隻是以我的角度來說給你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考途徑，所以你會有豁然開朗的感覺。但是這都是假的，哪怕沒有我今日這一番言辭，你也很快就能理解渡蘊方丈話中的意思。”
    不癡想了想，還真是這麽回事，江非凡說的，不就是師尊說的話用用江非凡的方式給解釋了一遍嗎。自己怎麽就聽入迷了？
    看著不癡和尚疑惑地表情，江非凡自信地說道：“因為你不能理解的是渡蘊方丈對佛的態度。”
    不癡想了想，是啊，如果隻有前麵那些話，他自己平時多加參悟也就是了，不至於心神激蕩至此。但是師傅卻有說佛無用的意思，這直接震撼了不癡和尚的三觀。佛陀普度眾生是恩師渡蘊方丈自小的教導，參禪拜佛求得有朝一日立地成佛超脫凡塵步入西方極樂世界也是不癡和尚的人生目標。
    但是今天師傅卻說他這樣修的佛沒用，這讓不癡和尚接受不了。
    給了不癡和尚一小會，讓他回憶起這段話，江非凡繼續說道：“其實渡蘊方丈不是說佛無用，而是說你這種逃避現實的修佛之路無用。”
    話說到這個份上，不癡和尚直接五體投地，拜於江非凡麵前。他現在能感覺到，自己的疑惑就差最後一點就能解開了，而這個疑惑其實並不是剛才才有的，而是紮根於心不知道多少年了，隻是師傅今日才給點出而已。
    不癡和尚保持著五體投地的姿勢，江非凡怎麽扶他也不起來。隻是謙恭地說道：“貧僧魯鈍，求施主給貧僧詳細講明。”
    江非凡也扶不起來他，沒辦法，隻得踱步到一側繼續問道：“請問大師，這世上為何會有佛？”
    不癡繼續伏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因為世間疾苦，不得解脫。便有了佛祖以大智慧大毅力看破紅塵，創造佛法，普渡芸芸眾生。”
    “佛陀普渡芸芸眾生這個先放一邊，我就先問下，佛有沒有渡大師？”
    不癡又遲疑了：“這......
    一句這不要緊，江非凡直接開始了嘴炮。
    “敢問大師，您行事為人是否立身於善？”
    “是！”
    “這是誰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