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若不喜歡我,當初你這老不死的就應該射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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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南人都已經下戰書了,你還讓你的父親俯首稱臣?”

    頭曼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氣喘籲籲的看著冒頓,真想掐死這個逆子。

    冒頓一臉凝重之色,心中卻對這個無能的父親,升起一股濃濃的無力感。

    自己都說了,大夏人本身就勢弱,在夾縫之中求存。

    匹夫之勇,隻會將部族帶入萬劫不複之地。

    與秦人打有何好處?

    先不說打不打得贏,就算能打贏又如何?

    那也會大傷元氣,兩邊虎視眈眈的東胡人與月氏人,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嗎?

    若是打輸了,大夏人將會麵臨前所未有的劫難,就算不被東胡人與月氏人吞並,隻怕也會元氣大傷,許多年才能恢複過來。

    “父親,兒子並不是讓您真的投誠於秦人,而是假裝。”

    “秦人有許多地方都值得我們大夏人學習,假以時日大夏人必能茁壯成長。”

    “時機成熟,再血洗今日之仇,為時不晚啊!”

    “隻要父親肯暫時隱忍,向秦人示弱示好,將秦人的矛頭引向東胡人與月氏人。”

    “等到他們元氣大傷,就是大夏人一統草原,揮師南下的絕佳之機。”

    冒頓眼神透露著熊熊燃燒的野心,對著父親苦口婆心諫言道。

    “來,到我身前來。”

    頭曼怔了怔,然後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半晌,對著冒頓微微一笑,招了招手。

    冒頓心頭一喜,看來父親是聽進去自己的諫言了?

    這些年來,自己一直拚命努力,希望父親能夠看到自己的優秀。

    自己哪裏比不上泊布,那個隻會趴在女人肚皮上的廢物?

    “啪……”

    冒頓剛走到頭曼麵前,就見一道黑影襲來,冒頓頓時大驚,看清之後,心中湧現出無限的絕望與痛恨。

    他沒有躲,頭曼的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他的臉上。

    嘴角洋溢出絲絲血跡,麵孔火辣辣的疼痛卻遠比不上自己心裏上的創傷。

    為什麽?

    “英勇的大夏人,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孬種?”

    “什麽叫委曲求全?”

    “什麽是隱忍?”

    “隻有戰死馬背上的大夏人,沒有跪下求生的大夏人。”

    “去月氏為質這些年,別的本事你沒學到,倒是把南人那些陰謀詭計學的有模有樣?”

    “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會蕩然無存。”

    “南人要戰便戰,大夏族的勇士們,會給他們一個難以磨滅的教訓。”

    “此一戰,定叫南人從此龜縮堅城之中,不敢再與大夏鐵騎爭鋒。”

    頭曼怒視冒頓,氣勢十足道。

    “是,父親。”

    冒頓單身抱懷,躬身一拜,不敢再繼續頂嘴。

    “那兩個南人的使者,就教給你來處理,不要再讓為父失望,否則為父會懷疑你究竟能不能擔得起大夏萬騎長之職。”

    頭曼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語氣逼人道。

    “兒子明白,定然不會辜負父親的期望。”

    冒頓恭恭敬敬道,絲毫不敢違逆。

    “父親,父親,父親……”

    就在這時,一個急迫的聲音響起。

    又一名青年男子走了進來,滿臉焦急之色。

    “乖兒子,這是怎麽了啊?”

    頭曼瞬間宛如變了一個人,再也沒有絲毫嚴厲之色,眼神滿是溺愛的看著這個走進來的少年,滿臉慈祥的笑意道。

    冒頓低著頭,雙拳緊握,心中宛如壓了一塊千斤巨石,讓他的呼吸都變的困難起來。

    “咦?老二,你也在啊!”

    青年看到站在原地低著頭的冒頓,連忙熱情的上前打招呼道。

    “大哥,收獲如何啊?”

    冒頓抬起頭,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道。

    “哎!別提了,那些南人真沒用,我的箭術還沒練習盡興,那些該死的南人就死光了。”

    “這不,我來找父親,是問父親再要一百個南人奴隸。”

    青年語氣充滿了輕蔑與不屑,懶洋洋道。

    “大哥真是勤奮努力,愚弟應該多向大哥學習。”

    冒頓幹笑兩聲,心中更氣了。

    這家夥哪壺不開提哪壺,一定是故意為之。

    去年南下打秋風,偷襲太原就是自己製定的策略,也是自己親自帶兵前往。

    所以才被父親封了萬騎長,可是呢?

    自己哪怕拚命努力,也不如這個吃喝玩樂的廢物。

    抓捕了大批奴隸,自己向父親討要幾十個年輕貌美的女奴,想要用來賞賜屬下。

    可是卻被父親一口回絕,隻給了自己五十個苦奴。

    而這家夥呢?

    什麽都不用做,一開口就是一百個奴隸。

    而且父親是有求必應,從未拒絕過。

    羨慕嫉妒,在冒頓的心中沸騰著。

    “咦,二弟這臉是怎麽回事啊?”

    “不會是父親打的吧?”

    “哎!大哥一直都告訴你,要對父親充滿敬意,絕不可忤逆父親。”

    “嘖嘖,我可憐的弟弟啊!”

    “你為何總是這般不聽話呢?”

    青年伸出白皙的大手,摸了摸冒頓臉上清晰的手指印,語氣充滿了調侃與譏諷。

    “大哥教訓的是,小弟銘記於心。”

    冒頓依舊滿麵春風,虛心不已道。

    “記住了哦。”

    “哈!哈!哈!”

    輕輕拍了拍冒頓的麵孔,青年大笑起來。

    冒頓謙卑的低下了頭,目光閃爍著陰冷的寒芒,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我兒用功練習騎射,作為父親豈能不大力支持。”

    “等下我就讓人送一百個苦奴給你,我兒放心。”

    頭曼哈哈一笑,滿臉老懷欣慰看著青年道。

    “父親,泊布不是要苦奴。”

    泊布直接來到頭曼身後,開始為父親鬆肩捏背,兩人儼然一副父慈子孝的樣子。

    “那我兒是?”

    頭曼楞了楞,不解道。

    “父親,那些苦奴都是髒兮兮,臭烘烘的南人,一點都不好玩。”

    泊布都已經二十一歲了,可是自幼就被嬌慣壞了,語氣撒嬌道。

    “好,為父知道了,就給我兒一百個美奴。”

    頭曼一副暴發戶的模樣,十分幹脆利落,大方無比道。

    酸了……

    太酸了……

    冒頓感覺心中有壇子醋被打翻了,特麽的,都是兒子,咋差別如此大呢?

    若不喜歡我,當初你這老不死的就應該射牆上去。

    “兒子先行退下了,父親保重。”

    冒頓感覺整個人都渾渾噩噩,心痛如刀割。

    頭曼卻隻顧著與泊布談笑風生,隻是撇了一眼冒頓,然後連話都懶得說,直接揮了揮手。

    冒頓再次單手抱懷,彎腰一拜,然後便轉過身去,緩緩離開了。

    他的步伐沉重,一步一步朝著大帳之門走去,他的眼神越來越冷,漸漸被血色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