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江山美人,朕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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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帶著劉季,蒙毅一眾隨從,輕裝簡行乘坐一座十分普通的馬車,緩緩駛出了鹹陽宮大門。

    陸豐架著馬車,滿臉興奮的東瞧瞧西看看,自己已經快十年沒有出過宮門了。

    馬車內,嬴政,劉季,蒙毅三人也是各自撩起了窗簾,打量著外麵欣欣向榮,熱鬧非凡的景象。

    “陛下,如今天下盛世處處可見,真乃千古未有之景啊!”

    劉季精氣神似乎十分不錯,稱讚不已道。

    “在陛下英明神武的治理之下,豈有不繁榮之理?”

    蒙毅現在也已經四十多歲,早已被歲月抹平了棱角,嘴巴四周長滿了絡腮胡須。

    “此行便衣簡行,看看鹹陽的民生吏治,所以從現在起不許在稱呼陛下。”

    看起來絲毫不顯衰老的嬴政,仍舊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眼神透露著警告,看著二人叮囑道。

    “那叫什麽?”

    劉季,蒙毅二人當即傻眼,齊聲疑問道。

    “出門在外就叫主上吧!”

    嬴政想了想,就叫這個吧!

    既親切,又不失尊敬。

    “臣等,遵旨。”

    劉季二人一聽,隻能俯首聽命,唯命是從。

    “嗯?朕剛剛怎麽說的?忘記宮中的一切,咱們現在就是普通人。”

    嬴政橫了一眼二人,沒好氣道。

    “是,主上。”

    二人立刻開口,臉色盡是賠笑道。

    “這才像話,朕……”

    嬴政話還沒說話,就被劉季打斷。

    “主上,您也應該改一改稱呼了?”

    劉季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額……”

    嬴政露出嗤笑,隻顧得教訓這二個家夥,稱了幾十年的朕,一時間還真難以糾正。

    “好你個劉季,敢跟我頂嘴了,信不信我把你丟到這家青樓,找幾個老鴇服侍你幾天幾夜?”

    嬴政指著窗外一家名為醉春樓的三層樓閣,笑罵道。

    “主上饒命,主上威武,季知錯,季認慫,甘拜下風,求原諒……”

    劉季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眼神畏懼的看著嬴政指的樓閣,連忙告饒道。

    “哈哈……”

    “哈哈……”

    嬴政看到劉季滑稽的樣子,忍不住大笑起來。

    馬車中的蒙毅也忍不住縱聲大笑起來。

    劉季老臉一囧,不過好在他早就將臉皮練就到了爐火純情,登峰造極的地步。

    滿臉幽怨的瞪了一眼跟著陛下嘲笑自己的蒙毅。

    “主上,咱們這是要去哪裏?”

    蒙毅看著嬴政,疑問道,隻是聲音十分古怪,顯然對於這個稱呼,很是膩歪無語。

    “在鹹陽住了四十多年了,一直忙於國事,我都沒有好好看過這個地方,咱們就在鹹陽好好遊覽一番。”

    嬴政沉吟了一下,然後唏噓不已道。

    四十多年來,自己將生命之中最美好時光,最燦爛的年華,都奉獻給了這片自己所熱愛的土地。

    就連近在遲尺的鹹陽城都未曾好好看過一眼,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走遍大秦帝國每一處角落,將大秦帝國美好的景色民生全都盡收眼底。

    “主上勤政愛民,舉世皆知,天下誰人不敬?”

    “主上乃聖賢之君,天下蒼生誰不感恩戴德?”

    “主上才是真正的聖賢,為生靈天下計。”

    劉季,蒙毅無不心悅誠服道。

    勤政儉減難,懶政奢侈易。

    古今多少王者,一旦大權在握,就會逐漸被迷失本心,整日沉迷享樂酒色之中,難以自拔。

    能夠做到數十年如一日,不忘初心者,皆是千古聖君。

    雲鬢花顏金步搖,

    芙蓉帳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

    從此君王不早朝。

    嬴政輕聲吟唱道,心中感慨萬千,不由想起後世記憶之中,這首名傳千古的長恨歌。

    世上的人,誰不想整日紙醉金迷?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

    可是人嘛!

    匆匆一生,總該為後世留下一點什麽,讓世人知道自己曾經存在過。

    而不是如同浩瀚塵土之中的一粒塵埃,淹沒曆史長河之中,默默無聞。

    大丈夫行於世,總有有所為,有所不為。

    聲色犬馬固然讓人沉醉追尋,可也最易磨滅雄心壯誌。

    長此以往百煉鋼也能化作繞指柔,英雄誌也能變成慫人膽。

    自古財帛動人心,色字頭上一把刀,沒有一顆堅韌的心,終究會迷失在粉紗金帳之中,迷失自我。

    以前是因為總覺得時間不給用,所以強迫自己成為一個勤政的君王。

    畢竟人性都是懶惰的,隻是在於每個人的自控之力強弱而已。

    現在的時間對自己已經不再緊迫了,往後餘生,江山美人,朕全都要。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如此才能不辜負上蒼賜予自己的金色華年。

    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一陣雜亂的聲響,打斷了嬴政的思維。

    “滾開……不想死的全部都滾開……”

    一聲嘹亮張狂的聲音從馬車前方傳來,讓車廂內的嬴政,劉季等人紛紛撇眉。

    “籲……”

    很快陸豐就大叫了一聲,拉住了馬韁,讓馬車停了下來。

    望著前方的雙馬拉著的豪華車架,陸豐也是一臉冷笑,根本就沒有讓開的意思。

    開什麽玩笑?自己馬車中坐的都是何許人也?

    放眼世間,還有什麽人能夠比自己所載之人尊貴?

    鹹陽城的街道也不算窄,足有二丈寬,足夠錯開兩架迎麵行駛的馬車,隻是需要各靠一側即可。

    可是現在的兩架馬車迎頭抵上,誰也不願退讓,停在了路中間。

    嬴政出宮所用的車架皆一切從簡,畢竟微服私訪,總不能太高調。

    隻是尋常富貴人家常用的單馬車架,在權貴富甲雲集的鹹陽城,根本就毫不起眼。

    對麵是雙馬車架,不但車身奢侈華麗,就連駿馬也讓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在馬車後方足有十幾名武士緊隨其後,各個腰佩長劍。

    就連架著馬車的車夫都身穿錦衣,足以看的出來,這座馬車的主人,在鹹陽城應該算是頗有地位。

    車夫臉上有一道很長的疤痕,顯而易見曾經應該上過戰場,渾身充滿了凶悍的氣息。

    反觀陸豐,倒真是一位十足的仆人裝扮,一身麻布衣服,讓他顯得格外寒酸。

    “不長眼睛的狗東西,還不快滾開?耽誤了我家主人的時間,你有幾條賤命夠賠?”

    刀疤臉惡狠狠的看著陸豐,一臉惱怒之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