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湖(超大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十裏桃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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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道長夜!
莊俞一行人在水泊處歇了下來,篝火通明,月光皎潔,一時間整個水泊中的魚兒同火堆旁靠了過來,倒是令少年算不得多稀奇,畢竟大晚上魚兒驅光很是正常。
還未等莊俞出語,夏東流從水裏抓出好幾條鮮魚,浮在莊俞跟前,言道,“這大晚上的吃些新鮮的魚湯暖胃,這些幹糧就先收了…”
小姑娘望向這邊,眼神不言而喻。
莊俞有些無奈,索性架起鍋盆,開始煮些鮮魚湯。
幾人都圍著火堆坐了下來。
“哎…你說這石桌上的刻字是真是假?難不成真的有那室外桃園?什麽機緣之類的?”夏東流問道。
“這個無人可知,明日去瞧瞧便是…這末等福地還有人在,就是很大的奇跡了,說不定還是此處福地常駐之人,想來會對這裏了解的多些…”
陳白安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夏東流笑道,“那是…說不定明日我等真去了那桃園,遇見了大人物,一飛衝天也是有可能的。”
青年做起了美夢。
翌日。
幾人尋著石桌上的字跡,往西南兩百裏處的桃園趕路。
另一邊,以真龍山為首的江滿文峻三人,早早就在蓮花福地做了一番布置,畢竟一副遠古蛟屬遺蛻,很是值錢;白帝城弟子卜圭幾人同樣落腳蓮花福地,各有計較。
包括黃雀樓、白雲觀在內的兩大上等勢力,亦是如此,早早雄踞一方。
坐鎮天幕的張無極還是倍感意外,雖說此處的一副有些年代的蛟龍遺蛻很是值錢,但同困難重重,禁製很足,不然何以千年之久,無人能從這龍潭中取出蛟龍遺蛻?
遠古蛟龍一屬,無線接近先天真龍一途,絕非現行天下的蛟龍能夠比擬的,即便作為如今真龍山的供奉也是如此,這個譽為江滿文峻山頭祖師爺的天虛道人,作為後天水裔化形而來,憑借真龍山那處仿製的龍門,化形成蛟,得以順利的走江下海,汲取海域的滔天水運,尚可如此。
而遠古蛟龍之屬,實則不同,體內實打實有著蛟龍血脈,同後天化形的蛟龍區別甚大。
龍潭無止,寒意清幽,很少有人會願意駐足此地,加上蓮花福地的境界壓製,千年還未曾有一人能夠從這寒潭中的得到這副蛟龍遺蛻。
自西方淨土而來的佛子知白,匆匆也入了此處,氣氛有些微妙。
而另一行人,來自北九州的才俊,則是一股腦的湧入了第一座福地,相較於白帝城、黃雀樓弟子低調了太多。
觀禮台上。
九張畫卷,大如天際。
實則入福地的每一修士子弟皆在畫卷中,隻要闖入福地核心區域,都會有所顯露。
觀禮台上,蘭花娘娘和蓮青一同入座,這丫頭如今正大眼撲閃的尋著少年,實則入福地之人哪怕稍稍懂些陣法遮掩術法,都會逃過此種監察,畢竟人都有自己的不言之迷。
就好比入了蓮花福地的白帝城,真龍山等大勢力,早早就築起了法陣,如今從畫卷上望去,隻是雲裏霧裏一片片好風光罷了,何來瞧的到裏麵半點。
龍虎山對此種事,也不過多約束,隻要不擾亂各處福地秩序,這九張鏡花水月都是可有可無之物。
莊俞一行人,有了去處,自然腳力快了許多,落日前便以看到了那石桌上所描述的十裏桃林。
遙遙望去,何止十裏,就連陳白安覺得有些假,如此荒涼的沙丘地帶,如何能有如此一片舉世隔絕的世外桃源?如今,卻是近在眼前。
不得不信。
幾人匆匆入了桃林,滿處清香,多日來的疲倦一掃而空。
往裏處走去,才越覺得大道無邊,莊俞一陣驚異。
“這?此處有異端…”夏東流詫異道。
“我等難不成入了一處幻境中…這每走一步卻是倒退兩步,如此計算下去,咱們在走下去,就會重新回了原地,而此木牌也很是奇怪,刻字“過三不入”,又是何意?”
莊俞一陣搖頭,幾人站在原地停頓下來。
少年言道,“難不成入上次一般?反其道而行之?”
夏東流遙遙頭,“倘若我等轉生往後走去,可就是真真出來此處,“過三不入”可就是真真浪費一次機會。”
“那如何是好?”
青年白了眼少年,“你問我?”
莊俞一陣無言,往極遠處望出,卻是暗地裏估摸著此地的五行之屬,地理八脈,也沒瞧的處個所以然。
陳白安突然抬頭說道,“你們可曾發現何時天空的太陽消失?而我等所處之地還是一片白晝?”
莊俞一陣驚憟,這才脖子僵硬般的抬起腦袋,望了望天空晝白的天空,白到了極點。
幾人一陣心寒,難不成真入了一處死地?或是一處毫無光陰刻度的絕地?
莊俞仔細瞧去,感受這處天地的一切,才發現不知何時,萬物靜籟,如同死寂,就連幾人的呼吸都仿佛停了下來,動作緩慢異常。
時隔如此之久,女子剛才的那言語動作,還飄在眼前,聲音無法傳開。
萬物死寂,天空晝白。
一切變得僵硬異常。
天空突然明亮異常,兩顆滾滾大陽,自天際略出,一時間整個桃園所在地煞白無比,莊俞隻感覺自己心中再無半點秘密,就連從異界而來的經曆,星星點點的一切,皆是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幾人眼中,除了白之外,在尋不到其他任何入了眼的色彩,就連幾人說話的聲音突然被無情的掠奪。
莊俞背後的那把劍,突然錚鳴起來,迅速刺破白晝,自莊俞心湖湧起萬千金絲,刺破少年眼前的白晝,讓世界有了色彩。
莊俞猛然呼吸一口,這才瞧的了陳白安、夏東流幾人,目光呆滯的沉醉白光,而自心髒的湧出的萬千金絲更為耀眼。
不知如何,少年心頭突然浮現出一金眼女子,高大異常,駐劍在地,緊閉雙眼,卻是讓莊俞倍感親切。
少年始終想不明白,這又是何意?卻不知真是那次福地之屬,石壁上的戰畫中的持劍女子,他曾與石壁交感,算得上有一麵之緣了。
隻是莊俞不知。
而那金眼金發女子,更是冷漠異常,尤其是那攝人心魄的雙眼,雖未開合,卻是讓人敬畏,仔細瞧去,卻是和莊俞眸子相近幾分,而手中的那把劍更是讓少年覺得熟悉。
“嗬…她選擇了你…兩萬年了,她也會認主?還是打算借著你重新凝劍身…不過都算好事…看樣子我些年沒白等…”一股蒼老的寒涼之聲自莊俞心頭響起。
莊俞一驚,卻是周身動彈不得。
“可惜…血肉凝實,但卻不夠…你重新修煉吧…此次你有一劫難,望你破而後立,人間可在等不起下一個兩萬年…”
天空突然一暗,陳白安眾人才鬆了口氣。
隻是不過爾爾,有變得晝白,如同聖人眨眼。
而實則,莊俞等人正被以白袍老者拘在手裏,觀看的清清楚楚。
莊俞奮力一吼,嚐試從心頭傳音,“前輩,我等無疑冒犯,如今九大福地大開,我等也尋道石桌上之地,才來的此處,不想打擾了前輩清幽,實屬不該,望前輩海涵…”
“無師自通?如此天分…尚可。既然來了就是客人,入山入林,不懂講究?還是不知“過三不入”的含義?甲子大會又開了?看來我這呆的時間久了。你等先出去,再來拜會。”
白袍老者,大手一揮,莊俞等人齊齊出現在桃園外圍。
天地清明。
一尊高出天際的法相自桃林上處顯露,一白袍清秀模樣,卻是看不到任何歲月模樣,發絲銀白。
“進來吧…”
自桃林突兀出現一則石階,這才望去,何時一望無際的桃園,變成了一座桃山。
莊俞內心惶恐,揣測不安的踏上了石階。
沿著清幽石階而上,一則書樓紮根半空,老者坐與石桌前,正望著幾人。
幾人快速行禮。
“不用客氣…此處難得有人到來。何況小友我們算不得第一次見了…”
莊俞一陣肺腑,難不成剛才把自己拘在手中,說了些某明奇妙的話,就算相識了?
白袍老者好似看出莊俞心中所想,嘻嘻說道,“你身上可是不少東西都是我的…這身還未煉化的撰金紅袍,得了我兩幅話,兩套日常用具…還有你得了我的靴子…那“月華重光”的石碑…”
莊俞、夏東流、龍淺月皆是一驚,打探道,“難不成你就是那福地之主?”
白袍老者拄著腦袋,微微一笑,和顏悅色道,“怎麽?難道我不像?”
莊俞趕忙搖頭。
白袍老者一笑,突然喊道,“娉兒,還不出來見客…”
一陣雲煙繚繞,場麵多一個一個妖冶女子,口含朱砂,濃情似水,幽怨不已,一點淚痣,更是填了不少風情。
真是三年前莊俞夏東流遇到的九尾妖狐,青娉娘娘。
“見老爺…”青娉娘娘衝著白袍老者施了萬安福,眼角卻是不停的掃著莊俞。
莊俞隻覺得倍感突兀,這眼神有些怪。
“好了,來著皆是客…往後你就跟著這位少俠,好生伺候著,也算換你一段良緣,日後不久,相信你這一脈出現在世人眼中不遠…”
老者眼中星河流轉,看不透虛實。
莊俞一陣驚愕,唯獨陳白安滿臉結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