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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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麽其他的嗎?”葉富問道。
麻小六道“沒有這麽值錢的了,不過,糧食還不少,還有牲口。”
“都帶回去!”葉富道。
“是。”麻小六答應一聲,重回去指揮裝車。
先前那老大爺看到這一幕,不禁生怕自己是出了虎穴,又進了狼窩。猶豫再三,還是被眾人推了出來。
他怯生生地看著葉富,問他道“小軍爺,我們……我們可以走了嗎?”
“走?走去哪裏啊?”葉富驚訝道。
隨即,他便恍然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大概是拿他們當成是流兵,從韃子手裏麵搶到東西,估計也會搶老百姓的,類似於是土匪一樣的。
他們生怕自己會被對方擄走,這才詢問。
葉富了然了對方的意思,便對他笑道“老大爺,這靉陽至寬甸一線,地處與韃子交界處,實在是太過危險了。你們這些人走在路上,還不是就像是人家眼裏頭的一群肥羊嘛?還是跟著我們吧,我們正好要去寬甸,送你們回去!”
“啊?不……不必了吧?”那老大爺大驚失色道。
其實,從他剛剛說許品功的時候那副模樣,葉富就知道,他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他們都不想再回永奠堡了,這並非是什麽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隻不過,就像是葉富說得那樣。
逃走的流民當然有相當的一部分可以去山海關以內的地方,從而暫時逃脫戰亂的厄運。但是,還是有一大部分,是會遭遇到韃子,或是真正的流兵、惡匪的。他們沒有任何的自保能力,如此晃蕩在遼東平原上,早晚要出事。
更何況,就算不出事。這個時代,最重要的就是人口。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葉富是絕對不可能把屬於自己的人口,白白的拱手讓給旁人的。
所以,老大爺的話,他並不能夠同意。
他說道“老大爺,到底還是跟著我們安全一些,放心,我們一定把你們安全送回家去。”
“這……”他們看了看葉富手下正整理戰利品的士兵,看著他們一個個被官長逼著,用刀去砍那些韃子的頭顱,血腥的場麵就不禁讓他們感覺到濃濃的恐懼。
麵對如此的一群人,若是硬要帶他們走,他們怕是沒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正當百姓們紛紛低著頭琢磨著各自的心事的時候,葉富突然對他們一笑,說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眾人紛紛搖頭,表示不知。
葉富笑道“對不住各位了,你們口中的廢物,永奠堡千總許品功……”
他說到這裏,麵前那位老大爺已經驚恐的抖起來了。
葉富見狀,便連忙道“那是我手下的千總!在下姓葉,單名一個富字,如今忝任靉陽守備,永奠堡是我手下的一個軍堡。我初來乍到,禦下無能,讓各位吃苦了,實在是不好意思。日後,我必定會嚴加整頓。許品功這樣的敗類,是斷然不能再擔任任何的軍職了。這次送各位回去,我就會將其以通敵賣國罪拿下,從重處置。各位,放心吧?”
聽了葉富的話,下麵的人不禁將信將疑。
葉富見勉強安撫住了他們,便也就不再多說什麽。
招呼了麻小六,大夥兒準備著拔營,回與陸鼎約定的地點,稍作休息整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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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陸鼎部伏擊處。
看著麵前足有二十幾具韃子兵的屍體,陸鼎心中從未有過的暢快!
和韃子打了很多次仗,這還是第一次,繳獲這麽多的戰馬、兵械,還如此輕易的就殺了這麽多的韃子兵。
與麻小六不同的是,他對於自己部屬的表現,還是比較滿意的。
尤其是方孟達!
在最開始,他可是戴罪之身,讓那麽多兄弟葬身敵手。
這回,為了彌補自己之前的過失,他可算是作戰最勇敢的一個了。
光他自己一個人,就殺了整整的五個韃子騎兵。
即便是不帶傷的士兵,都沒有他一個人殺的多。
這才讓陸鼎對他稍稍滿意了一些,起碼,不是看著那麽不順眼了。
“把他們的頭顱都砍下來,能帶走的都帶走!”
在這一點上,陸鼎和葉富的想法不謀而合。這個時代,還是很看重斬首的。如果沒有頭顱作證,那誰會相信你的功勞?
陸鼎這次,可真的是連一個韃子兵的沒有輕易放跑,全殲!這樣的戰績,足以回去跟唐望、宋汝良他們好好的吹牛一番了!
“大人,此次斬獲頗豐,卑職剛剛去數了一下。斬首三十七級,具為韃子兵。還繳獲戰馬三十二騎,另有馬刀、硬弓、鎧甲、棉衣、棉靴等物,具可為我軍所用。除此之外,有金銀、珠寶、糧食、牲畜,這些數目卑職已經派人去統計造冊,很快便有明確的數目呈上。”
陸鼎說這話的時候,整張臉上都帶著怎麽都掩飾不去的濃濃笑容。
“嗯。”葉富點點頭,淡淡地應了一聲,對於陸鼎所說的那些戰利品的數字卻好似沒有太大的興趣。他知道自己這次斬獲頗豐,但他更為關心的,卻是如何來向上匯報這次戰鬥,來給自己贏得更多的賞賜或是權力。
陸鼎見他興致缺缺,卻一時間有些摸不清頭腦。
不管如何,到底是勝仗吧?
想到這裏,他又不禁開始搜腸刮肚的回憶,自己在這次戰鬥中,是否有什麽做得不到位的地方。
可在腦海之中搜索了半天,他都不知道葉富這不是那麽開心的情緒到底源自於哪裏。
他的心情,不知不覺地竟跟著有些忐忑。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陸鼎已經對這個比自己年紀還小上一些的上官有那麽一種敬服的意思了。葉富的情緒能夠很輕易的影響到陸鼎自己的心緒,而陸鼎又能夠在感覺到他情緒的同一時間心中就產生一股子濃濃的忐忑情緒。這在從前,基本上是難以想象的。
過了一會兒,葉富從自己的思索中回過神兒來,才發現陸鼎已經傻愣愣的不知道暗自琢磨了他多久了,原本興奮的臉上彌漫上濃濃的不知所措。
葉富見狀,不禁啞然失笑,“你幹嘛呢?”
陸鼎委屈道“卑職看您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不知是不是卑職等作戰的時候,有什麽……”
“沒什麽!”葉富笑道,“這是我接任靉陽守備以來,與韃子第一次接戰。雖然隻是小規模的伏擊,但配合之下,竟然無一名逃脫,打得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對於戰績,我很滿意。即便是執行的過程之中稍有疏忽,也不過是小節而已。更何況,我們的士兵,開始整軍經武才不到一個月,戰場經驗不足,戰鬥力無法出來也是情有可原,並非是指揮的問題。你不要多想,我剛剛,是在琢磨其他的事情。”
陸鼎這才鬆了一口氣,繼而卻急忙問道“大人,不知您為何事憂心?卑職身為您的部屬,不知可否為您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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