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江南春 第142章、湖邊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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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四月底的時候,田致雨試驗田裏的麥子終於成熟了。
他讓老陳和老李又找了幾個人幫著一起收割。
試驗田劃分成了幾塊,施用的肥料數量不同,長勢也有輕微的差別。等到幾個人割完,又打場,晾曬,最後過了一下秤。
十畝地一共產了小麥七千斤。
老陳和老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和其他人又再次過了一遍秤,依舊是七千斤。
老陳一臉不可思議道:“畝產七百斤,老農一輩子也沒見過這個產量啊。”
其他幾位老農也紛紛附和。
田致雨打聽了一下糧食價格,又算了一下自己在這十畝地上的總投入,最後算下來,發現剛剛保證不賠錢。
這還是在今年風調雨順,沒有大病蟲害的情況下。
田致雨現在知道為什麽那些農民並不將所有經曆都投入到農田上來了。
因為不劃算。
他們隻要保證農田裏有產糧,除了交地租,剩下的夠吃就行。其餘時間他們隨便打點短工,一年的收入也比種地話算。
田致雨歎了一口氣,自己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糧食增產的兩大要素,肥料和除雜草,肥料方麵問題已經不大了,但是怎樣除雜草田致雨卻沒有很好的辦法。
不可能一直雇傭人每天幫著除草,就算他的試驗田可以,別的農戶肯定舍不得。
老陳道:“田公子,你這方法還是不錯的。要知道就算豐年,我們的畝產量也不過三四百斤,你這一下子就到了七百斤,翻了一倍啊。”
田致雨苦笑道:“老陳你也知道的,之所以有這個產量,最主要還是你們兩個每天幫著除草除蟲,否則怎會有這樣的產量呢。”
老陳憨憨一笑道:“這也倒是,平常家庭裏哪會有人每天都來除草?有這功夫大家出門找個活計,一年下來也有不少收入。我們平日裏除草也就十天半個月一次,還是選在大清晨或者傍晚,不耽誤活計的情況下。”
田致雨望著眼前堆成山的麥子道:“老陳我問你,你種了這麽多年莊稼,可知道有沒有一種東西有效的除草?比如說撒上一些,噴上一些,就能殺死大部分的雜草?”
老陳笑道:“公子說笑了,要是有這種東西的話,哪裏還用每天去拔一遍草?大家夥平日裏除草隻有兩種方法,除了拔,剩下一種就是糧食收割之後,把這秸稈燒一遍,倒是能減少一些雜草,還能做肥料,隻是效果畢竟有限。”
田致雨歎了一口氣道:“看來暫時確實沒有很好的辦法了。”
他讓老農們幫忙把麥子想辦法賣出去,順便再買一些水稻種子,肥料材料之類的。
等回到溫室,田致雨又開始琢磨殺蟲劑的事兒。
自己造出百草枯肯定是不現實的,他連百草枯的成分都不記得。
他想起以前種的那些花花草草,倒是有一些除草小竅門。用水兌上鹽白醋和洗潔精,噴在花盆裏可以殺死雜草。
但是花盆裏雜草種類有限,數量也有限,而農田裏雜草種類繁多,數量也多,而且再生的速度又那麽快,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田致雨想著,既然想到了就試試嘛,聊勝於無。
鹽和白醋都好找,洗潔精他用肥皂代替,忙碌了一下午終於弄好了。
溫室裏的雜草他本來也一直讓老陳和老李定期拔的,現在他用自製的除草劑噴了上去,看看有沒有效果。
這時候溫室裏的西瓜已經結出了不少果子。有的已經長到拳頭大小了。葡萄枝也越來越高,隱隱有爬架的趨勢。
不知道陸文舒帶回去的那些葡萄怎麽樣了。
近期他陸續收到陸文舒和蘇憶瑾的來信,兩個人的話語裏都是情意綿綿,訴說著分別之後的思念。
田致雨也很想念她們,而當他看著那些小西瓜,也總是習慣性的想到暖月。
可惜這些西瓜她吃不到了。
距離麒麟茶話會還有三個半月,她都已經嫁人了,想來那個會她也不會參加了。
陸文舒說她七月份便會啟程去嶺南道,先去渝國府張家,在那裏等馮敬楠,然後一起去麒麟島。
想到馮敬楠,田致雨又好多天沒有見到她了。
她不方便出來,自己也不好總是去馮府,兩個人雖然近在咫尺,見上一麵卻不容易。
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在幹什麽,是不是一個人待在家裏無聊呢。
不知道她有沒有在抱怨自己。
可是馮府不同於蘇憶瑾的小院,是他一跳就能進去的。
不說馮府高手無數,就算自己進去了,萬一被馮天佑或者馮正乾看到,怕是會非常懷疑自己的人品了。
反正閑來無事,幹脆進城逛逛吧。
時間馬上要到仲夏時節了,餘杭的天氣也一日比一日熱,聽老農說再過半個月左右就到了梅雨時節,那時候將是連綿一個月左右的陰雨天。
田致雨走在餘杭街頭,看到人們已經穿上了輕薄舒適的衣服,還有不少少年幹脆隻穿著到膝蓋的短褲上街。
他也沒有什麽目的,隻想隨便走走,走著走著發現街頭巷尾好多人都在唱著小曲。
而這些小曲正是田致雨寫給玉簫姑娘的。
他聽著倍感親切,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地球上的街頭,隻是少了一些高音喇叭和汽車的鳴笛聲。
上次玉簫和柳鶯兒去找過他之後,他花了幾天時間把《牡丹亭》的後半部分寫完給了她,還不知道演出的效果呢。
他幹脆朝著醉仙樓的方向走去,等走到醉仙樓的門口,看到門可羅雀的場麵,忍不住暗笑一聲,現在才下午三四點的光景,哪會有客人在這個時候逛青樓?
他走到西湖邊,找了一處挨著湖的茶館,要了一杯茶,坐下來欣賞眼前的湖光山色。
正當他獨自出神,想著各種心事的時候,忽然感覺不遠處來了幾個江湖人,他們有說有笑,坐在了離自己不遠的位置。
自從田致雨去過江南劍社之後,孟煥生也便不再跟著他,用吳青山的話說就是現在餘杭沒有幾個人能夠傷得了他了。
就算韓千秋再次出手,田致雨也有五成機會安全逃離。
而且田致雨還有自己的絕技,那就是鑽到水裏。
他發現自己雖然恢複了內力,但是還是隻有在水底的時候,他才能找到空明的狀態,在陸地上任他在努力,也進入不了。
要是再遇到韓千秋,能打就打,不能打就逃到水裏。他就不信韓千秋也會跟著他到水裏。
這幾個人沒在意坐在不遠處的田致雨,他們坐下點了茶水之後依舊討論著自己的話題。
田致雨聽了一下,發現他們都在講麒麟茶話會的事兒,說他們掌門也接到了邀請,要在八月十五到麒麟島去。
餘杭夠得上虎榜實力的,除了江南劍社少數幾個,便隻有千秋劍社的掌門人韓千秋了。
這個人應該就是千秋劍社的弟子,田致雨想。
田致雨又聽了一會兒他們聊天,翻來覆去隻是一些廢話,真正有用的東西不多。
正在這時,他看到白景亭和幾個年輕人也走了過來,好像也在尋找喝茶的地方。
他正想跟他們打個招呼讓他們過來,卻看到千秋劍社的一位青年估計動了一下他旁邊的一張空桌子,正好攔在了白景亭他們身前。
田致雨聽馮天佑講過,這個千秋劍社設在餘杭的目的之一可能就是為了對付江南劍社,現在看到這樣的情景,他馬上想到也許這幾個千秋劍社的弟子正是故意等在這裏,要來找事兒的。
果然白景亭看了他們一眼,便怒聲道:“又是你們幾個,陰魂不散啊。”
那個推桌子的青年嘴角一歪,笑著說道:“這路這麽寬,你卻偏要往桌子上走,難不成沒長眼睛?”
白景亭哪裏不知道他們是故意的,一怒之下拔出了劍,厲聲道:“無恥小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們,怕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人也不示弱,他和他的同夥們都起身拔出劍,雙方頓時劍拔弩張,隨時都有爆發身體衝突的可能。
一旁的客人們見狀連忙跑走了,茶館老板跑過來,不斷地跟雙方說好話,希望他們都冷靜下來,要打也去別處打。
白景亭可能想到了什麽,麵對對方咄咄逼人的氣勢,最後還是咬牙把劍放回了劍鞘,那幾個江南劍社的弟子也收回了劍。
千秋劍社的弟子們笑得更加猖狂了,看到白景亭他們走開,一邊笑還一邊說著難聽的話。
田致雨連忙把他們喊過來,他們看到田致雨有些意外,還是坐在了他身邊。
“白師兄,剛才那個幾個人怎麽回事兒啊?”田致雨問到。
白景亭依舊憤憤不平,回頭怒視了他們一眼說道:“這幾個千秋劍社的家夥,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總是陰魂不散。每次看到我們都還要故意招惹我們,氣死我了。”
他身邊另外一個年輕道:“千秋劍社就是想找茬,巴不得我們跟他們起衝突,這樣就可以說我們先動手,找我們的事情了。所以師父和師兄說,遇到他們就躲開,就算他們找事兒也要克製,可是一直克製,這誰能受得了啊。”
田致雨明白了,千秋劍社想挑戰江南劍社的權威,可是又無從下手,隻好讓幾個無關緊要的弟子故意惹是生非,想辦法激怒江南劍社,好讓江南劍社的弟子們出手,這樣他們就有了借口。
田致雨又想到千秋劍社背後有敬承先和二皇子的身影,總覺得他們兩個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可不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教訓他們一頓?這樣就算他們找上門,你們也可以不承認啊?”田致雨道。
白景亭仍然意難平,皺著眉頭道:“最可氣的就是這幾個人從來隻在人多的地方出現,我們一來餘杭買些東西,就能碰到他們。我懷疑他們有專門的探子,一直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田致雨想了想道:“要不這樣,一會兒我幫你們懲治一下他們,這樣他們也不能把帳算到你們頭上,你們也算出口氣。”
“田兄弟你要怎樣懲治他們?”白景亭有些擔憂地問到。
這時候那幾個人正好起身,朝著田致雨他們這邊走來,一邊走還一邊看著他們,嘴裏依舊說著不幹不淨的話。
等他們走到跟前,田致雨趁著他們一個人不注意,悄悄伸出了腳,那人一個站立不穩,朝著前麵的人撲到過去。
前麵的人也沒料到他摔倒,被他撞了個正著,接著旁邊幾個人也受到牽連,幾個人都摔倒在了地上。
白景亭他們和旁邊圍觀的人都哈哈大笑。
而那幾個人起身之後,馬上圍到田致雨這裏,最先摔倒那個厲聲問到:“你他媽的找死是不是?敢伸腳絆你爺爺?”
田致雨笑道:“路這麽寬,你卻偏要往我腳上走,我還沒讓你給我道歉呢,你倒惡人先告狀。”
那人氣急敗壞,伸手就要抓田致雨,田致雨一記擒拿手,反倒抓住了他的手腕,腳下又一用力,手上一推,就把他推進了湖裏。
他的同伴見狀紛紛朝著田致雨圍了過來,田致雨如法炮製,幾個人便紛紛落水,一時間湖裏泛起一片又一片漣漪。
岸上的人都開懷大笑,白景亭道:“還是田兄弟你詭計……足智多謀,簡單幾招就懲治了他們,多謝你了田兄弟。”
田致雨連忙擺手道:“不用客氣,都是小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