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老者沒有回答鳴琪的問題，就在盯著鳴琪的時候，卻突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他的這句話剛一說出，鳴玉的臉色就是一變，但不待她有什麽動作，就已經聽到了姐姐的傳音。

    “不要輕舉妄動！”

    她們二人心意相通，鳴玉的心情變化，鳴琪根本不用轉頭，就能有所感應。

    同時，鳴琪卻是表現得較為平靜，她依舊淡然地看向灰衣老者。

    “前輩此話又是從何說起，就因為看出我們是體修嗎？”

    “你們身上的黃裙，可不單單隻是一件防禦至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更是可以遮掩住你們本體的氣息和痕跡。

    所以給人的感覺，你們更像是一名正常體修，當然是兩個精通丹道的體修。

    你剛才最後一擊，閃爍出的黃白兩次光芒，確切說……就是依靠這件法寶,遮掩住了不死冥鳳動用力量時。

    會因力量激發，而出現的特有的銀色光芒。

    隻是你剛才攻擊時，動用的不死冥鳳力量太多，即便是在遮掩之下，依舊出現了白色。

    而且，你們之前能瞬間避過那人的偷襲，以及後麵極速的反擊，差點讓對方陷入合圍，都是用了‘鳳衝天’的天賦神通！”

    灰衣老者淡淡地說道。

    而其實這一刻在他的心裏，也是有些吃驚，終於在今天再次看到這二人動手之後，這才有了答案。

    灰衣老者正是一路追蹤燕輕塵的李言，燕輕塵一行人的舉止太過詭異，李言自然想知道對方在做什麽？

    尤其是在聽到燕輕塵等人的談話後，李言更是知道對方竟然知曉一處，外人所不知道的地方。

    而他最開始的目的，就隻是看看是不是在未知之地，自己能找到朧月清仙草的線索。

    隻是當他一路跟蹤到深淵內，後來看到的一係列事情，可就讓他的心中可，生出了一陣陣暗潮洶湧。

    李言竟然在意外之中，看到了令他無法相信的一幕，這個燕輕塵動用破除“暗礁陣法”的控製法寶術法，竟然是陰陽之術！

    這一點對於別人來說，可能並不會太過在意，但如今的李言對此可是相當的敏感。

    但凡看到陰陽術法，都會在第一時間警惕起來。

    尤其是這個燕輕塵說的那些話，可以知道對方在外麵，是有一個所謂曾經黃岐穀的師尊。

    但對方施展出來的術法，包蘊含陰陽法則之力卻是那麽的精純，那根本不是黃岐穀的功法。

    這讓李言覺得自己來到仙靈界後，是否真的第一次在蒼軒界中，遇到了死敵陰陽混沌門中的人？

    若燕輕塵真的是陰陽混沌門中修士的話，那麽他潛入黃岐穀做什麽？

    李言雖然想不通這個問題，但他在覺得這個燕輕塵，有可能就是陰陽混沌門的修士後。

    原先的目的和想法可就變了，而且這個燕輕塵很是陰險，哪怕是確定能控製另外四人，但是他卻說是動用五行法寶。

    五仙門現在鮮有露麵，所以哪怕是黃岐穀的弟子，估計知曉的也沒有多，但燕輕塵依舊這麽去做了。

    如果自己猜測沒有錯誤的話，那麽這個燕輕塵不但心狠手辣，更是心思縝密，任何時候都不忘給五行門布下陷阱。

    如此一來，他當然不會放過對方了，就是這個宗門，不但差點捉去自己的親人，還讓白師姐出了事。

    “如果你真是的話，那正好替白師姐先報一點仇了！”

    這是李言當時的想法。

    李言是想擒住對方搜魂，或者是直接擊殺，哪怕是自己猜測錯誤，誤殺了此人，他也不會覺得有任何的可惜。

    隻是這個燕輕塵的實力，也是相當的強悍，李言並沒有把握能一擊而中。

    哪怕是動用魂術，李言也不確定對方身上有什麽防禦法寶？此人潛入黃岐穀，身上肯定保命的東西不少。

    而且對方同樣擅長隱匿之術，李言在前期跟蹤時，愣是沒發現他的存在。

    李言也是藝高人膽大，就在燕輕塵進入那處“暗礁陣法”時，還是化成一縷輕風，冒險跟了進去。

    這也是李言已然察覺，這個燕輕塵的神識之力，十之七八並不如自己。

    不過他進入“暗礁陣法”，也是冒險之極，如果燕輕塵已經發覺了他，隻是故意裝作不知，想要引他入套，那麽李言可就麻煩了。

    李言最終還是相信了自己的判斷，他做事小心謹慎，但也對自己的直覺，同樣有著一定的自信。

    之後，他就一路跟到了一處秘境中，卻發現在這裏，隻有一條光彩瑰麗的河流。

    但在過了一段時間後，李言可就吃驚非小了，這裏雖然瑰麗無比，但處處都透著詭異，給人反而像是一處死域……

    他一直跟在燕輕塵身後，幾天下去，可是沒有發現一個生靈存在，哪怕是河流之中，就連一隻蜉蝣也是沒有出現。

    而後，燕輕塵在不斷尋覓中，不斷對照一枚玉簡，就找到了目前河底這處位置。

    李言就一直躲在暗處，親眼看著對方布下了一座座陣法，但他一直都沒有出手，在心中不斷確認燕輕塵的手段。

    那是因為他沒有把握，能夠活捉對方，李言覺得自己一出手，必須要全力以赴才行。

    可明顯燕輕塵來此有著重要目的，所以他想借對方之手，看看河底究竟有什麽東西？

    能值得一名有可能是陰陽混沌門的修士，費盡心思潛入黃岐穀尋找的東西，當然價值很大。

    但讓李言萬萬沒想到的是，意外竟然接連出現，就在他等待之中，卻是迎來兩個隱匿中正在靠近的氣息。

    隨即，那潛行過來的二人就觸發了燕輕塵的陣法，雙方很快出現了大戰。

    而當李言在看清是鳴氏姐妹後，當時臉上的表情，那可是十分的精彩。

    對方是自己熟悉的人，這已經讓他意外，他可是看到燕輕塵是利用了何種手段，好不容易才來到了這裏。

    而那鳴氏姐妹同樣能到這裏，那她們的手段，也是可想而知了……

    不過當李言一想到，那一次執行護送丹藥任務中，鳴琪的詭異破陣而去，他就想起了自己曾經的某些猜測。

    那是他在考核進入內穀時，看到那對姐妹的出手的情景，他當時就覺得對方速度奇快。

    那種刹那靠近敵人的身法，雖然不如自己，但絕對也不是正常化神修士所能擁有的。

    而後那個鳴玉更是一出手，隻是一掌之下，就切斷了金袍修士的一條手臂。

    雙方可是差了一個小境界，鳴玉一擊就將對方防禦給破了，已是讓人驚訝，餘力依舊能輕鬆斬了一名化神的肉身。

    李言在那個時候，就確定這對姐妹乃是一對體修！

    對方在那一戰中的一些表現，讓李言有些熟悉的感覺，但是他後來在細想之下，也是未能解惑。

    最終覺得是因為自己也擅長體修攻擊，所以這才對同樣的攻擊手段，有了熟悉的感覺。

    而沒有意識到，自己沒有看到不死冥鳳動用力量的特征，正是對方最想掩飾的地方。

    到了後來，他看到鳴琪出現在閑鶴莊外，確定了對方果真是破陣而出後，就再次勾起了他之前的疑問。

    他又細細將所有事情合並在一起，慢慢一點點去捋出之後，李言意外地發現了一個，讓他有些震驚的消息。

    就是那個鳴琪能那麽快破陣而出，對方有可能是懂得空間法則，但是對方以前的身份，可是散修出身。

    首先有什麽的洪福機緣，才能讓她得到空間法則的修煉方法？這種幾率不是沒有，隻是太少了。

    並且一名修士修煉空間法則，若是無人教導之下，想要修煉有所成就，那可是千難萬難。

    幾乎可能就一直卡在元嬰境，無法再有寸進，那時正是感悟法則的最初階段，當然對方若是天縱神姿，這也是有可能成功。

    不過，如果將鳴氏姐妹這些條件，都加起來之後，那麽能將空間法則修煉成功的幾率，出現在散修身上可就太小了。

    同時，李言也未確定那個鳴玉，到底會不會空間法則？

    而若要想解釋通這一切，還有一個更容易的解釋理由，就是天賦神通……

    當想到這些時，李言立即就想到了對方可能是妖獸本體，用什麽方法遮掩了氣息，從而讓他人很難看出來。

    雖然空間法則乃為三大至高法則之一，但是世間還是有不少妖獸，有著這種天賦神通。

    像龍、鳳、凰這些種族，就是有著此類頂級血脈，而且這些妖獸本體可就是肉身強橫。

    像鳴玉攻擊出的那一掌，他們都能輕易達到。

    當李言腦海中浮現了鳳凰兩族時，他第一個就想到了不死冥鳳，這個他既熟悉又陌生的種族，幾乎伴他走過了所有的修仙曆程。

    隻不過不死冥鳳一族，並不像其他鳳凰族群那樣，十分擅長空間之力。

    但他們的血脈傳承中，依舊有著空間法則的天賦神通，隻是要比其他鳳凰族群低了一些，但這也隻是相對而言。

    如果用來破除一些陣法的話，那成功幾率，絕對絕大多數修士靠術、法寶要更強。

    李言最終的猜測，還是偏向於這個觀點，這一對姐妹有可能是妖獸所化，但並不能確定她們的本體是什麽？

    他也隻見過二女那一次出手，速度表現倒是有些像，但是在施展力量的時候，卻根本沒有不死冥鳳的一些特征。

    不過此事後來也就作罷了，對方與自己一樣，都猜測出彼此隱瞞了手段，最後都刻意遠離了對方。

    李言進入黃岐穀目的很明確，當然一心還是要放在尋找朧月清仙草上，最後也就沒有再去特意關注了。

    可是今日在這裏，李言再次看到這對姐妹與燕輕塵大戰，雙方隻是經過一次相試，後麵實力可就都沒有太多保留了，至少這是李言的判斷。

    他第一個確定的就是燕輕塵，此人是陰陽混沌門的可能性，急劇升到了一半幾率。

    對方那一對法輪法寶也太厲害了，幾乎與暗金缽盂不相上下。

    李言自忖如果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也未必能應付，反而有可能要吃個大虧，而對方隻是兩次動用法寶，件件都這麽詭異。

    誰知道在他的身上，還有什麽厲害寶物？

    不過他也看出了燕輕塵的弱點，對方是一名純粹的法修，所以肉身並不強悍。

    另外，燕輕塵的境界的確就是化神後期，但他同樣擁有越階戰鬥的強大能力。

    李言估測燕輕塵的實力，應該具備了煉虛初期巔峰，甚至更高一些的地步，自己完全出手之下，才有著一定的勝算。

    但是燕輕塵的術法太過詭異，那種力量無痕跡的隨意切換，李言也是在心中不斷揣測。

    覺得自己正麵應付起來，應該也是十分的吃力，除非自己暗中偷襲，或者用毒、動用魂術，直接破壞對方的戰力在先。

    在判斷出了燕輕塵的戰力，以及可能的來曆之後，李言就打算出手了。

    這個燕輕塵不好對付，李言出手的時機，肯定不能等到雙方大戰結束。

    燕輕塵在控製鳴氏姐妹後，根本還是一副猶有餘力的樣子，最終的結果，也隻能是鳴氏姐妹落敗，而不會出現什麽兩敗俱傷的結果。

    以他這些天對這個燕輕塵的觀察，此人的小心程度，並不輸於自己，同樣也是刻到了骨子裏。

    這裏都已意外出現了鳴氏姐妹，完全不是燕輕塵想象那般，除了他之外，並沒以其他生靈。

    他反而會因此更加的小心，再想偷襲可就難了，李言於是當機立斷，選擇在對方鬥法中出手。

    他出手當然不是為了救出鳴氏姐妹，目的很是簡單，就是為了斬殺一名可能是陰陽混沌門的重要敵人。

    這個燕輕塵一旦成長起來，肯定是五仙門的大敵。

    李言在出手的時候，在魂術和毒術之間，就必須要有了選擇，最後他還是決定動用毒術。

    因為事發突然，他還沒有決定最後要如何對付鳴氏姐妹，他又從這對姐妹躲避和進攻身法上，看出了一些東西。

    動用魂術並非真的無影無形，還是有可能被附近的人，感應到了自己魂魄悸動。

    所以李言隻要動用魂術，就必須要完全斬殺所有敵人和過路者，而鳴氏姐妹好像還有用處。

    隻是讓李言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燕輕塵的神識雖然不如自己，而且李言也確定自己隱匿術，並沒有被對方發現。

    可就在他靠近過程中，在到達最合適攻擊位置，還差些距離的時候，就出現了意外。

    燕輕塵對自己的生死感應，早已超出了修為的限製，就在李言靠近中時，對方就有了反應。

    在那種情況下，李言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提前出手！

    但最終讓李言可惜的是，燕輕塵的突然躲避，讓他也是猛地一驚，出手自然就不是全力了。

    他隻剛剛破開對方防禦，就被法寶給擋住了，這讓李言的第一擊，根本沒有沾到對方身體。

    燕輕塵竟然就從自己和鳴琪的夾擊中，逃脫而去。

    這對於李言來說，可是少有的失手，原因就是李言最後關頭，還是放棄了動用五仙門術法和魂術。

    原因就是出在鳴氏姐妹身上，二人不遺餘力的出手，雖然雙方交手隻是短短幾招。

    李言通過對方身法上軌跡，以及劃過空間的穿透力量，確定了那就是“鳳衝天”。

    也就是在確定了“鳳衝天”之後，李言就看到了鳴琪那全力的一掌。

    斬出那一掌時，鳴琪本身也已經受傷，所以控製力量上，根本無法隨心所欲，就是狠命一擊。

    當鳴琪的掌鋒邊緣處，出現黃白兩色光芒的時候，李言也從那些白色光芒中，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氣息。

    隻是由於被黃芒遮掩的緣故，故而還很是模糊，但有了這些確認，就已經足夠了。

    李言在跟蹤燕輕塵過程中，就已經幻化了樣貌，他還是在小心之下，動用亂真丹，最大可能的遮掩自己。

    鳴琪二人聽了李言的回答後，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在心中微微一驚，對方竟然看出了“鳳衝天”的身法。

    “前輩認識我們？”

    鳴琪還是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在言語中表示否認。

    而是繼續問出了一個問題，這個灰衣老者究竟是這秘境中之人，還是他人幻化了相貌？

    在她的心中，同樣有著和燕輕塵相同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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