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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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大梁昌和十年仲春,並州衛桓和冀州張岱兵鋒相接,西冀州再度爆發大戰。
    二者傾盡全力,交戰兵馬高達八十萬,天下矚目。
    並州軍扼守要隘,加緊挖掘壕溝壘築營寨,在張岱五十萬大軍浩浩蕩蕩趕至前,堪堪完成拒敵重要工事,並在不斷加固夯實當中。
    梁尚張岱權衡過後,急行軍搶攻扶陽山,陸延據寨嚴守,並立即發急報至冶平。
    衛桓接報後,即時率大軍來援。
    連夜急行軍,黑漆漆的夜色中大軍過處,如悶雷滾過般地皮都在顫動,人置身其中,更覺心震神撼。
    薑萱卻已習慣了,衛桓回馬,低聲問她:“可困乏了?”
    “沒事。”她挺好的,不必顧忌,“再快些也無妨。”
    衛桓細細打量,見她精神頭不錯,這才放心,重新驅馬上前。
    薑萱目送了衛桓,又回頭看薑鈺。
    薑鈺一身親衛精甲,正和徐晏在說話。
    徐晏是徐笙次子,徐乾堂弟,比薑鈺大三歲,今年十七,頗肖父兄極勇悍,如今正任屯騎校尉。他和薑鈺處得不錯,是好友。
    薑鈺自從知曉薑鑠之後,情緒便有些不對,薑萱細細開解了,又托徐晏等小夥伴多留心一下。
    小半月下來看著已如常,他如今和徐晏並騎而行,二人不時側頭說話。
    薑萱便不再看了,她弟弟騎術比她還好,這是下苦功練過的,比她輕鬆,她顧好自己就行了。
    急行軍兩個晝夜,抵達扶陽山大寨。
    大寨據險而築,把整個穀地夯出一堵數十丈高的城牆上去,此時暮色四合,來攻的河間軍才剛剛散去,矢石焦火淩亂,血腥處處。
    陸延迎了衛桓,諸人登上城牆,剛好還能眺望退遠的一線河間軍,陸延說:“這梁尚果然頗有能耐。”
    他們選中的築寨地點不但險要,且前方也有多適合天然陷阱,陸延是一邊築寨一邊命人多處布置,不想卻被梁尚一一識破,或破壞或緊急避開,河間軍安然無損直至寨前。
    是號人物,不負陽信侯第一謀臣之名。
    “不必氣餒。”
    衛桓道:“如今不過戰事初興,互有進退乃常事。”
    現在才是戰事前期,雙方都在不斷試探敵軍深淺,尋找突破機遇,還不是全麵大戰。
    陸延點頭,他也知。
    眾人回到中軍大帳,圍著輿圖看了片刻,張濟道:“既然大軍已至,明日我們聲東擊西如何?”
    這處位置被最終敲定的原因,是因為自後方還有一條隱蔽山道可繞到寨前左側,山道工事一築,能出不能進,正適合用來突襲。
    大軍到了兵力充裕,這突襲戰策便可提上日程了。
    “奇兵出後,河間軍左翼一亂,寨門一開大軍殺出,可殺河間軍一個措手不及。”
    張濟點了點輿圖:“若順遂,可勝一局。”
    既有地利,戰策並不需要怎麽商議,衛桓隨即敲定,命諸營好生養精蓄銳,並令徐乾明日率二萬騎兵,穿小道襲擊河間軍左翼。
    徐乾鏘聲領命。
    是夜,各自休息準備不提。
    翌日。河間軍果然再度卷土重來。
    隻不過,梁尚道:“算算時日,並州援軍該趕到了,張侯,且傳令各部,多多留神。”
    張岱頷首,傳令下去,眯眼望高高築起的黃土寨牆,麵色陰沉冷哼一聲。
    他這是想起衛桓,梁尚沒多理,隻吩咐命人傳令陳池,多多關注薑鑠。
    陳池難免有些煩的,這是打仗不是過家家,他不但要指揮青州軍配合張濟,還得注意保存實力,偏偏還攤上一個初上戰場的二公子。
    薑鑠也乖覺:“陳將軍無需分神我,我會跟緊大兄的。”
    話罷,就打馬往薑欽方向去了。
    陳池一想也好,畢竟他率軍衝在前頭反更危險,於是就點了自己十幾個親衛跟過去,嚴令務必緊守二公子。
    “大兄!”
    薑鑠打馬過來,眺望並州寨牆一眼,蠢蠢欲動:“聽聞,那衛賊應已率大軍主力趕到了。”
    差不多能好好戰一場了吧?前幾天都是己方強攻對方不出,攻城沒人敢讓他去,他也算憋得久了。
    薑欽微笑,拍了拍他的肩:“急什麽,仗有得你打的。”
    他心情也不錯,並州大軍主力來了好,有深入的交戰,他才有可能找到可趁之機。
    堂兄弟兩個舉目遠眺,俱心下蠢動,隻心思各異差之千裏。
    說話間,戰鼓已經擂響了,前方爆起一陣震天喊殺,先鋒軍已如潮水般湧向並州寨牆。
    亂箭齊發,火石激射,昨夜才清空的壕溝又被檑木滾石和屍首填滿,後麵的河間軍踩著同袍的壘出的平地疾衝而上,沿著雲梯往上攀登。
    並州寨牆上木石火箭如雨,不斷有中箭者重重摔下,河間軍一波緊接著一波。
    按梁尚判斷,並州軍今日應會正麵迎戰的。但日已近午,仍未見動靜,他愈發警惕,這時忽聽左翼爆起一陣如雷喊殺,他立即側頭看去,卻遠方一陣混亂,卻是有一大隊並州騎兵從山嶺中突兀殺出。
    同時,並州幾處吊門“轟”一聲同時被放下,並州軍潮水般湧出。
    “果然。”
    他冷冷一笑,提聲喝道:“張侯,且按先前布置行事!”
    梁尚早就防備並州軍突襲了,忖度了幾個方案,包括如今的聲東擊西前後夾擊之策。
    令旗揮舞,河間軍立即收縮結成魚鱗陣,既防且攻。
    隻並州突襲騎兵占據地利,疾衝而下非常凶猛,鏖戰一個多時辰,左翼漸漸有些抵擋不住,梁尚當機立斷,對張岱說:“不宜再戰,我們應緩緩撤軍。”
    撤軍也是事前安排好的,有條不紊,河間軍並未吃虧,梁尚和張岱邊退邊商議:“失於地利,看來,這扶陽山是不宜……”
    “報!”梁尚的話被打斷了,來者是陳池遣來的訊兵,他側頭看去,見後者一臉急色,“不好了!”
    “二公子腹部受傷,傷勢頗重!”
    梁尚大驚失色:“你說什麽!”
    薑鑠受傷自不是偶然。
    也算天助薑欽,局勢突變時,他和薑鑠恰好身處左翼靠近外緣。
    本來頗安全頗平靜位置,薑鑠尚在抱怨怎麽還輪不到他們上前攻寨,誰知變故陡生,“得得”沉悶馬蹄聲自山嶺中響起,一員黑麵大將率二萬騎兵洶洶殺下。
    騎兵戰鬥力遠勝步兵,河間軍左翼步兵居多,一時被衝大亂,薑欽等將立即連聲下令,穩住陣腳迎戰敵軍。
    薑鑠勇猛殺敵。
    婁夫人以膝下二子為資本,可不會縱容兒子成紈絝的,而薑鑠本人也十分用功,因而也是有真本事的,橫刀殺敵甚是了得。
    他心下大暢,漸漸越殺越遠,薑欽頻頻下令之餘,餘光一直關注著他,見狀高聲道:“仲明!仲明回來!”
    急急打馬追上去。
    激戰當中極混亂,但薑鑠還是挺顯眼的,一個皮膚白皙一看出身甚高的少年將軍,人擁人追,明顯是個要緊人物,登時就有人注意上他了。
    其中就有徐晏幾人。
    徐晏正是在他堂兄麾下的,這次也一同突襲,抬眼一看,“咦?”
    薑鈺和薑鑠都是薑琨兒子,二人輪廓還是隱隱有些相似的影子的,徐晏一看,登時就明白,這就是那個該死的婁夫人之子!
    他為薑鈺大恨,登時舞動長刀,猛殺著往那邊靠攏。
    這時薑欽打馬將至。
    他一直留神著左右,立即就將遠處的徐晏看在眼中,同時視線一動,他還睃見距徐晏二三十丈遠的位置,還有兩員黑甲小將急急殺來。
    這兩員小將他不認得,但看身手也極不錯。
    很好!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薑欽一個眼風,悄悄比了一個手勢,薑鑠附近立即有人高聲道:“咦?那不是徐晏!”
    徐晏本人年少,原本隻在自己軍中有些名氣,但奈何他父兄了得,徐笙徐乾皆是衛桓心腹大將,因此連帶徐晏的畫像也上了河間軍和青州軍中上層的案頭。
    所以薑鑠知道此人。
    徐家人濃眉大眼,皮膚偏黑,都比較好認。
    薑鑠聞聲望去,果然見徐晏,對方正怒目圓睜,正死死盯著他。
    “姓薑的!償命來!”
    徐晏欲生擒他,正好回去給他薑兄弟親手複仇,再不濟,他替兄弟一刀宰殺了也不是不行。
    薑鑠大喜隨即大怒,他自認不遜色徐晏半分,如何肯忍?立即一抽馬鞧,膘馬竄了出去。
    這一下子驟不及防,親衛們一驚忙忙撥轉馬頭跟上,薑欽也焦急調頭趕過去。
    他麵上焦急,隻心下卻大暢,成了!
    果然,親衛人多被阻,那邊薑鑠已奔至徐晏跟前,二人即時戰了起來。
    另一邊那兩員黑甲小將立即撥轉馬頭,急趕而上。
    他們距離比親衛們要近,先一步趕至,三戰一,結果並無懸念。
    且由於來得突兀,其中一員黑甲小將第一擊就得手了,他抽出腰間細劍,以非常刁鑽的角度猛一刺,正中薑鑠左腹,薑鑠登時一滯。
    徐晏反手刀背一抽,他“砰”一聲重重墜地。
    另一員黑甲小將一刀落空,立即回招,雙手緊執長刀刀柄,對準薑鑠咽喉重重一刺。
    這時“嗖”一聲,箭矢破空嗡鳴,卻是薑欽發箭,“仲明!”
    他一箭直射對方咽喉,逼得黑甲小將不得不收招後退,而後薑欽一輪不顧防守的大開大合猛殺,搶上前去,在千鈞一發中抵住架住徐晏刀勢。
    親衛終於趕至,一騰出手,薑欽立即俯身撈起薑鑠。
    他又急又氣:“仲明怎可……”如此魯莽!
    薑鑠尚未昏迷,羞愧:“大兄,我……”
    “好了,先別說話!”
    薑欽抽出帕子,緊緊捂住薑鑠腹部傷口給止血,“別怕,此傷不致命,我們立即回去。”
    說著撥轉馬頭,橫抱薑鑠在身前,在親衛的護持下急急打馬後撤。
    薑鑠被刺得頗深,幾乎貫穿了左腹,唯一慶幸的是對方用的是劍,劍刃細窄,創口小,沒有當場致命。
    隻饒是如此,也重傷,薑欽打馬狂奔以最快速度將薑鑠送醫,也沒耽誤搶救黃金時間。
    人被送進醫帳,裏麵忙著止血救人,帳外梁尚張岱後腳趕至,梁尚大怒:“怎會如此!”
    薑琨特地寫了信來,之後梁尚仔細挑選給添了親衛,戰前又命陳池將薑鑠帶在身邊照應,卻還是出了紕漏。
    薑鑠親衛齊齊下跪,低頭不語。
    隻難免有些後添上的心裏嘀咕,這二公子要殺敵建功衝上第一線,混亂中本就難貼身,偏他冷不丁就竄出去,怎麽跟?
    匆匆趕至的陳池沒有辯駁,單膝下跪請罪。
    他本想著薑鑠在後頭更安全,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薑欽也請罪:“是我沒照看好仲明。”
    他還喘著,一身鎧甲血跡斑斑,紅了眼睛,萬分自責愧疚。
    隻薑鑠不傷也傷了,大戰當中並不適宜因這種事追責,略略了解薑鑠受傷詳情的梁尚蹙了蹙,一歎,扶起陳池薑欽,“罷,人算不如天算,汝二人已盡力。”
    “如今隻盼二公子無礙。”
    是薑鑠急躁冒進了,如今隻盼他傷愈不留後遺症,否則,大家都不好向薑琨交代。
    眾人焦急等著,好在薑鑠腹傷確實不致命,一刻鍾左右,軍醫就成功止血了,包紮過後,情況穩定下來了。
    梁尚等人趕緊進去探看。
    軍醫囑咐:“這幾日二公子熬過發熱,沒炎腫,即無妨礙了。隻二公子腿上痊愈之前,切記不可過分顛簸。”
    眾人一看,原來薑鑠的腿也傷了。落馬時被馬蹄踐踏的,折了左小腿。不過問題說大也不過分大,正骨很成功,隻要養傷期間不顛簸移位,痊愈後也不會有後遺症。
    梁尚陳池這才鬆了口氣。
    因薑鑠正昏迷,眾人軍務繁忙,了解情況後也沒法久留,匆匆囑咐軍醫一番後就離去了。
    薑欽最後一個出的,側身撩簾是往後瞥了一眼,微不可察挑了挑唇。
    事成了,成得比他預料中還好。
    後續的發展,也果一如薑欽所料。
    沒多久,就接訊薑鑠醒了,他立即匆匆趕過去,他距離有些遠,到時梁尚等人已看過並離去了。不過帳內人還是很不少,鄭營樊封等等,都是薑鑠麾下親信兵馬的領軍將領。
    薑欽幾個大步衝上前,按住想要撐起身的薑鑠,急怒:“你腿還要不要了?”
    剛正過骨的腿,頭幾天是一動不能動的。
    薑鑠被按住,一動疼得臉色發白,也沒堅持再起,“大兄……”
    薑欽自責:“是大兄不好,大兄沒照應好你?我……”
    “並非如此。”
    薑鑠立即打斷,麵露愧色:“大兄,原都是我魯莽,還累得你在梁先生跟前不好說話。”
    薑欽不禁一歎:“唉,你確實有些魯莽了,怎可如此,需知沙場刀劍無眼!”
    說到最後,有些恨鐵不成鋼,不過很快斂住,他安撫:“吃一塹長一智,隻日後不可過分束手束腳,你下次留神些即可。”
    “嗯,大兄我知了。”
    兄弟兩個說了一陣子話,這事就揭過去了,薑鑠重傷精神不佳,趕緊把正事說了。
    “大兄,我有一事要拜托你?”
    說著,薑鑠招手讓鄭營等人過來,苦笑:“隻怕這次大戰與我無緣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隻麾下親信兵馬仍需人照看指揮,“大兄,鄭營等部我欲托你照看。”
    “這……”薑欽側頭看鄭營等部將,鄭營等人也是看見薑鑠與薑欽的親厚的,見狀衝薑欽拱了拱手。
    薑鑠確實沒法子上陣了,既如此,薑欽便道:“那我就替你暫掌一段時日罷。”
    此事說定,他叮囑薑鑠好好養傷,“這次戰事多久誰也說不好,你仔細養,說不得傷愈正好建功。”
    又說了兩句,見薑鑠麵露疲態,薑欽就給他掖了掖被角,再囑咐軍醫一番,而後出了營帳讓他好好休息。
    已入了夜,薑欽回帳,後頭跟了鄭營等將,接下來的戰事安排仍需商議。
    薑欽將中帳之令說罷,又詳細安排了各部任務,而後道:“諸位將軍怕也乏了,且快快回去歇息下。”
    鄭營等人對薑欽觀感很不錯,應是後,也道:“薑將軍也是。”
    寒暄幾句,才告退了。
    薑欽讓馮平送諸人。
    馮平折返,麵上也不禁露出一絲喜色。
    主從二人對視一眼,非常順利。
    薑欽站起卸甲,說了一句,“很好。”
    確實很好。
    他眯了眯眼,他謀的事已成了過半,接下來,再設法讓鄭營等人“戰死沙場”即可。
    薑鑠麾下這幾萬兵馬,其實是婁興親信軍,鄭營等人當然也是婁興心腹。
    然薑欽要鑽這個空子卻不是不行的。
    婁興當年是帶著兵馬來投薑琨的,從上到下他的控如指掌,可眨眼十幾年過去了,裏頭的軍士是換了一茬又一茬。所以,如今在這些普通兵卒乃至低階士官,隻知自己是青州軍。
    隻要把鄭營等將除去,再有薑琨支持,他接掌這些兵馬後,就真的掌了。
    至於,他那位叔父會否支持?
    會的。
    薑琨自從對婁興生了猜忌後,就想削弱其掌控的親信軍了,可惜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雖薑琨未必樂意薑欽掌這麽多兵馬,但兩害相權取其輕,權衡過後,他會願意暫時將兵馬留在這個聽話服帖的侄兒手裏的。
    至於這個暫時是多久,得看情況,反正薑欽是不會讓它短的。
    薑欽挑了挑唇,卸下鐵甲,吩咐馮平:“多多關照二公子起居飲食,每日都使人過去,不可懈怠。”
    “主子放心。”
    河間大營如何暗流洶湧且不提,再說衛桓這邊,張岱退軍沒多久,他就得報,薑鑠負傷,且傷勢不輕。
    他大步回了內帳,薑萱已在了,她迎上前,絞了巾子給他擦擦臉上塵土血跡。
    薑萱問:“聽聞那薑鑠負傷了?”
    衛桓側頭親了親她的臉頰,點頭:“傷勢不輕,臥榻不起。”
    “是徐晏幾人傷的,一劍刺中左腹,馬蹄踐踏還中他的左腿,應折了腿。”
    他淡淡道:“便宜他了,暫留一條小命。”
    確實,薑萱冷哼一聲,又忙問:“是徐晏嗎?他可有傷著了。”
    恨歸恨,隻她清楚這庶弟習武天分上佳,舊年很得薑琨誇讚,成年後武力應極不錯的,親衛又多,她怕徐晏吃虧。
    衛桓說:“應無大事,你別急,阿鈺已過去了。”
    得迅那會,見薑鈺麵露急色,他索性就把人打發過去了,估計這回早到了。
    確實是這樣沒錯。
    薑鈺已趕到醫營,此時正和徐晏幾人在說話。
    “可恨!那賊子居然被搶回去了!不然,阿望那一刀就結果了他!”
    徐晏手臂受了點輕傷,不過無大礙,略略包紮就趕緊把位置騰給其他人。
    幾個少年邊走邊說,一陣咬牙扼腕。
    薑鈺反安慰他們:“說不得,是上蒼要留著給我親自手刃,這般豈不正好。”
    兄弟們恨他所恨,他心裏也甚是激動,一時掩蓋過了那些因仇恨帶的不暢快。
    說著,又對李望常平二人拱了拱手:“謝了兄弟們。”
    李望常平就是那兩個黑甲小將,薑鈺這還是頭回認識二人,一時也有些好奇,他們怎麽就把薑鑠認出來了。
    “那賊子輪廓……”和薑鈺有幾分影子,隻要留心一看,就認出來了。
    薑鑠之前不認識他們,他們卻見薑鈺不止一次了,這會也激動:“我們認識你阿姐的,也知道你。”
    原來是這樣,“不管如何,謝兄弟們記掛!”
    “即是兄弟,何必致謝?”
    徐晏笑道:“就是!”
    薑鈺也笑了。
    不經事不相識,少年袍澤,情誼一下子出來了,“下回,咱們一定要將這賊子擒殺了!”
    薑鈺和他們互相拍肩:“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