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渠道？曲顧問你想幹什麽？”唐清泉眉毛一挑，然而卻被曲竹抬手打斷了接下來的問話。

    “行了，你也就別猜了，總而言之，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你得趕緊去安排好人手，待會兒到點兒咱就放人，別給這幫家夥落下什麽投訴的把柄。”

    “可曲顧問你……”

    “如果你是真心想將這群家夥繩之以法，那現在就抓緊時間去找人，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唐清泉盯著曲竹臉看了好幾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轉過身子，快步消失在了長廊的拐角。

    找了個最近的廁所間將門鎖好，曲竹摸出手機打開通訊簿在最底下的位置翻出了一個號碼，而後他舔了舔嘴唇，歎了口氣按下了“撥通鍵”。

    待響應的“嘟嘟”聲隻出現了三次，另外那頭便接通了訊號，傳出的聲音略顯滄桑，曲竹對此很是熟悉。

    “喲，大偵探？噢不，曲顧問，沒曾想到您還會記得我電話啊……”

    “存在手機卡裏沒刪罷了。”曲竹絲毫不理會另一頭的陰陽怪氣，淡然地回應道，“怎麽，還安排人一直盯著我？”

    “我這叫關心，不考慮到你得罪了不少人嗎，怕他們報複你。”

    “所以你就關心了我八年？大哥，我現在已經不是那個高一的學生了，安全什麽的，不需要你來操心。”

    “喲喲喲，長成熟了啊，你現在這表現就像那個寓言故事裏講的，叫什麽農夫與……woc，我現在想起農夫就是三拳。”

    “那叫農夫與蛇，我求求你別玩爛梗了。”

    “嘁，上過學的人說話就是硬氣。”

    “這跟上沒上過學完全沒關係好吧，這玩意兒學校也不會教的……”

    “我不管，反正我不想看著你出事，萬一當年那些人再來報複你把你弄死弄殘了，我得愧疚一輩子。”

    “不至於，真要來了誰弄死弄殘誰還不一定呢。”

    “喲喲喲，我就欣賞你這份狂妄的自信，行了，咱倆也別瞎嘮了，你找我肯定是有事，說吧，有啥事需要哥幫你擺平？”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希望你待會兒安排人去春暉路一個叫‘ctn唱吧’的地方翻翻看。”

    “ctn唱吧？”

    “對。”

    “翻什麽？”

    “圖片發你了。”

    “保潔工作服？”

    “準確的說是冒牌的保潔工作服，這玩意兒肯定是定製的，隻要能找到，將會對我們這邊辦案有巨大的幫助。”

    “你要我幫條子辦事？”

    “怎麽，不行嗎？”

    “我……行！看在你的份兒上，這個忙我幫了。”

    “這不就對了嘛，吒哥，你果然是一個靠得住的正義夥伴。”

    “曲大爺您可千萬別往我腦門兒上貼金啊，雖然這些年受你影響我的確沒再去做那些事情了，但我也知道自己不是什麽好東西，我不信正義，隻是你碰巧站在這一邊罷了。”

    “覺悟很高，為你鼓掌。”

    “行了，別再捧我了，繼續說正事吧，我這邊派人過去肯定沒問題，不過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嗎？”

    “不要留下指紋和任何dna信息，翻動後的東西必須全部回歸原狀。”

    “還有呢？”

    “進去的時候翻後牆進去，雖然現在我們這邊因為是臨時拘捕的緣故沒有封鎖唱吧，但唱吧前街入口的馬路上有一個環繞式攝像機位，通過這鏡頭能觀察到左、右、前三個方向，你們隻有從後麵進去，才不會讓人在之後發現把柄。”

    “明白了，話說你是去過那兒嗎？這麽熟悉？”

    “沒去過，但我剛才找機會看了幾眼現場的草圖，這些在上麵都是顯而易見的信息，很容易就能知道。”

    “不愧是條子，準備就是周全。”

    “換個稱呼吧，條子條子的聽著挺煩。”

    “好好好！警察，警察總行了吧，那警察同誌，還有什麽交待嗎？”

    “記住，如果在裏麵看見了這東西，不要去碰，也不需要去碰，直接在院子裏找個比較遠的地方點把火，然後你們撤就行了。”

    “明白，這樣你們就能用‘探查火源’的理由展開搜查了對吧？”

    “看來你這個沒讀過書的腦子也不笨嘛。”

    “耳濡目染，耳濡目染。”

    “行了，我也沒啥其它要說的了，剩下的事情你就看著吩咐吧，但千萬要記住，一定不要讓人目擊到你們進去過，否則後麵出了事情，咱倆恐怕得一起完蛋。”

    “歐了，那我等你信息。”

    收起手機，曲竹裝模作樣地衝了次水，然後擰開內置的水槽龍頭將手淋濕，接著甩了兩三秒，開門走了出去。

    唐清泉正站在門外抱胸看著他。

    “知道了啊。”

    “嗯。”

    簡單交流了一句後，二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約莫隔了30秒，唐清泉率先開口打破了僵局。

    “放心，剛才我什麽都沒聽見，也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是碰巧路過，你開門出來正好撞上罷了。”

    “其實沒這必要，我也並不打算將這事情一直瞞著。”曲竹笑了笑，將右臂搭在了唐清泉的左肩上，“清齋苑的手段太多了，若按照正常流程，我們很可能會再次一無所獲。”

    “那你就能肯定這次會有所收獲嗎？”

    “不能。”曲竹如實回答道，“但我想贏。”

    “希望你的猜測是正確的。”唐清泉抿了下嘴，然後從兜裏摸出了手機，“我這邊的所有事情都已經安排妥了，如果待會兒嫌疑人的行動與你之前預判的一樣，行動組的組長會給我發條消息，我會在第一時間告知你，你時刻注意看手機。”

    “謝了。”

    “剛才的合作很愉快，我相信你的判斷力。”

    道別唐清泉，曲竹走到邊上的樓梯間找了節也沒有多幹淨的梯階坐了下來。

    他現在隻需要靜靜等待了。

    等待著局麵逐漸發展成他計劃裏的模樣。

    其實剛才在廁所裏他已經通過門縫顯露出的影子知道了唐清泉在外麵偷聽，不過他並沒有說破，就像後者沒有說破他的秘密一樣。

    既然大家都想懲處這些借著法律權益遮掩自己犯罪事實的可惡家夥，那就合作愉快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