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標記的模樣是不是以一個三角結構打底，在靠近尖端的位置處橫有一杠，並且在三角形底邊下麵還飄有三點，點滴的形狀類似於勾玉？”

    “額……”曲竹在腦中依照女鬼的描述勾勒出了那符號大致的形狀，而後他瞳孔一縮，像是驟然意識到了什麽——

    這特喵的不就是之前那劇本裏鮮血教的圖案嗎！話說鮮血教也有個“教”字，這女的口中的教會，該不會正巧就是這個教派吧！

    為了進一步確認真相，曲竹索性點了點頭，道“沒錯，差不多就是這個圖案。”

    “那就是教會的法陣。”女鬼篤定地說道，而後她表露出了一副欣慰的神情，似乎是在回憶些什麽，“我就知道，教會是不會騙我們的。”

    “你說的這個教會，名字是不是叫作鮮血教？”

    “嗯？你不是教會的人怎麽會知道這個名字？”

    “我勒個去，還真是啊……”曲竹心裏麵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那你知道費澤姆市嗎？”他接著問道。

    “沒聽說過。”

    女鬼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謊，並且曲竹也覺得她完全沒有撒謊的必要，但事實若真如此，那麽整件事情就有問題了。

    之前那個末日劇本是他在遊戲開服當天的晚上玩的，而在那個時候，玩家們出現在其中的時間就已經能追溯到三年之前了，做個保底的推定，假設現實中一天就當那個世界裏的三年，那麽推至現在這時候，怎麽說也得過去六七十年了，也就是半個世紀，而眼下這個劇本開場的介紹裏稱這個城堡也是在半世紀前荒廢的，所以如果二者位處同一個世界之中，那麽這個女鬼就不應該對‘費澤姆’這個在世界觀中非常聞名的城市一概不知。

    當然，也有可能是女鬼死得比較早，所以才對後來的城市沒有印象，但通過進一步的交談，曲竹是將這種可能性完全抹除了，因為據女鬼自己所言，她就是死在了半世紀前的那場大事故中，所以依照這個時間線來推斷，她不知道費澤姆市存在隻能有一種可能的解釋——

    二者壓根兒就不在同一個世界裏。

    “你的意思是，你其實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

    “沒錯。”曲竹點了點頭，“並且我所存在的那個世界裏，也有一個這種標誌的教會，名字也叫作鮮血教。”

    “這也太巧了吧……”

    “說不定就是同一個呢。”曲竹聳了聳肩，“你知道你們教會對那什麽傳送法陣的研究到了怎樣一個程度嗎？”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至少在這場百人血祭開始之前，應該還處於測試的階段吧……之前有拿嚐試過，不過全都失敗了，進入傳送陣的人會被空間裂縫扯得四分五裂，最終出來的僅僅是一灘沒有任何生命體征的血肉罷了。”

    “那進行血祭的目的是什麽？”曲竹追問道。

    “血祭的目的自然就是為了完善傳送陣法啊。宴神說了，通過這種儀式，能讓主感受到我們這些信徒的誠意，然後主就會耗用神力眷顧我們，幫助陣法的完成。”

    “宴神？”

    “就是我們信徒與神之間的搭橋者，他們具有超強的身體素質，卓越的反應能力，這都是神給予他們的報酬。”

    “額……那他們的皮膚，是不是非常的白，就是慘白的那種，並且還都是光頭，身上套著件印有教會標誌的連體黑袍？”

    “對對對！你見過？”

    “嗬，還真見過。”曲竹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

    “我笑你們都被騙了！那些身體改造根本就不是什麽神的報酬，而是他們通過服用藥物得來的特殊機能而已。”

    “你說什麽？藥物？那是什麽東西？”

    “這你都不知道？”

    “我為什麽會知道這個？你到底在說些什麽？”

    “難怪他們當時能騙到你們啊，敢情你們連藥物這種東西都沒見識過。”

    “是吃了過後就能和他們一樣的東西嗎？”

    “差不多就是這意思吧，反正那不是什麽神賜予的玩意兒，隻要有材料，完全可以實現量產。”

    “啊？！可是……可是他們哪來的這東西？”

    “在你們這個世界裏當然沒法得到，但如果換到一個科技程度較高的世界，生產製作應該不會太難。”

    “科技？”

    “噢，就是類似於造這種玩意兒的技術。”

    曲竹從腰包裏摸出了電擊麻痹器，打開開關，其前端頓時劈裏啪啦地響了起來。

    “這又是什麽東西？”

    “電擊麻痹器。看見前麵閃紫光的這部分了嗎，這是電流，隻要接觸到人類的，就能讓其在短時間之內失去行動的能力。”

    “我想起來了！這東西宴神們手上也有個類似的，不過他們那個比你這個要大很多，可以在很遠距離上擊倒那些違背教義的信徒！神槍！是神槍！”

    “別再用這麽弱智的叫法了，那不過就是普普通通的電擊槍而已，比那厲害的東西在我們世界裏多的是，他們也僅僅是鑽了管製的空子，所以才能拿到電擊槍這種玩意兒。”

    “你的意思是，這些東西都是從你們的世界帶過來的？”

    “嗯。”

    “可……傳送陣之前並沒有建造成功啊……”

    “誰說沒建造成功？那也不過是他們的一麵之詞而已。”

    “但如果真成功了，他們又為什麽還要讓我們去血祭？這不是完全沒意義嗎！”

    “對你們而言當然是沒有什麽意義，不過對於他們自己來說，意義還是很大的。”

    “你這話什麽意思？”

    “血，他們的目的就是你們身上的血。”

    “啊？”

    “他們服用的藥物有巨大的副作用，如果不能即使補充到鮮血，他們自己就會死。所以為了讓你們心甘情願地去送死，他們就需要給你們樹立一個死亡的目標，而‘完善傳送法陣’什麽的，就是個不錯的理由。”

    “你是說，我們之前所有人所付出的一切，其實都是在為這些宴神續命？！”

    “盡管這個事實很殘酷，但……的確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