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咿——”

    胖子怪叫了一聲，龐大的軀體憑空消失在了空氣中，但地上的屍體卻並沒有如曲竹預料中的一樣動起來，博萊特的意識以一個微藍的色調，出現在了曲竹和克裏斯汀麵前。

    “回不去了，我已經死了。”回答相當開門見山，博萊特一語道出了自己現在的情況，“而且我目前這狀態也持續不了多久，剛才我強行掙脫影魔束縛出來幫忙對我的魂力造成了巨大損耗，餘下的部分不足以支撐進行恢複了，我現在隨時都有可能消失。”他說話時魂體邊緣閃爍了幾下，“瞧，征兆已經出來了，你們有什麽要問的最好趕快問，我希望能在我消失之前解決你們所有的疑惑。”

    “博萊特！”克裏斯汀表情明顯是想哭，但由於靈魂無法落淚，所以她無法將情緒以實體的形式呈現出來，“當初……”

    “不用多言了克裏斯汀，我明白你想說什麽。”博萊特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其實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後悔過為你所做的這一切，很高興現在還有機會和你正式見上一麵，答應我，用我這具身體裏的髓質好好地去輪回，我是沒有機會了，可你還有。”

    “但你……”

    “如果你對我心存感激，就更應該按照我告訴你的事情去做！”博萊特虛幻的靈魂人像麵色一沉，“我魂魄目前的狀態不足以扛到秘法結束，髓質給我就是白白糟蹋，隻有你，克裏斯汀，隻有你活下去了我之前所做的這一切才有意義！我不希望你再任性了，因為之後我將沒有辦法繼續保護你……”魂體邊緣再次閃爍了下，博萊特將目光轉向了曲竹，“異界的朋友，我很感激你之前付出的所有努力，我希望你之後能繼續奉行我們之間的承諾，把克裏斯汀平平安安的從這鬼地方弄出去。”

    “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曲竹摸了摸鼻尖，“伯爵，現在是不是該聊聊咱倆的事情了？”

    “你想知道什麽？”

    “你對我們的世界究竟了解多少？”

    “你們的世界？”博萊特眉毛一動，“說實在的，我並不怎麽了解，我隻知道，每當我拉人來城堡裏後，他們就會從一開始的普通人，變成你們這種能從身上摸出各種奇怪物品的家夥。”

    “那你最開始為什麽要拉人來城堡呢？”

    “封鎖傳送陣。”博萊特很坦然地說道，“血祭的時候我對克裏斯汀進行的流程動了些手腳，想辦法先將她失去髓質的靈魂保留了下來，然後存放到了你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小世界中，這本是我自己通過教會古書研究出來的玩具，沒想到居然在那時候派上了用途，之後依照計劃，我是主動攬下了處理爛攤子的活路，等其他同夥全部走完後，我就偽裝成城堡的管家下山騙了五位路過的商販上山，理由是‘想便宜處理一批囤積的葡果’。或許你聽著會覺得理由很粗糙，但在這個世界的幾十年前，葡果高昂市場售價誘使的貪念足以打消掉這些投機分子心裏所有的顧慮，他們很輕易就被我騙上山了，然後，奇怪的事情就出現了。”

    “進入城堡後，這群人就像是被完全替換了靈魂一樣，行為舉止、言談吐詞都變得與之前截然不同，口中說著些我從來沒聽說過的詞語，稀奇古怪的文字組合似乎就是他們的名字。”

    “就比如像我這樣的？”

    “你叫什麽？”

    “殘竹。”

    “對！沒錯！就是這種莫名其妙的詞組！抱歉，我無意冒犯。”

    “沒事，之後都發生了什麽？”

    “雖然這些人言行舉止的反差讓我感覺很奇怪，不過當時的我急於封鎖傳送陣，所以也就沒仔細考究他們的異常，根據儀式的要求，我把他們蒙著眼睛帶到了城堡三樓的朝聖殿堂，依照特定位置將他們安置好後，我就給他們每個人解下了眼帶，結果出乎我意料，這群人居然沒一個害怕我，反而是表現得挺興奮的。”

    “玩家實錘了。”

    “玩家？”

    “你能聽見這個詞？”

    “當然能，我現在又沒聾。”

    看著博萊特魂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曲竹瞳孔驟然一縮。

    “係統，這個詞你能聽見嗎？”

    “能啊，怎麽了？”

    “我勒個去，這怎麽可能……”

    “什麽怎麽可能？你不相信我之前說的？”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繼續說，在給那群人摘下眼帶後，你又幹了些什麽？”

    “我看他們當時都已經被機關鉗製住了，所以就去地下室準備取其它原料上來。”

    “讓我猜猜，等你到的時候他們是不是就已經擺脫束縛了？”

    “沒錯！”博萊特點了點頭，“看來這果然和你們有關係，我當時就納悶了，之前一直沒出過任何問題的機關怎麽偏偏到那時候就出了岔子……不過你能告訴我一下你們是怎麽做到的嗎？我後來也遇到過類似的事情，但無論我怎樣觀察，都始終找不到哪怕丁點兒人為的痕跡。”

    “很簡單，因為這根本就不是我們幹的。”

    “那是誰？”

    “係統。”

    “係統？！你在開玩笑嗎？我之前待的那個世界裏也有個叫作‘係統’的東西，不過它隻是電子設備的一種程序組件。”

    “巧了，在今天之前，我也是這麽覺得的。”曲竹的表情很是複雜，“而且你之前所待的那個世界我似乎還去過……裏麵是不是有個叫作‘費澤姆’的城市？”

    “！！！”

    博萊特的表情證明了一切。

    “果然。”曲竹聳了聳肩，“真是太巧合了，不管你接不接受這個現實，我都得告訴你，你們存在的世界，對於我們而言，隻是個遊戲。”

    “供人娛樂的載體？”

    “對的，就是這個概念。”

    “艸！怎麽可能！”博萊特魂體邊緣開始劇烈折疊，“我……怎麽可……能是……遊戲裏的……角色！”

    “我也不敢相信我現在經曆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曲竹摸了摸鼻尖，“可是分析你的思維邏輯，確實不像是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