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烏念回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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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蕭,你到底怎麽想的?”
“什麽怎麽想?”
“咱有十幾年的交情了吧?你也別糊弄我,我算是看出來了,你中途走後門讓內小子進來你到底圖什麽?”
“這是機密,無可奉告!”
“連我都不行?”
“不行。”
“好,算我沒問,那就別怪我可勁兒折騰。”
“恩,也折騰不了幾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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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會不會?”
“不。”
“那這個呢?也不會啊,沒事兒那我們再看一題,這道總會吧?”
烏念低著頭眼神呆滯:“不。”
“……”許思年深深的吸了口氣,果斷的放棄了理科換了文科,好脾氣的繼續指導大業:“烏念,我覺得你可能對理科不太擅長,那這樣,我們來文科,馬上就要期末考了,你這麽聰明記幾首古詩詞總該會的吧?那你把昨天剛抽寫的古文背一……額,不用背,你寫出來也可以,怎麽樣?你應該會吧?”
烏念繼續低著頭聲音極小的回道:“不,會。”
“……”
許思年抬頭望天沒看到碧海藍天倒看到了房頂的一小片灰牆,無力的塌下了肩膀,烏柏是不是設了一個圈套給她鑽啊?她是不是太好心了?教烏念的重任怎麽看都不是好事兒。
“喔噢!快來看下雪了!”
教室中響起了桌椅的碰撞聲,好奇心重的同學早已跑到了外麵的走廊,連教室裏的窗戶都被開了一條縫兒,圍滿了人,冬天的寒風就像曆經無數次戰場的將領,帶著冰刃的尖銳,沉重冷然的豪邁,從窗戶縫裏一下子竄進了教室中。
許思年合上了手中的書本,即使坐在靠牆的位置,依然能感受到風雪的圍繞,像一首孤寂悠遠的撩人聲笛,風嘯從指尖穿透而過,帶起了桌麵上富有沉澱知識書海的紙張,煽動的像即將到來的一場暴風雪。
“快快快,關上窗戶,這風太大了!”
“昨天天氣預報今天有暴風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看這風勁兒,雪暴不暴我不知道,不過這風肯定得暴!”
“噯,真掃興,本來還想出去玩的……”
“下雪也能玩兒啊,堆雪人啊,打雪仗啊,不都是玩的嗎!”
“沒意思。”
“且……”
許思年收回思緒,看了眼發呆的烏念最終什麽都沒說,看來她很快就要跟烏柏交差了,烏念不是不會,而是根本沒把這些當回事兒,明明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竟然連古詩詞都不會背,誰信?很明顯是完全不想學,既然這樣,她就是再好好輔導也是白搭,這樣以後隻能走藝考了。
下午最後一節課下,校園已經被大雪覆蓋,白茫茫的看不到任何的點綴,寒風已經消退,隻有一片片的白,空氣中是雪花的氣味,帶著濕濕的冷氣鑽入鼻息,挎著背包站在雪地裏,雪花緩緩落在發梢,落在肩頭,睫毛,甚至鼻尖上,帶著微微的麻癢,一瞬間心情好了八度。
可能是因為下雪的關係,烏柏還沒到,烏念戴著鴨舌帽和書包低著頭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聲音從腳心處傳來,藏在帽子下陰影處的嘴邊彎起了一點弧度。
許思年轉身就看到了小心翼翼踩雪的烏念,愣了一下站在雪地裏朝他擺手,開玩笑道:“烏念,玩雪球嗎?”
烏念迷茫的歪了一下頭,慢慢的朝她走來,許思年往後退去眼中狡猾一笑,彎下腰單手抓了一把雪握了兩下,團成一個小小的雪球,嘴邊揚起一抹笑,瞄準他就扔了過去:“接著!”
雪球擦著烏念的胳膊飛了出去,許思年可惜的搖頭,再次團了一個,這次瞄的準了一些,打在了袖口上,烏念愣愣的看著被打中的袖子,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不清的畫麵,雪下的很大,在一個偌大的院落中,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在院子裏玩雪球,每次小男孩都會被少年逗哭,然後再哄笑,接著玩雪球,然後再繼續逗,繼續哄,樂此不彼,到最後小男孩氣的急了,費力的團了一個特別大的雪球耍賴的扔進了少年的衣領裏麵,樂的咯咯直笑,少年冷的一蹦三尺高抱過小男孩就跑回了屋子裏,畫麵中斷。
許思年見烏念呆呆的站著發愣,以為是自己嚇到了他,想到烏念的不同,立馬跑了過來,又尷尬又著急的問:“我內個不是故意的,烏念,你沒事兒……吧。”
話說到一半隻見發愣中的烏念突然蹲下去兩手一撈團了一個雪球,站起來往後緩慢退去,眼睛盯著許思年不離開,直到兩人拉開一小段距離,烏念揚起了手中的雪球朝著許思年扔了過去,而還在發傻中的許思年被雪球結結實實的打在了領口處,灌了一脖子。
許思年已經顧不上冷不冷了,她感覺現在的烏念很不對勁兒,怎麽說呢,感覺像是要跟她玩?是這樣嗎?那不如試試?於是許思年來興趣了……
等到烏柏急急忙忙的跑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他那不知道玩為何物的弟弟一下一下的朝著對麵扔著手中的雪球,腳邊堆了好幾十個備用,衣服上是一片片被打出來的雪球印,而另一邊的許思年更狼狽,連頭發上都是白花花的雪。
烏柏傻眼了,烏念對自己哥哥的氣息最敏感,手中本來扔給許思年的雪球轉了個彎兒就扔給了烏柏,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許思年見救星來了,立馬跑了過來,心有餘悸的歎氣:“烏柏哥,你小時候是不是常帶著烏念玩雪?你再不來我可能就要光榮犧牲了。”
“……啊,”烏柏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心跳聲了,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定格,放在身側的手止不住的顫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弟弟拿著一個雪球走過來,站在他麵前理所當然的掀開他的衣領把一整顆雪球放了進去。
許思年:“……”
烏柏愣是當著兩人的麵紅了眼,聲音變調變的都像換了個人,他顫著聲問:“小念,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烏念依然是一副迷茫困擾的神色,帽子擋住了他一半的眼睛,隻看到他緩慢蠕動的嘴唇被凍的有些發青,許思年聽到他斷斷續續的六個字:“烏柏,大院子,雪。”
然後一直以來堅強到無所不能的烏柏,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的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