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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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王勝的處境真的不太好。
&esp;一來,用死人剖解試驗,本就不被這個時代所接受。
&esp;盡管,在四川用的都是死去元軍的屍體,而且是躲在青居那邊偷偷的搞。但是,沒有不透風的牆,時間長了,難免被人知曉,遭人非議。
&esp;二來,致知院內部的不和,使得他這個不太體麵,又遲遲出不了成果的異類,很容易就成了“裝箱派”的攻擊目標。再加上治死了幾個人,更是雪上加霜。
&esp;以至於,親宋派這邊雖然當王勝是自己人,可是趙友欽等人對他的研究也是頗有微詞的。表麵不說,心裏卻是反對王勝繼續下去。
&esp;趙友欽的意思是,沒必要在一個腸癰上死守不放。換換別的項目,依王勝的水準,也許早就出成績了。
&esp;你看那個老約翰,那就是個棒槌,不照樣靠著血型分類這一個成果,人五人六的?
&esp;其實,趙友欽也是急的,實在是在釣魚城,親宋派幹不過裝箱派啊!
&esp;寧王投入不少,可是親宋派這邊出來的成果卻是寥寥,就他趙友欽有個顯微鏡,掉過來的望遠鏡,其他人就沒什麽成果了。
&esp;劉德柔那傻子,已經瘋了,掉新火藥的坑裏了。
&esp;王勝同樣掉到腸癰的深坑裏拔不出來。
&esp;鄧牧和陳元靚跟趙維來了扶桑情況不明,但那個六分儀趙友欽知道,他也幫過一點忙,不太看好,誤差太大。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還不如古法的越洋牽星術。
&esp;而反觀裝箱派,那就牛得多了。
&esp;阿老在做翻譯工作,成果卓著。
&esp;而且,那些書趙友欽也看過,非常有價值,寧王這幾千斤黃金花的一點都不冤。
&esp;亦思馬因有回回炮、回回炮改進版,還有炮彈的成果。
&esp;約翰神棍有血型分類。
&esp;包括其他人,多多少少也都有些成就。
&esp;反正親宋派這邊被比下去了,在釣魚城已經徹底抬不起頭來了。
&esp;剛剛趙友欽勸王勝放棄,可不是突然起意,他其實已經勸了王勝好一段時間了。
&esp;但是王勝
&esp;算了,不提了。
&esp;趙友欽苦啊,做為親宋派的領袖,他沒麵子啊!
&esp;現在,阿老隻要見到他,就是一臉不屑的表情。
&esp;隻要一起爭端,必然會說一句:“你們漢人吟詩做對可以,搞格物致學,算了,非爾所長,你們比不過我們色目人。”
&esp;這叫人話嗎?
&esp;趙友欽心說,我泱泱華夏,什麽不是第一?讓一個綠眼珠子的給鄙視了?這哪能忍得了?
&esp;可是,不忍也得忍啊,因為沒法反駁,也沒有成果。
&esp;他此時出聲,本是想借寧王之口勸勸王勝。
&esp;別人的話你不聽,寧王的話你還不聽?
&esp;但是沒想到,趙維這貨也是不著調,不但不勸,反而鼓勵。
&esp;什麽叫隻是運氣不好?那個腸癰它就治不了,好嗎?
&esp;正糾結著,卻見亦思馬因和一眾工部匠人得到了消息,迎麵而來。
&esp;阿老一見他,登時再得意三分。
&esp;看向趙友欽和王勝,意思是,看見了吧?又是我們的人!
&esp;遠遠的迎了上去,“原來是老亦!經年未見,現在在搞什麽項目?”
&esp;他和亦思馬因可不隻是裝箱派的關係,兩人私交就很不錯。
&esp;亦思馬因見了他,也有著久別重逢的欣喜。答道:“哪有阿老清閑,隻需翻譯古本。我亦思馬因命苦,承蒙殿下厚望,正在抓一個名為‘蒸汽機’的項目。”
&esp;“你來的正好,還有不少難題需你們助力,方能解答啊!”
&esp;“蒸汽機?”阿老一怔,“什麽是蒸汽機?”
&esp;亦思馬因隻得把蒸汽機的原理和他說了一遍,結果,阿老更得意了。
&esp;“這可是大項目啊!”
&esp;不由看向趙友欽,意思是,你看看,你們漢人就是不行,又落後了吧?
&esp;把趙友欽臊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esp;心說,難道漢人在科研之上,真不如色目人?
&esp;看了看趙維,頗有求助之意,把這兩夥弄走吧,不想看到他們。
&esp;可趙維卻視而不見,而且滿臉笑容,大有看戲之意。
&esp;致知院裏那些個爭風吃醋的事兒,他是不阻止的。學派之爭嘛,不爭哪來的動力?
&esp;這是好事兒,兩方相互監督,相互鞭策,更能出成果。
&esp;丟人就丟人唄,學術上丟人,那叫丟人嗎?
&esp;況且,誰丟人還說不一定呢!
&esp;而阿老那邊一看寧王沒出聲兒,還看戲?更來的精神。
&esp;你看看,我說什麽來著,連寧王都認為漢人的水平不如色目人吧?
&esp;越發得意,“趙兄,你可要好好管管你那邊的人了,整天不務正業,卻是白拿了殿下的錢財。”
&esp;“嗯?”
&esp;亦思馬因聽言,不由一怔,心說,這阿老也真是的,咱兩說事兒,你扯到趙友欽那去幹什麽?
&esp;捅了捅阿老,意思是,你別說了!
&esp;阿老瞪了他一眼,你捅我幹啥?我在給咱們裝箱派長臉呢!
&esp;繼續道:“怎地?還不行說實話了?他們漢人就是不行嘛!瞎搞胡搞,我看這致知院啊,讓漢人進來就多餘。”
&esp;“我!”老亦懵了。
&esp;你開什麽地圖炮啊?怎麽從趙友欽那又扯漢人身上去了。
&esp;又捅了他兩下,低吼一聲:“閉嘴!”
&esp;阿老哪裏肯?
&esp;我就是要說,寧王都不管,你管個什麽勁?你裝什麽大度?就是看這幫漢人不順眼,就是要懟得他們沒臉見人。
&esp;誰讓老子是裝箱來的,你們是一路風光走過來的。
&esp;誰讓你們不幹正事兒,還多拿錢來著。
&esp;好吧,這就是老鴰落到豬身上,“隻看見別人黑,看不見自己黑”。
&esp;他阿老絕對是致知院拿錢最多,過的最舒服的。
&esp;“怎麽了?”阿老把脖子一梗,“不讓我說,我偏要說!”
&esp;他本來就是心直口快的人設,聲勢漸大,傳播四方。
&esp;“漢人,我勸你們多看看看我們色目人的書,從基礎學起,方有比較的資格。”
&esp;“整天靠幾個道士,弄一些連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事的丹術,那叫什麽本事?能整出什麽好項目?”
&esp;“我阿老就是見不得爾等胡搞瞎搞的耽誤工夫,怎麽了!?”
&esp;眼珠子一瞪,目中無人。
&esp;此話一出,滿場寂靜,趙友欽、劉德柔,還有王勝氣的啊,“你!!!”
&esp;可偏偏無言以對,看著趙維,心說,你倒是幫著說話啊?
&esp;而趙維卻是把膀子一抱,旁邊一站,還是不出聲兒,就是臉上的笑容甚至詭異。
&esp;那些跟隨阿老瓦丁的裝箱派則是一個個昂首挺胸,很是嘚瑟。
&esp;要不怎麽說,阿老是領導呢?關鍵時刻,還得看阿老的。敢說,敢搶,也敢罵人!
&esp;唯獨亦思馬因,都快哭了。
&esp;心說,你這是瘋了嗎?在釣魚城裝裝逼沒人搭理你,到了新崖山還敢這麽囂張?
&esp;下意識看了眼身後,心說,算了,你要作死,我也攔不住。
&esp;幹脆往旁邊一讓,低頭不說話了。
&esp;算了,不勸了,勸不動,有人教你做人。
&esp;果然,阿老那剛裝了十三,老亦剛退到一邊,一眾工部匠人卻是不樂意了。
&esp;排頭走出幾人,打頭者上下打量阿老,“這位口氣不小啊!”
&esp;阿老一瞪眼,“怎地?就不小了,你能怎樣?”
&esp;“哦。”打頭的點了點頭,“不知你有何成就,敢出此狂言啊?”
&esp;阿老傲然一揚下巴,“本人阿老瓦丁,元人的回回炮就是出自我手!”
&esp;向趙維那邊遙遙一禮,“如今。在寧王治下致知院任二級院士,專司翻譯色目巨著之職,已有百冊現世。”
&esp;阿老撇嘴,怕了吧?看向那人,滿眼不屑。
&esp;“你又是何人?趙友欽都要乖乖聽著,爾等宵小之輩,也敢出言?”
&esp;那人樂了,一抱拳,“鄙人徐良。巧了,也乃大宋致知院院士,二級的。”
&esp;“嗯?”阿老皺眉,徐良是哪個孫子?二級?他也配二級?
&esp;“你有何成就,敢尊二級院士?”
&esp;徐笑的更燦爛,“沒什麽成就啊!不過,把你那回回炮打的稀巴爛的,正是我的小鋼炮啊!”
&esp;“嘎?”阿老一下怔住,小小小鋼炮?那玩意好吧,確實挺強。
&esp;徐良還沒說完,“另外,也就與同僚創鑽車機床。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比你們色目人差遠了!”
&esp;阿老:“”
&esp;阿老汗都下來了,倒是忘了,造炮的那位神人正是扶桑這邊的漢人。
&esp;正無措之時,徐良身邊又出來一位。
&esp;佝僂著身子,個頭不大,黑不溜秋的。
&esp;直接把阿老往邊上一劃拉,“一邊去!擋道了,不知道嗎?”
&esp;徑直走到趙友欽身邊,“你就是顯微鏡的發明者?那東西不錯,能幫大忙。”
&esp;趙友欽尷尬一禮,“正是在下。”
&esp;心生疑問,“這是誰啊?”
&esp;阿老那也瞪眼要問呢,你誰啊?徐良我比不了,你個脫毛兒猴子似的,也敢小看我?
&esp;“你是何人?怎可這般粗鄙?”
&esp;那人回頭一笑,“嘿嘿,魯班侯!致知院院士,一級的。”
&esp;“噗!!”阿老老血狂噴。
&esp;封侯的?還一級的?致知院什麽時候有一級院士了?
&esp;“起開起開!”
&esp;鄧牧和陳元靚出來了,雙雙把阿老劃拉出去一步,去找趙友欽了。
&esp;“趙兄,我二人報喜了,六分儀終獲大成啊!”
&esp;阿老要哭了,我就在路邊呢好吧?而且,六分儀成了?
&esp;狐疑地看向亦思馬因,“啥情況?”
&esp;卻見老亦一副沒臉見的神態,我讓你別裝逼吧?
&esp;在扶桑得低調點兒,牛人多了去了,都是畜生!沒見我都老老實實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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