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黎明前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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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呂洪生爆炸了!
&esp;任誰肋骨上跑耗子,褲襠裏溜毒蛇都得炸。
&esp;嗷的一聲兒,那場麵要多淒慘有多淒慘。什麽端好的架子,嗬斥王曹的高高在上,一下子都扔沒影兒了。
&esp;又蹦又跳,又抓又撓!想把蛇鼠從身上抓出去吧又沒那個膽子
&esp;想他一個文弱書生手無縛雞,還徒手捉蛇?
&esp;真當他是王曹那兩個“冒牌文人”?
&esp;別看這兩位都是侍郎,實打實的朝中大員。可人家也是實打實的基層官員。
&esp;就中美洲這個地兒,一麵是海三麵都是原始森林。蛇鼠野獸何其之多?
&esp;大宋朝的百姓到了這裏,第一個要客服的就是蛇患!幾年下來,不管有毒沒毒在百姓眼裏都已經不當回事了。
&esp;而王仲林見天在城外的工坊、實驗室呆著,見的更多。
&esp;曹慶熏也不差,天天下基層,混跡百姓之中,扔幾隻耗子毒蛇就想嚇住他們?開什麽玩笑?
&esp;昨夜又叫又罵,那是陪呂洪生玩玩兒,看看他到底還有什麽花樣兒。
&esp;結果,很讓人失望
&esp;就呂洪生這樣的大族子弟,別說蛇鼠,更別說塞褲襠裏,身上爬隻小強都得掐著蘭花指叫“媽呀”的主兒。不失態是不可能的。
&esp;總之
&esp;那可真是,剛剛呂寺丞是怎麽頌讀的文章,現在就是怎麽演的!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esp;醜態百出!絕對的現世報兒。
&esp;而王曹這兩個狠人能把耗子毒蛇藏袖子裏這麽長時間,你說他們怕這東西?昨夜還被嚇的夠嗆?誰信啊?
&esp;連帶呂寺丞那篇好文章,卻是不攻自破,成了笑話。
&esp;大理寺前,完全成了呂洪生的獨角戲。百姓們看的那叫一個過癮!津津樂道!
&esp;是真沒見過這麽精彩的戲碼啊
&esp;可是百姓們看戲,王曹二人幹完壞事兒之後,也抱著膀子看戲。
&esp;大理寺的衙役們卻是不好看戲啊雖然確實好看,呂寺丞又叫又跳又脫的,已經把官服拔下來了,再一甩中衣,登時光了膀子,白嫩嫩的兩排小肉排,都有點晃眼睛。
&esp;差頭兒看不下去了,因為看那架勢,寺丞光了膀子還不算完
&esp;兩隻手已經搭在了褲腰上。
&esp;這把差頭嚇的啊怎地?這還要脫!?
&esp;趕緊衝上去,“寺丞不可!”
&esp;也不管那麽多了,提著呂洪生的褲子,一條胳膊就伸進了褲襠裏,想把蛇撈出來。
&esp;“謔!!”
&esp;百姓們不由當出一聲怪聲,好看了哈!這場麵八輩子也沒見過!
&esp;但是呂洪生那邊,哪還管百姓看熱鬧?事實上他就不知道有人看熱鬧,滿腦子就一個念頭,把蛇掏出來!
&esp;差頭來幫忙,更是讓他心中大喜,一邊掛著兩條淚痕,一邊撐著褲腰,讓差頭好下手。
&esp;可是,那蛇一進褲襠就覺到了褲角,褲角又是收口兒。一大條掛在腳踝上,差頭哪那麽好摸。
&esp;急的呂洪生啊
&esp;“廢物!”大罵一聲,“給我滾開!”
&esp;說著話,把差頭推了個趔趄!抓著褲腰一退到底!
&esp;“哇!!!”
&esp;一片驚呼,怎是驚訝了得?
&esp;“呼”
&esp;呂寺丞眼見差頭捉住麵條一般的毒蛇甩到一邊,終於長出一口濁氣。
&esp;有著重獲新生的舒爽
&esp;此時的呂寺丞,光著膀子,露著腚腳脖子掛著襯褲。
&esp;嘖嘖嘖恰好一陣微風拂過嗯!!有點涼。
&esp;所有人都傻眼了
&esp;見過光屁股的男人,沒見過在大街上光屁股的男人
&esp;更沒見過四品寺丞之麽大的官兒當街光屁股。
&esp;此瓜甚大,突如其來。可入此年瓜榜前三之列。
&esp;連差頭都傻眼了,看了看一動不動的毒蛇,看了看呂洪生
&esp;心裏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你說你說要是條活蛇,也值當光這一回。
&esp;偏偏是特麽一條死蛇!!寺丞這屁股露的太不值了吧?
&esp;這個時候,呂洪生終於從通透,爽快的,涼颼颼的自我陶醉之中清醒過來。
&esp;先是抹了把朦朧淚眼,定睛觀瞧!!
&esp;入眼便是滿場寂靜,神情各異。
&esp;男人們都看著他,麵有品鑒,自得之色個個信心滿滿。
&esp;女人們則是無聲搖頭,不乏鄙夷慶幸
&esp;呂洪生就不懂了,這都什麽表情?
&esp;而且你們不看本官的臉,低頭做甚?
&esp;呼又一陣微風拂過!
&esp;真涼!
&esp;呂洪生終於感到一絲不對,僵著脖子低頭,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沒動!!
&esp;是的,呂寺丞,已經不會思考了!像個傻子似的就那麽站著
&esp;“嘖嘖嘖”
&esp;王仲林砸嘴之聲適時傳來繞著呂洪生繞了一圈兒,好像要把那一身白肉印到眼珠子裏去。
&esp;“一條死蛇便就看了場大戲,真是值了啊”
&esp;曹慶熏抄著手也轉了兩圈兒,最後還把目光落於某處
&esp;“可惜了一分錢是一分貨,死蛇就看這麽點個東西,早知如此,放條活的豈不是更好看?”
&esp;“誒!?”王仲林擺手,“底子就這麽多,沒辦法,你放條金蛇也沒得可看啊。”
&esp;“對對對!”曹侍郎一唱一喝,看著呂洪生,“呂寺丞怎麽還不穿褲子啊”
&esp;“莫非呂寺丞要去演撲戲?還是”
&esp;麵容猛然一變!陰森冷酷,“還是要辭官,挑燈立寨子啊!?”
&esp;曹慶熏這已經不是暗諷了,是明著罵!
&esp;撲戲就是相撲,也就是後世東瀛的國術相撲的最早原型。
&esp;隻不過在大宋朝,相撲是不穿衣服了
&esp;至於挑燈立寨子嗬嗬,隻有娼妓才會挑燈立寨!
&esp;這是把呂洪生從頭到腳侮辱了一個通透!
&esp;一點餘地都沒留。本來嘛,已經鬧到這個份兒上,行你不仁,也莫怪我不義!
&esp;王曹二人這回是下了死手,但凡是個要臉的,扭頭就得上吊去。
&esp;呂洪生本已經傻了,癡了。卻被王曹二人生生罵醒!
&esp;目無焦距,就這麽直勾勾的看著二人即不說話,也無動作。
&esp;差頭跑過來幫他提上褲子,披上袍子,他也不動不接。就那麽看著
&esp;開始的時候,心若死灰,可是漸漸的呂洪生嘴角上揚露出一絲詭異之笑!
&esp;這一刻的他,即不想罵回去,也不想躲閃。心中生出一個極為荒誕的念頭
&esp;他想找一個螞蟻窩最好是在一個無人可見的角落最好再給他無盡的時間
&esp;他會陪著那群小螞蟻們,一直玩下去!
&esp;而那蟻群之中,一定有王曹二人也一定有在場的每一個人
&esp;包括差頭兒和衙役
&esp;終於,呂洪生收斂笑意麵無表情。
&esp;轉身
&esp;陰冷野獸一般的目光掃過所有人
&esp;也讓所有人都心中一寒!!
&esp;穩穩邁步,折返大理寺中
&esp;不出意料,這件大醜聞,不需半日便會傳到城中的每一個角落,他呂洪生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esp;但是,此時的呂洪生已經不在乎了
&esp;回到衙門,呂洪生隻是簡單的換了一套官袍,便要出門。
&esp;差頭有點不放心自家寺丞,關心一問,“寺丞何去?”
&esp;呂洪生微微一笑,“上朝”
&esp;嚇的差頭兒一個機靈!卻是再不敢多說半句。
&esp;就這麽平靜的來到宮門前,還未到漏院(百官待朝的地方),便被呂師留和董閻良堵在了路上。
&esp;“走!隨我們去見相爺!”
&esp;呂洪生沒事人似的一怔,“不上朝了?”
&esp;呂師留拉著他,邊走邊道:“昨夜宮中傳旨,官家抱恙,近日無朝!”
&esp;“無朝....”呂洪生喃喃,卻是未及多言。
&esp;一路被二人拉著,到了張簡之的職房。
&esp;此時屋中除了相爺,還有董學臣和賈長德。一見呂洪生,賈長德迫不及待,“呂寺丞,且問你一句!王曹二人用的是活蛇還是死蛇!?”
&esp;卻是在場的人早就直到了大理寺的那一場大戲。
&esp;叫他過來,可不是關心呂洪生,而是要問清楚一件事!
&esp;那就是塞呂洪生褲襠裏的是活蛇還是死蛇。
&esp;呂洪生皺眉,坦言道:“死蛇”
&esp;“什麽!?”賈長德、董家父子聞言登時失望長歎,“你確定?”
&esp;呂洪生點頭,“確定”
&esp;“那就麻煩了”賈長德搖著頭,“看來王曹二人也非絕對的莽夫,還是知道輕重的”
&esp;“卻是無從下手了啊!”
&esp;死蛇和活蛇可是有大分別的,活蛇,那就是謀殺!是蓄意傷害!不管呂洪生有沒有事,舊黨都可以名正言順的借此拿人!一舉鏟除二人。
&esp;可是死蛇頂多算嚇唬嚇唬呂洪生,你能說他們什麽?失德?還是藐視禮數?都不是大罪。而且早上那一出,百姓都看著呢,明顯是呂洪生要坑人家沒坑成,反被將了一軍。那你能怪誰呢?
&esp;隻能說這個啞巴虧算是吃結實了。
&esp;此時董學臣做為長輩,得到這個答案也是極為失望,瞥了一眼呂洪生,“呂寺丞唉!!老夫本不想多言可還是忍不住要多說一句”
&esp;“一條死蛇,怎麽看不真切?卻是丟了咱們的臉麵啊。”
&esp;說完,坐了回去,再不言語,也再不管呂洪生的事兒。
&esp;賈長德也拍了拍呂洪生的肩膀,“別放在心上,你畢竟年青,有失穩重也在情理之中,下次多個心眼也就是了。”
&esp;說完,也坐了下來。
&esp;董閻良更直接,根本沒搭話,靠到張簡之身前,“相爺官家抱龍體欠安,將朝中實權交給東西兩府,卻是好事啊!”
&esp;得!人家更關心皇帝不上朝這個事兒。
&esp;而董學臣和賈長德也湊上前去,顯然大夥兒聚在這兒,不是為了呂洪生,而是官家的事兒。
&esp;呂洪生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依舊沒有波瀾。仿佛隻是一個早上,他就長大了,看透了
&esp;倒是兄長呂師留看不下去了,皺眉上前,“幾位死蛇不死蛇的且不說,王曹這般羞辱,就這麽算了!?”
&esp;三人一愣,董學臣苦道:“那不算了還能如何?這時動那二人,必落人口實的。”
&esp;“當下之計,自當以大局為重,依之前商定的計劃行事。先把工部拆解那才是正道”
&esp;董學臣一出此言,董閻良和賈長德自是附和。
&esp;聽的呂師留極盡吐血,熱血上湧正要爭辯,卻是呂洪生一把拉住了他。
&esp;笑看董學臣等人,“董樞密說的是自要以大局為重。”
&esp;說完,也開始討論起官家不上朝的事兒,自始至終再不提早上的事,好像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
&esp;這期間張簡之未發一言,卻一直暗中觀察呂洪生。
&esp;人還是那個人,隻是那雙陰氣不散的眸子卻好像變了一個人。
&esp;眾了商議了一會兒,製定了一些應對之策。
&esp;如今東府首相是張簡之,而西府樞密使名義上是張世傑。但是張世傑是太尉等於是身兼軍隊調度布防等實權以及軍官、戰略部署的政權。
&esp;兩方大權在握,是張世傑的榮耀,但也是累贅大宋朝忌諱武人的風氣一直都在,隻是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罷了。
&esp;皇權信任,不代表張世傑自己可以不知進退的獨占軍權。所以為了避險,一般情況張世傑對樞密院的事不會過問,等於是掛職樞密使。
&esp;西府的政務,自然而然的就是董學臣這個副樞密來掌管。
&esp;也就是說,官家這一病,東西兩府的實權都落到了舊黨手中,卻是方便不少。
&esp;今日相聚主要也是針對這一點,來安排餘下之務。
&esp;屬於籠統的提前準備,具體怎麽操作還要看局勢的發展。
&esp;所以沒過一會兒,張簡之就讓大夥兒各自散去了。
&esp;唯獨留下了呂洪生。
&esp;呂師留見此情形,皺眉不語,深深看了眼堂弟。猜想張相爺留他,多半就是早上的事,可能也是要壓一壓呂洪生的怒氣吧
&esp;等到所有人都走了,職房之中,又是剩下一老一小兩人。
&esp;呂洪低頭不語,很是沉默。張簡之伏案辦公也不急理會。
&esp;就這麽耗著足足過了一刻鍾。
&esp;相爺處理完手頭的事兒,放下筆墨,露出笑意。
&esp;“不錯”
&esp;呂洪生一愣,“老師說什麽?什麽不錯?”
&esp;張簡之,“你很不錯老夫還以為,經此大辱你會大叫大罵,或者來老夫這裏哭訴,請老夫給你出頭。”
&esp;呂洪生:“”
&esp;他不說話,張簡之也無所謂,“說說吧恨嗎?”
&esp;呂洪生抬頭,露出笑容,“恨”
&esp;“想報仇?”
&esp;“想”
&esp;“需老夫出手嗎?”
&esp;“不用!學生不能事事都靠老師提攜。”
&esp;“不錯”
&esp;這是張簡之第二次用不錯這個詞。
&esp;從文案之中,抽出一道公文,“可是你就算不用老夫幫忙也不行啊”
&esp;甩到呂洪生麵前,笑道:“雖然你還未正式拜師,可也算老夫的弟子了”
&esp;“動我張簡之的弟子,哪有那麽容易了結?”
&esp;呂洪生更是迷茫,拿起文書一看,目光驟然一凝!!
&esp;激動的站了起來!“老師!!這”
&esp;張簡之一擺手,止住呂洪的話頭兒,“不用多言本來這就是要給你的。”
&esp;“隻是你畢竟年青,升的太快,反而不美。加之官家在朝,也難通過。”
&esp;“現在好了,官家不管事兒了,也就容易了。”
&esp;呂洪生眼珠子都在充血!“老師我!!”
&esp;“下去吧”張簡之擺了擺手,輕描淡寫,“找你兄長,擬正式公文,明天就上任吧。”
&esp;“記住!!”張簡之麵容一肅!“你可以恨!但不能不服!”
&esp;“那是弱者之行,人家比你強,又有什麽不服氣的!?唯一要做的就是比他們強!強到他們怕!強到他們不敢正眼看你!”
&esp;呂洪生緊緊攥著公文,激動的渾身都在顫抖,那死人一般的眼神,似乎又多了一絲神采
&esp;那是期待是期待的神采!
&esp;向張簡之重重一禮,“學生明白了,學生謹記!”
&esp;說完,大步出屋!
&esp;到了門外,呂師留還沒走,顯然是擔心他才等在這裏。
&esp;見堂弟出來,整個人又不一樣了。急切問道,“相爺都說什麽了?你別放在心上外人不幫呂家,咱們兄弟自己找回這一辱!”
&esp;卻是呂洪生沒說話,詭異一笑,把公文塞到了呂師留手裏。
&esp;呂師留一看
&esp;嗡!!渾身一麻!手腳都在抽筋!!
&esp;那公文上寫著:薦大理寺丞呂洪生,兼錦衣衛副指揮使!主理稽查尋城之外衙諸政。
&esp;呂師留整個人都是懵的!
&esp;隨之又想通了諸多事務
&esp;一拍大腿,“難怪!難怪了!!”
&esp;“難怪蜀王被革職之後,多少人盯著錦衣衛的高職相爺都未有動作。原來原來相爺這是一直為你留著呢?”
&esp;“你你可真是深得相爺厚愛了啊!”
&esp;厚愛的呂師留都有點妒忌了。
&esp;呂洪生還是不說話,陰覺的很,心中卻是暗笑,錦衣衛錦衣衛啊!
&esp;錦衣衛即使是外衙的那些精兵強將,也比大理寺那些草包強上一萬倍!
&esp;如今皆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能做很多事真的是很多很多事!
&esp;接下來數日,朝堂內外,可謂突然安靜了下來。
&esp;呂寺丞當街露腚的八卦沒傳幾天,就漸漸散去了
&esp;倒不是這樁八卦不美,而是另有原因。
&esp;一來,有百姓盛傳,最近大理寺暗中抓了不少人,都是教改出來之後亂傳風言的。百姓有些忌憚
&esp;二來那位呂寺丞不但還有臉活著,而且還活的挺好,不但繼續打坐大理寺,而且還升了錦衣衛的副指揮。
&esp;這讓百姓更為忌憚。慢慢的也就沒人敢再說那事了。
&esp;而且昨天朝中又傳出來一樁大事,即官家久病不朝之後,工部再遭舊黨重創!
&esp;有朝官上奏,將工部除軍屬工坊之外的銅鐵冶煉、民船製造、已經民間營造等二十八監,劃歸民坊!
&esp;近三萬工匠,由官籍轉為民籍
&esp;此事一經提出,居然通過了。聽說王侍郎、曹侍郎等朝官也有反對,可是畢竟勢單力薄。最後還是沒能阻止。
&esp;如此一來,最大的影響就是鬧的沸沸揚揚的蒸汽機項目,卻是沒法展開了
&esp;你想吧工部名下匠人,一共就四萬來,現在一下砍去三萬,剩下那點人,還為炮坊、船坊這些重要工坊。本身任務就不輕,哪還有時間搞什麽蒸汽機?
&esp;百姓們暗自議論,這是舊黨針對王曹二人的手段,這麽一弄,蒸汽機沒法搞,自然也不需要學堂教改。
&esp;百姓們都罵,舊黨沒一個好東西!卻也是敢怒不敢言。
&esp;誰讓人家是官呢,自古以來,民不與官爭。這是鐵一般的真理。
&esp;說白了,民情可借,也容易。民怨可見,也常見。但民怒之勢非傾覆王朝而不可為之。
&esp;老百姓隻是過日子,吃一吃瓜。
&esp;還不敢與官鬥。
&esp;總之,這一局王曹所代表的新銳勢力,大敗無歸!
&esp;幾乎失去了翻盤的可能,百姓們甚至已經對教改絕望了
&esp;然而,誰也沒想到,會有轉機,而且來的這麽快!!
&esp;有一個叫沈福海的商人,看準時機,找到了王仲林。一張嘴就是把蒸汽機給我,我能用他掙大錢!!
&esp;條件就是我出錢,給你辦小學、辦初學,辦技工學堂!說白了,就是這個商人要用他的錢替王侍郎施行民間教育!
&esp;結果王侍郎連磕巴都沒打,拍板決定與沈大商人合作。
&esp;這可就有意思了。
&esp;蒸汽機可是工部的蒸汽機,工部又是朝廷的工部。也就是說,蒸汽機是官產。王仲林膽子再大,敢把官產賣給一個商人?
&esp;他不想活了嗎?
&esp;然而有意思的就是這裏。王侍郎還就賣了!而且不管誰來,不管到哪兒,你都挑不出來理!!
&esp;朝堂之上
&esp;“王仲林!你大膽!你可知王法何在!?”
&esp;王侍郎抄著手,眼皮都懶得抬,問了暴怒的董閻良一句,“王法我哪犯法了嗎?”
&esp;董閻良:“你無恥,竟還要詭辯!”
&esp;賈長德則道:“別演了,你與那沈福海之間的勾當,已然天下皆知,難不成王侍郎還要詭辯不成?”
&esp;“哦”王仲林恍然,“原來是這個事兒啊對啊咱是和那商人有約定啊我把蒸汽機交給他來造了啊。”
&esp;“你!!”
&esp;賈長德和董閻良都無語了,“你還有臉承認?”
&esp;“嘿!?”王仲林不幹了,“特麽你們那也叫嘴?說我詭辯不認的是你們吧?老子認了,又特麽說咱沒臉?”
&esp;“”
&esp;“”
&esp;賈長德和董閻良竟無語已對
&esp;這時呂師留出麵了,兩個廢物!特麽吵架都不會還能幹點啥?
&esp;搶前一步,“好!既然你承認了,那王侍郎就算準備好接受王法之治了唄!?”
&esp;你看看我!直擊要害和他廢什麽話!?
&esp;卻不想王侍郎一挑眉,“那咱們可得說說了,賣給沈福海蒸汽機不假,可是觸犯了哪條王法,你倒是說說?”
&esp;嘿?呂師留也氣的不輕,還狡辯?
&esp;“你將官產私售,還不是犯法?”
&esp;王仲林,“我沒官產私售啊”
&esp;呂師留:“蒸汽機就是官產!”
&esp;王仲林登時臉色一板,“呂門下可不敢胡說,你要侵吞民財嗎!?”
&esp;“我”呂師留沒噎死!
&esp;王仲林逼前一步,“蒸汽機什麽時候成官產了?”
&esp;“你!”呂師留也無語了,”蒸汽機就是官產!“
&esp;王仲林再逼上一步,“發明人是王五郎、亦思馬因等人”
&esp;呂師留咆哮,“他們發明就能算他們的私財了!?這是什麽謬論!?那你工部匠人誰造的東西,就算是誰的私產了?”
&esp;王仲林一點都不著急,“當然不算私產”
&esp;呂師留,“那你還狡辯!!”
&esp;王仲林,“可王五郎、老亦他們不是工部的人啊人家是致知院的院士啊!”
&esp;呂師留:“”嚓有這事兒嗎?他不知道啊。
&esp;強撐氣場,“致知院那也是大宋的致知院!不算公產嗎?”
&esp;王仲林,“真聰明,致知院什麽時候是公產了?那是寧王的致知院呀。”
&esp;一攤手,“咱得講理吧?你們說!是不是寧王辦的致知院!朝廷何時?何地!?由何人給致知院發過官方的文書,又有哪條宋律,承認致知院是官屬機構了?”
&esp;呂師留:“”
&esp;完蛋!他也被噴懵了,也無言以對了。
&esp;王仲林這句把大夥兒都問住了,這特麽是個問題。
&esp;官方從來沒說致知院是大宋的正式機構
&esp;不是式式機構,那蒸汽機就算是公產,也是人家致知院的公產跟朝廷有個屁的關係?
&esp;一個個抓耳撓腮,讓王仲林一個人就給ko了。
&esp;不過也有明白人,董學臣畢竟在朝幾十年了,這點陣仗還難不住的。
&esp;上前一步,期間還瞥了一眼啞火的那三位。心說一群廢物。這都搞不定?
&esp;“不對!”朗聲嗬斥,“王侍郎說的不對!完全是歪曲事實!”
&esp;一臉正氣道:“致知院,就是大宋公產!就是朝廷所屬!!”
&esp;“哦?”王仲林挑眉,“那董樞密說出個道道來唄?”
&esp;董學臣怕你這個?“我來問你,致知院耗資巨萬,哪來的!?”
&esp;眾人一聽,登時眼神鋥亮,董學臣說到點子上了!
&esp;“那麽多獎賞院士的真金白銀,可不是寧王的私產吧!?那是朝廷的錢!”
&esp;“對!!”
&esp;“對!!對!!”
&esp;“董樞密高見!”
&esp;“董樞密說的有理!那都是朝廷的錢!花朝廷的錢還說不是朝廷的公產!?”
&esp;霎時之間,舊黨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都來了精神。
&esp;反觀王仲林,皺眉覺吟,一旁的曹慶熏動都沒動,懶得動!
&esp;隻聞王侍郎道:“好像是這個麽個道理哈”
&esp;“可是敢問董樞密,這麽多錢直接交給致知院了?”
&esp;董學臣看傻子似的看著王仲林,“那自然不是!”
&esp;不廢話嗎?送那些錢的時候,扶桑這邊還不知道有致知院這個個玩意兒呢!
&esp;“致知院所用,乃是祥興六年自扶桑萬裏海運到巴蜀的數萬斤黃金!可是不管怎麽說,那都是從朝廷撥出去的銀錢!”
&esp;“哦”王仲林點了點頭,蹦出一句,“那你們得找璐王去啊致知院是不是公產他說了算,你說了不算啊?”
&esp;“我”
&esp;董學臣沒氣死,我特麽找什麽璐王?我打得著璐王嗎!?
&esp;“璐王遠在萬裏之外,你是何用意?”
&esp;結果王侍郎一攤手,“那就沒辦法了這事兒還真就璐王才能說了算。”
&esp;“你想啊致知院剛辦沒多久,寧王就來扶桑了,雖然許諾了不少銀錢給院士們,可大多沒兌現他走之生,是璐王辦的這些事兒。”
&esp;“那誰知道璐王是以他個人的名義捐助的,還是以公家的名義撥款呢?”
&esp;董學臣氣樂了,“個人名義?哪來的個人名義?”
&esp;“喲!”王仲林撇嘴,“那可說不準,沒準就是璐王貪汙的呢呀!這麽說璐王要反啊!”
&esp;我噗!!!
&esp;董學臣一口老血就噴了出來。
&esp;特麽的,好特麽有道理,他也無言以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