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閑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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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p;優秀的不是民族,而是文化!

    &esp;趙維此時已經站了起來,麵對台下的各族百姓,鏗鏘有力。

    &esp;“優秀的民族有很多,能夠延續至今,哪一個民族不是曆盡風雨?哪一個民族不是艱苦卓絕?哪一個民族又不優秀!?”

    &esp;“如果隻看輝煌,那漢人,無疑是輝煌最多,延續最久,且一直站在頂峰的民族!”

    &esp;“是因為漢人比別人優秀?本王不這麽認為。漢人之中也有敗類,蒙人之中也有勇士!”

    &esp;“任何民族都有其優秀的品質,無分高下。”

    &esp;“漢人能持續輝煌的原因,不是民族優秀,而是文化優秀。”

    &esp;“我們的祖先,創立了儒家,創立了法家,創立了道家,還改良了釋家。”

    &esp;“這些寶貴的文化財富可以讓漢人在低潮之時不至絕望,可以在絕境之中指引方向。所以,漢人才能夠在一次次犯錯之中自醒,在一次次危難之時堅強!”

    &esp;“可以一次次重生,曆百死而不僵!”

    &esp;“那麽文化是什麽!?”趙維話鋒一轉,“文化不是血脈,不是膚色,更不是哪個民族比另一個民族更有優越感!”

    &esp;“無論你來自哪裏,無論你的祖先是誰,你隻要真正認可了華夏文化,知禮儀,明德行,那你便是我華夏之傳承!”

    &esp;“禮儀之大,故稱夏!服章之美,謂之華!”

    &esp;一番陳詞作罷,全場無聲。

    &esp;良久,終有人驟然嘶吼:“說的好!!”

    &esp;隨後,似是整個食鋪都被點燃,無論漢人,還是其他人,紛紛拍桌而起,高聲唱好。

    &esp;氣氛瞬間沸騰,這個道理講的,讓人痛快。

    &esp;唯獨忽必烈四人,怔坐當場,好不尷尬。

    &esp;南哥兒更是小女人情緒爆棚,咬牙切齒,“死趙維,又讓他蒙混過去了!”

    &esp;不是南哥兒酸,實在是,這家夥太會取巧,居然偷換概念,用文化置換了民族。

    &esp;這招兒這招兒當然管用。

    &esp;別管漢人怎麽樣,如今這個時代,可是全世界都吃漢文化這套的。

    &esp;你想啊,在場的這些民族,有一個算一個,不是對漢文化推崇,要麽就是幹脆由漢文化衍生而來。

    &esp;比如:

    &esp;殷人,讓趙維忽悠成殷商後裔了。

    &esp;東瀛人,那是徹頭徹的從唐朝開始學中原。

    &esp;遼人、金人,這更不用說,開始還算有點自己的文化,可是後來都向漢文化靠攏了。

    &esp;包括蒙古人,也是如此,忽必烈就是頭號漢粉兒。

    &esp;至於阿拉伯人和白人,他們比這些漢文化衍生的民族更推崇漢文化。從漢朝到元朝,一直是明的擁躉。

    &esp;那些大食和威尼斯的商人,哪個不把化、中原商貨捧到了天上?

    &esp;所以,趙維這招著實管用。

    &esp;南哥兒苦笑著拉了拉忽必烈,“皇爺爺,搞他!不然要輸啦!!”

    &esp;卻不想,忽必烈深意滿滿的一笑,“輸了就輸了吧!”

    &esp;說完,起身出了食鋪。

    &esp;等到趙維跟上來的時候,本來挺驕傲的,怎麽樣?陰我?沒得逞吧?

    &esp;卻不想,忽必烈來了一句,“原來,這才是你的融合之道!文化?嗬嗬,有點意思,朕記下了。”

    &esp;“嘎!?”

    &esp;趙維差點沒噎死,半天沒反應過來。

    &esp;啥意思?我是不是上當了?

    &esp;憤憤咒罵,“奪筍呐?”

    &esp;“哈哈哈!!”忽必烈放聲大笑,很是得意,“小兔崽子,和朕鬥?你不是不告訴朕嗎?”

    &esp;趙維:“”

    &esp;“走吧!”

    &esp;忽必烈心滿意足的向城外試驗區行去,隻是在趙維看不見的角度,才漸漸放下笑臉,愈發凝重。

    &esp;是的,忽必烈的內心是高興不起來的,他以小道算計了趙維,可於大道卻輸的徹頭徹尾。

    &esp;文化!好一個文化!

    &esp;老爺子不得不承認,趙維的格局比他還要大。

    &esp;而這不單單意味著,他的大元輸了民族融合這一陣。更意味著,與這樣的大宋為敵,前途堪憂。

    &esp;忽必烈不得不承認,他的大元是做不到大宋這個地步的。

    &esp;在中原,僅僅就是蒙漢關係,就堪稱難題。

    &esp;以往蒙元勢強,漢人受到壓製,還顯現不出。

    &esp;可是,一旦蒙古人受挫,比如在扶桑的連敗傳回中原,漢人立馬就不安分,如今的起義、反叛比十年前還要多。

    &esp;這也嚴重的拖慢了忽必烈的節奏,很多時候,心有餘而力不足,便是如此原因。

    &esp;接下來,參觀試驗區,老爺子明顯話很少,隻是走流程一般,挨個試驗室看過來。

    &esp;不過,最後看到那艘已經快完工的鐵甲大艦時,忽必烈也由衷的震撼了一把,對趙維說了一句,“著實震撼!”

    &esp;對此,趙維有點意外。

    &esp;說實話,當初之所以讓真金看鐵甲艦,抱的是擊潰真金信心的目的。

    &esp;無他,這個人是要接忽必烈的班的,他如果生出宋朝不可戰勝的潛意識,那以後的宋元之爭也就沒有懸念了。

    &esp;另一個目的,也是展現實力,逼著元人來和談,得到更多的國家利益。

    &esp;但是,一艘鐵皮船而已,能唬住真金,卻一定唬不住忽必烈。這種打了一輩子仗的馬上君王什麽沒見過,還不至於心性如此之差。

    &esp;能讓他當著趙維的麵說出“著實震撼”,趙維怎麽可能不意外?

    &esp;深深的看了忽必烈一眼,覺得老爺子似乎心事重重,在猶豫著什麽。

    &esp;回到館驛,忽必烈一個人在房間裏呆到臨近黃昏,中午是水米未進。

    &esp;直到晚上,阿丹和真金實在擔心,未稟直入。

    &esp;隻見老爺子怔怔的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新崖山。

    &esp;見二人入覲,率先開口,“昨夜卻是沒注意,這裏日夜都是這般繁榮嗎?”

    &esp;真金艱澀的點了點頭,“是。”

    &esp;“唉”忽必烈長歎一聲,卻是笑了,“好一個強敵!平生僅見之敵啊!”

    &esp;苦笑回頭,看著真金和阿丹,“朕後悔了,當初不應該放他出大都的。”

    &esp;二人皆是無言,也不知道怎麽勸慰。

    &esp;還是那句話,大元現在太被動了,很難翻盤了。

    &esp;而二人不勸,卻是忽必烈自己來勸,憂傷之色一閃而逝,“怎麽?泄氣了?大可不必!朕也隻是說說,總會有出路的。”

    &esp;二人一聽,還不如不聽,心中駭然,總會有出路?那就是現在還沒出路。

    &esp;原來,您老到現在還沒對策呢?

    &esp;不敢多言,隻能順其言而行。

    &esp;真金作揖道:“那是自然,父皇威震天下,定可轉危為安。”

    &esp;忽必烈似乎對太子的恭維沒興趣,吩咐阿丹,“轉告那小子,朕還不急著和他們談,先等著吧!”

    &esp;“好不容易來了一個新奇所在,朕還想多走走,多看看。”

    &esp;忽必烈就是忽必烈,即使山窮水盡,也依舊霸氣不減。

    &esp;這不是在和宋廷商量,而是通知。

    &esp;好吧,其實是還沒想好怎麽談,要給自己爭取一點時間。

    &esp;接下來一個多月,忽必烈根本就不提和談這個茬兒,還真就走走看看了。

    &esp;有時是趙維和南哥兒陪著,有時根本用不著趙維,想起哪就去哪,隻帶南哥兒一人。

    &esp;老爺子也是奇葩,有的時候,逛街能逛一天;有的時候,坐在新崖山港的小山包上看著船來船往,又是一天。

    &esp;期間,還強烈要求趙維帶他去昌寧城,也就是奇布查的一座城,溜達了一圈兒。

    &esp;要不是瑪雅的城池普遍離的太遠,老爺子還想去一趟科潘呢,這可把大宋相公們的耐心都磨平了。

    &esp;“他到底要幹什麽呢?”王仲林徹底急了。

    &esp;“今天跑到運河工地上去了,要不是我攔著,差點拆了一台蒸汽機水泵。真當這是他自己家了啊!”

    &esp;“嗬嗬!”曹慶熏笑了。

    &esp;“你那算什麽?前幾天,人家鑽胡同鑽了一天,還找了個殷人老太太聊了一下午。弄的人家老太太一門問他是哪家的老漢,原配還在不在,要不要續弦。”

    &esp;“噗!”大夥兒都笑了。

    &esp;江鉦追問:“那他都和人家老太太聊什麽了?”

    &esp;隻見曹慶熏一瞪眼,“聊什麽?什麽都特麽聊了!那老太太把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就差沒把我的戶籍製度抄本書給他了。”

    &esp;“哈!”江鉦幹聲大笑,矛頭直指趙維,“我說寧王殿下啊,你可不能再由著他性子來了!”

    &esp;“我就想不通了,他是什麽打算?就這麽在咱們這裏住下了?”

    &esp;“哦,和著他不提和談,那就一直拖唄!住個三年五載的,那宋元還打不打?他家裏麵也緩過勁兒來了吧?”

    &esp;對此,趙維也是無語,對於忽必烈最近的舉動,他也摸不著頭腦。

    &esp;你說他在刺探敵情吧?還真不是。

    &esp;刺探也刺探點重要的敵情不是?可老爺倒好,隻關心那些雞毛蒜皮的小地方。

    &esp;什麽民生啊,船務啊,殷人什麽工資待遇,漢人什麽工資待遇之類的。

    &esp;對於江鉦的埋怨,趙維也是理虧,“明日,本王去催催”

    &esp;館驛,忽必烈房中。

    &esp;老爺子最近仿佛十分喜愛新崖山的景色,在外麵一切如常,這看那看,但是一回到館驛,窗外的景色似乎就成了唯一的興趣。

    &esp;有時,一站就是一個時辰。

    &esp;此時,阿丹和真金又來敦促老爺子用飯。

    &esp;卻聞忽必烈道:“不吃了,沒味口。”

    &esp;吩咐阿丹出去,獨留真金。

    &esp;“一會兒你去通知趙維,明日便開始和談吧!”

    &esp;真金一振,“父皇已有應對?”

    &esp;忽必烈沒說有,也沒說沒有,卻是把目光從窗外移開,直視真金。

    &esp;“兒啊,朕對你很失望。”

    &esp;真金一黯,緩緩低下了頭。

    &esp;“孩兒孩兒確實不應該來宋地求醫。”

    &esp;不想,忽必烈搖頭,“你來此求醫,朕不怪你,那是南哥兒任性。”

    &esp;“那父皇”

    &esp;忽必烈甚是失望,“原來你到現在還不明白?”

    &esp;“朕失望的是,你原本打算北歸,可是看了趙維給你的那件東西,卻是改變了主意。”

    &esp;“我”真金語塞,終於了然。

    &esp;隻不過,他無法辯解。

    &esp;而忽必烈眼光陰沉,“我的兒啊,你不光輸了膽氣,還輸了大義,為一已之私,至大元於窘境。”

    &esp;“你說,朕該不該失望!?”

    &esp;真金的心直往下沉,良久方道:“原來原來父皇一直對孩兒有怨氣!”

    &esp;忽必烈,“不該怨嗎?你若不顧趙維給你看的東西,決意北歸,朕也不會在此。”

    &esp;,

    &esp;感謝“書友201703054516450”的萬賞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