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冤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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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必烈掐著手指頭一算....

    嗯,從踏上千島城那天開始算起,好像也就一個月。

    可這一個月過的怎麽就那麽結實呢?一點都沒耽誤。上來接受城池、平定晉王之亂、然後...

    丟了四個他最有用的臣子!

    張弘範、史權、伯顏、阿術!原來可都是嗷嗷叫的和大宋朝勢不兩立。

    可現在...別管出於什麽立場吧。一個個讓張簡之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老爺子很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太容易了...攤上這麽一個相爺,當皇帝也太容易了!

    難怪宋廷那邊擺個熊孩子就能蒸蒸日上,我忽必烈要是早有這麽個人,得省多少操勞?

    不過,以前沒有,以後卻是不能讓相爺吃幹飯不幹活的,你不是在我身邊了嗎?朕還有很多事要做啊...

    比如統一大蒙古,比如攻略歐羅巴。反正不能讓張簡之閑著便是。

    在趙維接班之前,可得好好利用,不敢浪費!

    至此!元朝與大宋議和之務,基本完成了過度。朝中再無反對之聲!盡管伯顏和阿術依舊卯著勁兒,大有臥薪嚐膽之誌。以求將來與大宋秋後算帳。

    可是他們也不想想,自家女眷都嫁過去了...就大宋那群老硬幣,沒相爺那麽多陰招兒,可也沒少學。分分鍾把自家女兒、孫女,變成他們抗宋道路中的絆腳石。

    時間還長,潛移默化。這兩位基本掀不起什麽浪花來了。

    總體上來說,元朝沒什麽變化,不與大宋爭鬥,卻依舊敵人不少。沒辦法,這是一個以武立國,以武存世的帝國。有對手就有動力,反倒是好事。

    隻是由於相爺的加入,使元朝不似從前那般隻知猛衝,而不知固本。相爺帶給大元最大的改變就是,穩紮穩打。即兼顧民生財稅,又能不失進取之銳氣,朝中上一無不拜服。

    連伯顏阿術也開始慢慢的對其轉變觀念,從恨的要死,到真心服氣,再到...指向打哪兒!

    以往的朝中文臣於二人來說,那就是冤家!要糧要兵要錢,那叫一個費勁!跟刨了他們家祖墳似的!

    可到了相爺這裏,要啥給啥,相爺總能想辦法給他們解決後顧之憂!甚至他們想不到的,相爺都幫著想到了。能不舒服嗎?能不服氣嗎?

    自至元二十六年開始,也就是宋曆祥興十一年起,元朝也迎來了一個飛速發展的契機。

    宋元兩朝,皆已驚人之勢,將這個世界遠遠的甩在身後。

    ....

    ——————

    祥興十一年二月。有別於扶桑的熱火朝天。巴蜀之地依舊是那般清山俊逸、綠水天國的景色。

    釣魚城護國寺正前方有一塊釣魚台,乃是一塊探出山崖的石台,在此可俯瞰兩江,以及合川美景。

    璐王趙曄此時就蹲在石台上,支著下巴,無聊到爆炸!

    “日嘍你個哈媽皮喲!老子要下山!老子要錘了重慶的頭!管我嘛!”

    好吧....在這一呆就是六七年,華曄都不知道官話怎麽說了,張嘴就是川音....

    張鈺、王立離他不遠,就在曬穀場的石板上乘大字行攤開...

    偏頭看了一眼趙曄,都懶得搭理他。

    他們也想錘了重慶,也想找點事幹。但是....他娘的,上麵沒動靜啊。卻是隻能想想。

    而趙維在那接著罵,“趙維郎個瓜皮!倒是巴實地很!又是教改....又是打仗又是造蒸汽機勒。撒子時候讓老子也去爽一哈嘛!”

    正吐槽著,突然腦袋一沉!從手掌心劃下去,差點一頭栽山崖下麵去。

    “船?”

    一聲驚叫:“船船船船船船!!郎個多地船喲!!”

    嚇的張鈺和王立,一個激靈挺身而起,順著趙曄所指看去,哦去!!

    還真是郎個多地船!

    足有上百艘江船,逆流而上,從重慶府方向浩蕩而來!

    啥情況?鐵穆耳打過來了?不能啊?

    別說他有這個心思,就是說夢話漏了點風兒,錦衣衛也報上來了啊。

    “走!去看看!”

    把三人興奮壞了!別管是來幹嘛的,可算有事兒幹了。

    一溜煙兒的奔下南水軍碼頭。等他們從山上下來,跑到碼頭,正好船隊也已經開始靠岸。

    趙維皺眉一看....有點失望,是宋船。神臂城那邊過來的。

    隻是這船上...

    “誒....張帥...你看那船頭上站的像不像趙維?”

    張鈺好好瞅了幾眼,“好像是...還有文相爺!可寧王身邊兒那是誰啊?”

    趙維身邊還站著好幾個,張鈺一個都不認識。

    而趙曄一看....差點沒蹦起來!“哈媽皮!郎個是趙維他老漢兒!”

    還有江鉦....

    趙曄心裏咯噔一聲兒,怎麽都回來了?事前還沒打招呼,出大事兒了?

    急忙令人放跳板,接人下船!

    趙維這邊有新爹在,自然不能造次,讓趙與珞走在前麵。成王殿下還特意端著點架子,畢竟張鈺、王立和他都不熟。

    結果趙曄,一步衝上來,越過趙與珞,奔著趙維就去了。

    “趙維!出撒子事嘍!?”

    沒把趙與珞閃一個跟頭,這孩子以前不這樣兒啊...

    文質彬彬,年青一輩第一才子,第一榜樣。怎麽.....怎麽這麽野了呢?

    趙維也沒想到這貨這麽瓜!愣神搖頭,“沒事兒啊?”

    可是趙曄哪肯信?人都下來他也看清了,可不光趙與珞、江鉦,扶桑那邊四五品的中級官員也有不少!剩下的都是年青官員。個個穿朝服。這要不是出大事兒。都回來幹啥?

    把趙維拉到一邊,“郎個....”

    趙維聽不下去,“你特麽好好說話!”

    “哦!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扶桑出大事兒了?要不....都回來做甚?”

    “噗!”趙維笑了,“你是不是盼著扶桑出點啥事啊?”

    見那邊親爹已經和張鈺等人碰麵,暫時不管趙曄,趕緊過去互為引薦。

    要說兩邊都是名震一方的人物,隻是從未謀麵。

    張鈺很是惶恐,上禮奉上。連連稱讚成王、與江鉦之勝名遠播。

    對此,趙與珞和江鉦相視一笑,卻是無奈搖頭。

    張鈺表現如此客氣,二人也是心知肚明,從官職上來說,兩人都比張鈺大。受這一禮也屬應當。

    但是,這一禮還真受不得....

    二人不著痕跡的往旁邊一讓,“張將軍此禮,萬萬使不得。”

    “我二人此來,主要還是蜀地缺官少將,恐難當大任。遂尊皇命前來輔佐張將軍...怎能受此禮數?”

    張鈺一愣,隨之更是惶恐,“這怎麽使得,鈺乃一屆武夫,蜀中置製,怎受得起成王與江帥的這般捧置。”

    兩邊都在客氣,把迎接的蜀將以及趙曄都搞得有點懵...

    這演的是哪一出?趙曄捅了捅趙維,“你們回來到底幹啥的?”

    趙維也不做答,咧嘴一笑,突然一嗓子,“四川置製使張鈺聽旨!”

    張鈺一怔!馬上拜倒,“臣張鈺接旨。”

    隻見趙維自袍袖之中取出錦軸詔書,“天佑神洲,祥興昌順,詔曰:”

    “四川置製使張鈺,躬身社稷、生死不顧!”

    “經略巴蜀數十載,心係天下,仁孝無雙!”

    “身陷囹圄而知忠!”

    “命懸萬刃而知義!”

    “使中原尚存宋土也,功蓋四海,乃天下萬民之表率矣....”

    “然,知卿之功而不得見,聞卿之名而不得促膝於臥榻!歎矣....”

    “遂乃告宗寺、請祖靈之訓,得天告旨:”

    “君玉臣名無所服眾...”

    “敕封漢中郡王爵祿!開府設儀,方平臣心民願!天命矣。”

    “望吾卿君玉,承先王之誌,揚我社稷之威!”

    “欽此!!大宋皇帝詔、祥興十年秋。”

    “.....”

    “.....”

    聖旨傳罷,滿場寂靜!

    張鈺半天沒反應過來....

    直到趙維走上前來,低首調笑,“漢中王....還不接旨?”

    此言一出張鈺老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臣...接旨!”

    “臣.....何德何能!?蒙此隆恩?”

    卻是趙維親手將之攙扶而起,“張帥若無此德,天下還有誰能有此德?”

    把聖旨交到張鈺手中,在眾人呆愣的目光下,趙維探手入袖又抽出來一份聖旨。

    “王立、謝明、冉安國......接旨!”

    王立那幫蜀將也是一怔,啥意思?還有我們的份兒呢?

    當然有!大宋不能忘記每一份付出...這趟回來,所有蜀將和留守中原的將領官員都有封賞。

    連釣魚、神臂、淩霄、青居等六山城所轄之民,也有關照。這些在大宋最危機時刻依舊不離不棄百姓,朝廷不能忘了他們。一律免賦五年。

    總之,這趟回來,有一個算一個,該封的封、該賞的賞。

    唯獨沒趙曄什麽事兒?

    把趙曄給急的啊,日你個哈媽皮喲!誇我兩句也行啊?

    最後實在沒忍受,“我的呢?”

    趙維,“你的什麽?”

    趙曄,“就一點賞賜都沒有唄?”

    趙維一琢磨,“放你回扶桑和老婆團聚算不算?”

    “算!”趙曄也是好哄,這就知足了。

    結果趙維嗬嗬一笑,“等著吧...”

    看向張鈺,“咱們這個漢中王,還有名無實啊....”

    張鈺嘿嘿笑著點頭,確實....

    漢中王是封了,可是漢中還在元人手裏呢。

    那邊趙維道:“所以得把漢中拿回來才行啊....”

    張鈺一振!“終於要開打了嗎?”

    趙維想了想,“算是吧....”

    趙曄一聽,“什麽叫算是吧?打就打,不打就是不打!算是到底是打還是不打?”

    那邊江鉦接過話頭,“還真說不好打還是不打....這得看阿難答識不識時務。”

    “什麽意思?”張鈺、趙曄都沒聽太懂。

    卻聞江鉦道:“忘了說了....”

    一指趙維,“隆重介紹一下,這位!”

    “即將成為大元朝的駙馬,忽必烈老爺子的皇位繼承人...未來的大元皇帝。”

    “什麽玩意!?”大夥兒下巴沒掉下來。“殿,殿帥玩笑了吧?”

    “嗬嗬...”江鉦幹笑,“還真不是玩笑.....還有一個事兒。忽必烈為了招這個駙馬爺....把川陝都割讓給咱們了。”

    如今就看阿難答識不識趣,願不願意乖乖交出來了。

    “.....”

    “.....”

    大夥兒都懵了!心說你們在扶桑到底幹啥了啊?

    不是說教改鬧的挺凶的,還把趙維關起來了嗎?怎麽一轉眼...又成這個局麵了?

    心裏有一萬個問題要問趙維。

    可惜....成王殿下卻不給他們這個機會。

    來了句,“不是什麽大事兒!以後慢慢道來!”

    “走!”拉上趙維就走,“帶我去見孫兒!”

    好吧!什麽阿難答,什麽川陝的...這些倒嚼的破事算事兒嗎?

    什麽事兒比我看孫子更重要。

    就這麽強拉趙維直奔山上,卻是苦了江鉦,和文天祥。被趙曄和張鈺拉住,立刻!馬上!把經過說清楚。

    當聽完忽必烈議和的詳細...

    把趙曄氣的啊!“哈媽皮!他都快娶仨了!我才一個!上哪說理去?”

    趙維倒是什麽都不耽誤...

    另一邊,趙維帶著趙與珞,尋著記憶來到帥府後院。

    如今,原本熱鬧的那個小院隻剩一對母子....

    山下那麽大動靜,戴西婭不可能不知道,隻是身為女人,又心懷忐忑,不敢下山相迎。隻能倚在院門前,焦急的望著....

    手掌則是緊緊的攥著一支小手....

    那是已經六歲的趙鼎,卻是不知娘親到底在等誰。

    終於....當趙維和趙與珞出現在遠處。黛西婭終於忍不住淚水,朦朧的雙眼。

    胡亂整理了衣裙,僵硬身子拉趙鼎上前....

    離的老遠便已經大禮拜下,“妾身戴西婭,見過家翁...見過夫君。”

    說著話,還讓趙鼎依照她教了無數遍的禮數給沒趙維和趙與珞磕頭。

    把趙維眼珠子沒瞪出來。哦操!你幹啥?跟誰學的這麽隆重?

    其實...主要還是趙與珞的問題。

    戴西婭畢竟算是“胡女”又聽說成王屬於那種舊派文人,她和趙維的事兒又沒經過父母之命。

    所以戴西婭難免有點忐忑,怕公公不喜歡。

    再加上趙維一走就是六年!期間連封書信都沒有。又娶了王妃,生了孩子。換了誰也得心裏打鼓。

    但在趙維這卻不是這麽回事,他這六年不回來,不來信,那是有原因的....

    一來太忙,哪有工夫回來?二來....黛西婭還有一層細作的身份呢!趙維不敢跟他過多往來。隔著大洋,一封信還得穿山越林走敵境的。

    萬一有個閃失怎麽辦?被忽必烈截去了從中看出一些端倪怎麽辦?那阿丹就危險了。

    可是這敗家娘們兒給我來這麽一出....

    上眼藥唄?

    趙維馬上預感到要不妙!

    果然....趙與珞一見戴西婭跪在那...一邊往前迎,一邊皺眉。

    啥情況?這麽生分的嗎?混蛋兒不是一直說這個兒媳很直率嗎?

    因為見我緊張了?緊張個啥?老子續弦都是娶了殷人,還差你這一個了?

    那好吧....得化解尷尬啊...

    一偏頭就看見麵露驚恐的趙維了,心說混蛋小子,活該你倒黴。

    猛的掄起巴掌就甩了過去!正招呼在趙維後腦勺!

    “敗家的東西!對人家母子虧欠多少?心裏沒點數嗎?”

    趙維:“.....”

    我就說吧?冤死我了!

    戴西婭也看懵了,和....和趙維說的家翁,有點不一樣呢?

    好特麽解氣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