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那咱保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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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琥用了非線性的敘事結構。

    這種剪輯方式自電影公民凱恩首創之後,迅速被一眾導演奉為圭臬。

    比如諾蘭大神,非線性敘事已經成為了他的標簽。

    其實非線性敘事也不是什麽高端的技巧,就像水滸傳,就是典型的非線性敘事。

    但是這事用到電影上來可還沒到100年。

    優點大家也清楚,打破時間隔閡,隨著劇情推進讓觀眾有種恍然大明白的感覺。

    但是缺點照樣明顯,故事會因無數的閃回變得瑣碎,給人一種故弄玄虛的感覺。

    其實電影中有很多細節都被這種獨到的敘事結構給忽略掉了,以至於有些觀眾看的一頭霧水。

    很多電影適合二刷,才能讓其中的伏筆一一的呈現。

    這樣的電影大多受製於篇幅,就像紮導的守望者和江文的邪不壓正,但是很少有觀眾會進入影院觀看一部電影。

    觀眾是來看故事的,不是陪導演解密的。

    什麽隱喻、細節,都是在故事完美呈現之上的增彩環節,不能彌補電影本身的不足。

    殺生中就有很多的隱喻。

    就像片名。

    名為殺生,幹的也是謀殺的事,故事的起源卻是一個人人羨慕生存,以長壽聞名的長壽鎮。

    在故事中,牛結實胸口掛著一把鑰匙,這把鑰匙能打開鎮上佛廟的大門,但是牛結實這個人就是返禮教、反傳統的代表,這無疑是個傳統禮教與離經叛道之間的隱喻。

    為了讓村裏的老人創下長壽的紀錄,他們明為讓奉養,實則折磨。雖然人人長壽,可是暗地裏卻死氣沉沉。

    總而言之,季雲飾演的牛結實是個正麵角色,但不是個正麵形象。

    “這麽拍票房指定撲街。”

    王訊耷拉著眼皮,歎息一聲說道。

    別說看了,就是拍起來都一陣雲裏霧裏的。

    “我拍出來不是給大家看的,而是給他們品的。”

    管琥的性格很強勢,說話也十分的硬氣,不容置疑。

    王訊自己可不在意票房怎樣,剛才這句話完全是在點管琥。

    再這麽拍下去肯定賠的血本無歸。

    不過既然人本人都不在意,他也就不操那份閑心。

    別說管琥不照顧市場,他為了增加觀影人群,還特地找了灣灣和香江的演員。

    蘇有鵬和任達樺。

    任達樺的表演已經臻至完美,雖然口音還有些許的瑕疵,但是可以通過後期配音來找補。

    但是蘇有鵬的表演與劇組裏的一眾大咖作比,確實是弱了許多。

    不過人家是唱歌成名的,表演一路確實是有些不在行。

    劇組大擺筵席,連菜品都豐盛了許多。

    不過不是給劇組的人開葷,而是拍攝需要。

    這一幕拍的是村裏後生大婚,牛結實將他家祖墳裏陪葬的首飾刨了出來充作彩禮。一番爭鬥之下,反而落入村裏人布置的陷阱之中。

    老話說四大缺德:扒寡婦門、挖絕戶墳、吃月子奶、欺老實人。

    牛結實這個角色算是五毒俱全,與之對比的是道貌岸然的蘇有鵬飾演的牛醫生。

    雖然兩人鮮有對手戲,可是這一幕就是兩人的戰場。

    季雲掏出一個紅布兜,炫耀的推倒新郎官的麵前。

    “東西不多,是點心意。”

    布兜叮叮當當的響動,隱隱露出一道銀邊。

    將布兜撥開,一堆珠寶閃著眾人的眼睛。

    “這麽貴重的東西你哪來的?”

    季雲咧著嘴,“都是他們自己家的,這麽好的東西埋在地下可惜了噻!”

    新郎官呆呆的看著閃閃發光的珠寶,牛結實遊手好閑,這些東西肯定不是正道來的。

    他盯著手中的銀鐲子,越看越覺得熟悉。目光從詫異慢慢轉變為驚怒,登時頭發都立了起來。

    “你個狗日的刨人家祖墳!”

    場中頓時大亂,新郎官已經出離了憤怒,咆哮著向牛結實殺去。

    “砰!”村長一拍桌麵,製止了這場鬧劇。

    “曉得今天是啥日子?把牛犢子帶下去!”

    一眾村民立馬湧了上來,將憤怒的新郎官哄了下去。

    “你給老子等著!”

    “好!卡!”

    管琥及時喊停,“保一條。”

    他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經曆過前兩天的磕磕絆絆,劇組的進度已經步入了正軌。

    就連那些村民中挑選出來的群演也都開了竅。

    “接下來就要喝酒咯。”

    管琥把季雲招呼過來,問了問他的酒量。

    “拍過喝酒的戲吧?”

    “拍過。”季雲點點頭。

    喝酒的戲碼不好拍,要醞釀出那種喝醉的情緒,這場戲又是個群戲,一旦一個鏡頭出錯就得重來。

    要麽就一條過,否則就得灌水牛。

    說是喝酒,其實就是喝水。

    但是喝水可比喝酒難多了。

    喝酒多的人都知道,酒揮發的快,水不行。

    喝十瓶啤酒難度也不算太高,八音老師都不帶打怵的。

    但是喝十瓶水估計就直接就送醫院去了。

    “第十二場,第四幕,第一次,at!”

    隨著場記打板,馬靖武端起酒碗,“我今日破例,和結實喝一碗!”

    季雲望著工作人員遞過來的酒碗,頭皮一陣發麻。

    這玩意比唐長老的紫金缽盂還大!

    你管它叫碗?這明明是個盆!

    還不帶兒化音的那種!

    但是還得露出興致盎然的模樣,他看看四周,又看看手裏的海碗,提起碗來一飲而盡。

    “哈!”

    仿佛酒氣上湧,季雲打了一個酒嗝。

    縱身一躍竄上桌子,“誒!好酒啊!”

    四周立馬發出歡呼聲。

    這頭牛上套了。

    “按照老規矩,我們連幹三大碗!”

    “來來來!喝喝喝!”

    場中頓時熱鬧起來,在牛結實看不到的角度,村民們正搖晃著手中的鈴鐺,用鈴鐺聲傳遞著信號。

    這一段在故事中是眾人設置的陷阱,他們通過陰陽壺倒酒,自己喝的是水,而牛結實喝的是酒。

    在牛結實發現自己酩酊大醉的時候,他抬眼一看。

    眾人麵色清明,完全沒有一絲醉意。

    我的酒量下降了?

    四周的喧鬧聲和季雲為難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望著村民端起的酒碗,他一時間有些猶豫。

    “來!幹!”

    硬著頭皮,季雲一飲而下。

    他已經有些灌不動了,水從海碗的邊緣露出,汩汩流淌。

    “卡!”

    管琥終於叫停。

    季雲連忙放下海碗,“你再不喊停我就能澆花了。”

    “說得好!那咱保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