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那可是我的血汗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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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饒是孔生有著豐富的大場麵拍攝經驗,這一場戲還是熬了二十天。

    二十天後,屬於譽王落幕的戲碼終於準備開拍。

    這一場,全體劇組人員都在臨陣觀摩。

    譽王是前期最為風光的人物,雖然位居太子之下,可手中握有重權,風光無兩。

    而後期的他,形式急轉直下,三番五次的跳進了梅長蘇設計好的大坑之中,此時的他已然孑然一身。

    木籠之中,季雲麵露頹然。

    黔驢技窮的譽王終於用出了底牌,一次謀反,終是給他的生涯畫上了一個句號。

    培植黨羽,籠絡眾臣,終究竹籃打水一場空。

    殊死一搏之後,他終於看清了局勢。

    我隻不過是一隻棋子罷了,庶出的我從始至終隻是太子的磨刀石而已。

    每次在與太子的對壘之中稍占上風,卻也隻能得到個不痛不癢的成果。

    嗬,可能不是殊死一搏,隻是狗急跳牆罷了。

    “都說我是跟您最像的皇子,其實依我看,當年您利用完玲瓏公主之後,滅國屠城是不夠的。”

    狼狽的季雲整理起儀容,雙手輕柔的梳動發鬢。

    緩緩站起身,直視包國安的雙眼。

    “應該狠心,直接把那個皇子也給殺了,這樣才叫做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牢籠之中,季雲放聲長笑。

    笑聲中滿是悲戚之色,“逆子的計謀高不高明,高不高明。”

    仿佛被戳到心裏的痛處,包國安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你簡直是瘋了!這些胡話到底是什麽人告訴你的,誰!”

    季雲笑的有些累了,輕舒一口氣,“事已至此,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父皇也不用再審了,黨爭也好,謀逆也好,犯上作亂也好,所有罪名我通通都認!”

    笑聲斂去,臉上重新掛上一絲無助。“要是您還把我當作兒子看,那我隻想問一句,請您親口回答我,我娘到底是祥嬪,還是滑族的玲瓏公主。”

    包國安腳步都有些站不穩,不住的後退,雙眼中滿是落寞自責。

    見他那副模樣,譽王就已經得到了答案。

    放聲長笑,可卻那麽刺耳。

    “父皇,這應該是我們父子之間最後一次談話了,您就真的不能跟我說實話麽?”

    聽到最後這個字眼,包國安的頭猛地抬起來。

    適時的,一顆熱淚奪眶而出。

    “嗬,玲瓏公主,的確。”

    帝王的無情終是淹沒了此刻的溫情,說出這句話,他好似也放下了幾十年來的自責之情。

    “但是這個女人啊,太過於聰明,太過於危險了。”

    他臉上露出狠辣之色,“此事若置於今日,置於你身上,你也會有同樣的選擇吧。”

    包國安侵身上前,像是詢問牢籠中的季雲,也像是詢問著自己,“是不是?啊?”

    季雲臉上的淚水無聲的滑落,“難道你對她就沒有一絲的愧疚麽?”

    譽王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何這麽不受待見。

    沒當自己表現優異時,父皇心中確實會產生一絲欣慰,但是更多的,則是對玲瓏公主的忌憚,一如今日!

    自己聰明會被忌憚,自己愚笨則永無翻身之日。

    皇長兄被賜毒酒的那一刻我曆曆在目,當時就暗下決心,絕不能將自己的生死大權至於別人手中。

    那九五之尊之位高不可攀,卻已是我後半生的夙願。

    卻沒想到,這一切的結果已在幾十年前定下。

    望著這張毫無愧疚臉,季雲輕嗬一聲,問這句話又有什麽意義呢?

    能得到的也不過是一聲欺瞞罷了。

    帝王之家無親情,不過如此。

    然而他沒想到,父皇竟然會如此無情,“兒呀,一顆棋子,到了沒有用該舍棄之時,難道下棋的人,還會憐惜不舍麽?”

    字字如刀,狠狠刺在他的心中。

    “那我呢?那我是什麽?”

    此時心中湧起的已經不再是憤怒,而是無邊的絕望。

    他跪坐在木籠之中,仿佛已經失去了色彩。

    “大棋子生下的小棋子是嗎?”

    “景桓,滑族當年,在朕登記前,在朕登基前,就已經滅國了,你是朕的第五個兒子。”

    年歲漸老,他的權欲之心已經熄滅不少。

    雖然麵前的譽王謀逆造反,可在他心中仍舊有一絲溫情。

    “兒,知道嗎?”

    忽近忽遠,忽冷忽熱,他此刻心中的絕望已然蓋過了憤怒。

    木然的抬起頭,無聲的給予對方答案。

    “好,卡!”

    卡聲落下,一旁飾演衛兵的群演正想打開籠子大門,隻見季雲一個側身就從縫隙裏鑽了出來。

    款款走出,“這道具也忒不用心了,這木頭這麽寬的間距也就能卡住喬山那個體型的吧。”

    “哈哈哈哈。”

    劇組看著他的模樣,全都笑作一團。

    孔生收起笑容,“大家恭喜一下季雲順利殺青吧。”

    “恭喜殺青,姐夫該請客吃飯了!”

    胡哥連忙顛顛的湊了上來,為了保持這虛弱的體態,他這幾個月都沒怎麽見過葷腥,嘴裏都是一股草味。

    孔生欣慰一笑,“今天到這裏,大家去吃飯吧,劇組請客。”

    “不用。”季雲一聽這話,頓時腰板都挺直了起來,“我請客!”

    “好耶!”

    劇組一陣歡呼聲,前段時間蔣鑫殺青的時候是劇組請客,他們吃的都沒太盡興。

    但是今天輪到季雲出錢,他們可得好好殺一波狗大戶。

    “一萬八以下隨便吃!”

    “一萬八?”胡哥數了數身邊的演員。

    拍到了中後期,剩下的人已經不多。

    滿打滿算也就十來人,象山影視城附近的飯店不便宜,但是一萬八的指標確實是有點高了。

    他本想著吃個飯能上個三兩千就成,畢竟他們還有拍攝任務,不能真的敞開腮幫子吃。

    “姐夫,你這錢是撿來的吧?還是你跟它有仇啊?”

    季雲還沒說話,旁邊的喬山一臉氣鼓鼓的說道:“你說什麽呢!那可是我的血汗錢!”

    說著,他還一臉幽怨的望著季雲。

    他本以為季雲能比聞棟有點良心,沒成想他拿完錢之後輕飄飄的來了一句:

    “半決賽競演不計入票數總計,你把你二大爺請來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