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蒯越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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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賊哪裏走!
    “異度兄,這是哪陣風把你吹來了?”
    劉先笑嗬嗬地迎到階前,拱手說道“我就說剛才怎麽聽到喜鵲叫,原來蒯將軍大駕光臨。先實在是蓬蓽生輝啊!”
    “沒事就不能來你這裏走動走動?”隻聽得蒯越戲虐一聲答道。
    “哪裏哪裏。”
    劉先連忙將他請進大堂坐下,讓人上了酒水,方才微微一笑說道。
    “這不是怕異度兄軍務繁忙,擔心打擾到你嘛!好心當做驢肝肺,可就不夠意思了啊!”
    “要我說,始宗兄才是真的一點都不夠意思。”
    蒯越嘿然說道“平時你不來串個門就不說了,你這外甥周不疑幾年不見,好不容易回來,也不知會我一聲的?”
    “莫非是覺得老朽給不起見麵禮嗎?”
    避入後堂的周不疑聞言,心中不由地一動。
    自己來襄陽不過是幾天時間,除了到的那一天在碼頭上露過麵,連日來一直窩在府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個蒯越又是如何知道的?
    “異度兄有心了。”劉先煞有其事的問道“隻是不知道異度兄從何而知周不疑回來了?”
    劉先這是變相承認了。
    還要在襄陽待一段日子,周不疑總不能一直都不出門。
    既然蒯越知道了,不妨大大方方地告訴他一聲也好,同時也可以借機試探一下。
    “怎麽?不想讓別人知道啊?”蒯越不答反問道。
    “聽說令甥在許都一向不錯,連曹丞相的小郎君曹倉舒都以他為友。不過很可惜,曹倉舒已卒。不知令甥又是因何回來了呢?”
    劉先不以為怪,順著他的話音說道“承蒙蒯將軍掛牽,周不疑正因曹倉舒已卒,這才傷心之下離開許都!”
    周不疑卻聽得直皺眉頭,兩個老狐狸一個比一個精,這話說了半天,一點把柄也揪不著。
    隻聽蒯越繼續說道“回來也好。不疑一個人在許都,孤零零的,也怪可憐的。”
    “既然回來了,以你的地位,隨便給他找個地方,磨練幾年也就出息了。何況,周不疑是少年英才,給誰誰不倒履以迎。”
    若是不知道蒯越其人,隻聽著這熱絡的貼心話,周不疑還真信了。
    隻是很可惜,蒯越既然知道自己回來的事,那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回來的原因。
    如今這般說,隻怕是另有目的。
    果然,蒯越停頓了一下又說道“隻是如今劉牧病重,蔡軍師掌控一應政事,想謀個好點的地方,怕是有點難度。”
    “誰說不是呢?我看還是算了,就讓這小子呆在府中,再多讀幾年書。”
    蒯越見劉先不接他的話,心中暗罵一聲老狐狸,隻得歎息一聲,挑明說道“不知始宗兄,如何看待眼下襄陽的時局?”
    “我還能怎麽樣,不管誰當政,我就混我的小日子好了。再不行,就回老家,還有幾頃地……”
    “始宗兄正年富有為,何必說如此喪氣話?如今看來,劉琮接位已成定局,難道你就不擔心,一旦事有不虞,我們將無立錐之地嗎?”
    “不知以異度兄看來,我們應該如何呢?如是劉琦接位,有一向善於籠絡人心的左將軍在,我們依然沒有立足之地!”
    話說到這個份上,劉先倒不好再遮掩。
    “豈不聞曹丞相滅二袁之事乎?兄弟相爭,一向為外人得利,隻可惜那些固守袁本初的老臣們,沒幾個得到善終。始宗兄一向洞察時局,何不早做籌謀?”
    蒯越說完,喝了杯中水酒,不再言語。
    周不疑卻聽得越來越驚異,若是照此發展,劉先後來能被封侯位列尚書,卻非無的之矢。
    劉先聞言,起身道謝。
    蒯越見達到了目的,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又拉了幾句家常之後,便起身告辭。
    臨行前,卻又說道“過幾日左將軍換防,將移駐樊城,不妨讓令甥跟隨迎處使一同前往。不知意下如何?”
    周不疑聞言,頓時大恨。
    好毒辣的借刀殺人之計啊!
    若非提前知曉換防陰謀,自己必然會毫無防備地死於亂軍之中,還可以將此事順水推舟嫁禍到劉備身上。
    到時候,劉先沒有別的選擇,隻能徹底綁上蒯越這條船。
    如今,劉先早已知情自然不會上這個當,隨便找了個借口,將此事推脫掉。
    蒯越見狀,沒有強求,便告辭離開。
    反正隻要曹操得到荊州,如何處置劉先和周不疑就是他的事情了,與自己再無幹係。
    ……
    周不疑如今確認了蒯越的投曹立場,心下反倒放鬆了。
    不怕敵人厲害,就怕敵人在暗處!
    一應的人力,開始重點關注蒯家,而突破口就放在了鄧義身上。
    別看蒯越沒什麽大動作,鄧義卻頻頻拜訪在襄陽中的各個世家大族的別院駐地。
    除了習家,韓、傅、王等等幾家小一點的世族,也各有分。
    不過,從鄧義頻頻拜訪來看,說明最終的條件,應該是尚未達成,否則他也不至於如此奔波了。
    這一日傍晚,周不疑剛整理完收集到的信息,便看到王叔領了一個人進來,正是石頭。
    石頭一看到周不疑便連忙躬身行禮。
    周不疑算了一下時日,比預定的要晚了一些,不由地問道“是令堂不同意你來,還是路上遇到了什麽麻煩?”
    “經過樊城時,有人設卡,對往來人員盤查甚緊!所以,耽擱了兩日。”石頭點點頭說道。
    如此看來,換防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
    周不疑沒有再繼續問,就讓石頭領著去拜見他的母親。
    不多時,三人來到一處偏院,就見張果已經早一步得到消息,正在陪著石頭母親說著話。
    老婦人的年齡其實並不大,隻有三十來歲。
    雖然一身布裙青釵,卻收拾地異常幹淨。
    石頭搶先做了介紹,老婦人盈盈向前輕施了一禮,在道謝之後,笑著說道“小郎君,果然是長得俊俏,一表人才!”
    “犬子以後跟著小郎君,還望不吝教誨,該打的打,該罵的罵!鄧範,快過來,向家主行禮!”
    然而“鄧範”這個名字一經入耳,刹那間,周不疑便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尼瑪!
    鄧範鄧士則……不就是滅蜀的鄧艾嗎?
    小石頭顯然有點怕這個老母親,不由分說走到周不疑跟前,就是跪拜大禮。
    周不疑這才反應過來,扶著他的肩膀激動地說道“石頭,你的名字本來就叫鄧範嗎?”
    石頭不知道家主為何如此激動,一臉懵逼地答道“我原來叫鄧石頭。這次回去,在本家看到一塊太丘長的碑文。”
    “碑文上有一句文為世範,行為士則。”
    “所以我就給自己改名鄧範,字士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