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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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辯護人百穀龍之介入場。”
聽到這句早已熟悉的話,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想把心中的壓力降到最低。隨後,便和助手明子一起走進了最高法院。
這還是我當律師兩年來第一次跨入這裏,比我想象中還要大上許多。旁聽席上坐滿了人,大多是些記者。也難怪,畢竟是最近最為矚目的案子。被告是財政部的高官,我又是備受期待的律師,關注度高也正常。我走到了辯護人的位置上坐下,來自左側的照相機的閃光燈讓我很難睜開眼睛。而在我的右側的高台上,坐著三位法官,中間的那位是主審法官,而旁邊兩位則是起到了輔助的作用。在一個案件中,需要三位法官集體同意才能通過。也就是說,我今天需要攻克的就是這三個人,我需要讓他們相信被告是無罪的。可惜,至少在現在,他們都是一副比撲克牌還要撲克的麵容,不太像是能動之以情的人物。我的意誌稍微有點動搖,不過,令我更加不安的是坐在我對麵的檢察官——亞內文武。哪怕是在高手如雲的檢查官內也是赫赫有名的亞內檢查官,一直以來隻處理高層內發生的案件,即便對手再強也從未有過敗訴記錄的存在。我得承認,當我知道我的對手是他時,我差點昏過去。但是我有信心,我所掌握的證據一定能讓被告無罪釋放。
“現在,檢察官宣讀起訴書。”亞內站起來,開始宣讀起訴書。
這次的案子很簡單,一位財政部的基層幹部被發現死在商場的衛生間內,死因是頭部受擊身亡。屍體被發現後劍崎讓偵探立刻趕到開始搜查,很快便有了線索。在死亡前幾個小時有人發現死者和財政部副部長查理在一間咖啡館裏激烈爭吵,死者也與查理有著工作上的衝突。之後公安迅速將查理作為嫌疑人逮捕,抽查他的血液也發現和現場留下的血液相同。查理手上也有一條新的傷口,但他辯護這是自己前段時間弄傷的。總而言之,除了沒有監控證據以外,可以說能夠認定查理就是凶手。
“被告有什麽想要補充的嗎?”
“沒有。”站在法庭正中央的查理說道。這幾天的監牢生活讓他有點神經衰弱。
“請檢察官傳喚證人,開始詢問。”
亞內走出了檢查官席位,撓了撓自己的頭發,似乎並沒有將這場官司放在眼裏。隨後,他傳喚了一號證人。
“證人請說明自己的名字及工作。”
“我叫葉村樹,是個無業遊民。”證人席上的瘦弱男子說道,看起來是一個很好駁倒的人。
“是你目擊到了被告和死者之間的爭吵嗎?”
“是。”
“能不能複述當時的情景呢?”
“當時我就在那家咖啡館裏,最開始聽到有人爭吵,以為是平常的小事。可他們之間的談話居然涉及到了財政部的問題,我才忍不住看了一眼,這才發現當中一人居然是電視裏常常出現的財政部副部長。他們越吵越激烈,最後甚至把咖啡杯摔到了地上。”
“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嗎?”
“沒有。”
“你能確定另一人是死者嗎?”
“我確定。”
“你敢對著神典和憲法發誓你沒有做偽證,否則願以偽證罪懲處嗎?”
“我發誓。”
“好的法官,我的詢問結束。”
不愧是亞內檢查官,一上來就為法官塑造了一個易怒的被告的形象。加上證人的證詞,被告就有了殺人動機。
“下麵請辯護人開始詢問。”
輪到我的回合了。我走出席位,來到證人旁邊,想在心理上施加壓力。“這位證人,你剛才說過你是個無業遊民對吧。”
“是。”
“也就是很缺錢咯?”
“這和詢問有關嗎?”
“有不有關我說的算,你隻用回答就好了。”
“是。”
“我這裏有一張你的房租欠條,看樣子你已經欠了好幾個月的房租沒有交,聽你的房租說你如果這個月再不交欠款就會把你轟出去了。”
“法官,我反對。辯護人在詢問與本案無關的內容。”
“反對無效。”
我向法官微微鞠躬以示敬意。看來亞內檢查官已經知道我想做什麽。我又拿出一個袋子,裏麵放著一張告白書。“這是一個地下賭場的告白書,裏麵指認了你在案發後的一天去這家賭場下注被告會在一周內被撤職。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是在為了錢財在做偽證呢?”
法庭內一片嘩然,知道法官警告才安靜下來。我的詢問也結束了。當然,這次詢問內含一個邏輯漏洞,既然證人缺錢,怎麽可能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下去賭錢呢?不過這是我故意留下來的陷阱,我在就找到了證明證人更加不可靠的證據。如果亞內檢查官真的這樣詢問了,那才正合我意。
“我沒有疑問。”出乎我的意料,亞內檢查官並沒有深入下去,我開始有些緊張。
“下麵我方想傳喚二號證人。”
二號證人身穿公安製服,應該是案件的負責人之一。
“請證人說明自己的名字及職業。”
“我叫傑斯,是這次案件的負責人。”
“是總負責人嗎?”
“不是,那是劍崎讓。”
“為什麽不傳喚他?”
法官敲了下錘,回答我道“本來證人裏有他,但今天突然聯係不上。”
原來如此,對於偵探來說確實是常事。我回到詢問中來。“公安有在現場發現發現被告的血液嗎?”
“有。這是現場血液的檢查報告,和被告的血液一致。”
“是你親自抽出被告的血液嗎?”
“是。”
“被告有沒有說過自己去到了犯罪現場?”
“沒有。他親口說自己從沒去過。”
“我的詢問結束。”
我長歎一口氣,看來血液是現在最大的一個問題。幸好我早已找到了證詞的漏洞。
“請問證人你剛才說了血液是你抽取的,對吧。”
“對。”
“你抽取了血液就立刻送去檢查了嗎?”
“是。”
“可我這裏有一張記錄,上麵寫著你是在案發第二天下午點抽取了毫升的血液,可血液檢查時間是在當天下午點才檢測,還隻用到了毫升血液。這其中個小時還有這毫升的血液都去到哪裏呢?”
“這······隻是不小心在路上灑出來了些。”
“我的詢問結束。”我向法官示意已經結束,整個詢問過程和我想象中差不多,隻要留下公安有可能做偽證的印象就好。回到了席位上,明子也小聲為我賀喜。看來最終應該是能拿下無罪結果了。
“我申請傳喚隱秘證人。”亞內檢查官倒在椅子上,舉起手來說道。從我這裏看去,他似乎露出了笑容。難道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在鯰津國剛建立時,由於律師是在是太過於強大,以至於國家都要出台政策來製約,這就是隱秘證人。也就是說,檢察官可以在搜查時不公布一名證人,直到法庭上需要用到時才拿出來。因為律師也可以通過自己的資源去猜測誰是隱秘證人,所以大多數的檢察官不會選擇重要的證人作為隱秘證人。由於這場案件最初的證據鏈是在是太過於牢固,所以我甚至沒猜到他會用這條法案,以至於懵了幾秒鍾。
“請問隱秘證人是誰?”
“案發時身處現場的證人。”
什麽?我愣住了,亞內居然願會選擇這麽重要的人作為隱秘證人。不過也怪我,沒有想到案發時有人在現場,沒往那方麵調查。我咬了咬右手的大拇指指甲,每當我極度緊張時就會這麽做。該死,我接下來應該要怎麽做才行?我的大腦開始急速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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