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獨闖墨缺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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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輪之重度輪回!
第一百零四章??獨闖墨缺巢穴
“你我都在局中,當然適逢時會,你這小娃娃也越來越乖覺了,哈哈,有長進有長進。”
“多謝先生誇獎,還請先生指點迷津。”
“你方才不是自有主張麽?怎麽這會又來求我指點?”
琰神色頗顯黯然,“先生取笑了,丁琰見事不明,誤了東瑀洲國君和太子,以至於事態一發不可收拾。”
“唉呀呀,你這小娃兒就是把什麽都攬在自己的肩頭上,何苦來哉。”將醉笑歎道,“你雖是天之驕子,但天下大勢豈可一力擋之,娃兒,用心勝於用力。”
“謝先生教我,但小子愚鈍,東瑀洲國厄如此,除了一力相阻,也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琰深皺著眉頭,看著深謐的湖水,“不瞞先生,我也總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處處救危解困,但每次都似陷入了更深的泥潭中。”
將醉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娃兒,以你的高傲心氣能在此時覺察挫折困境,己屬難得。多少人會任憑自我之重拖入迷迭深淵,罔顧天下徒逞匹夫。嗬嗬,你修為高強,有人敬重,更有人算計,要審天下勢時,切莫忘了自己也在局中。”
“先生說得是,將在軍中行軍布陣,將出令行,即要有章法也要能通變。”
“你己經學了不少了,不過行軍布陣,敵我對壘棋子皆在這棋盤之上,但天下勢棋子多有隱匿不出者,不僅要看得清敵我勢態,更要有化敵勢為己用的手段。”
琰目光微動,看在將醉似笑非笑的臉上,“對付帝魃和邪魔,先生可是己有妙計在手?”
將醉高深莫測地搖搖頭,“你的計謀便是我的計謀,你用靈,我用便不靈了。”
琰雙眉鎖思更深,想不出將醉所言何指。
“小娃兒該意氣風發,不必糾結老頭子的一句妄語,日後,你便懂了。”
琰展顏道,“小子還有一位朋友被魔炁所傷,正束手無策時能得遇先生,確是大幸。”
“小老兒隻怕此時不便去見你那朋友。”
琰急問道,“為什麽?”
“莫問莫問,我自有道理。”將醉瞧著丁琰有些沮喪的神情,又道,“這樣罷,你且將他的症狀說來我聽,若有解,我便教你。”
琰將袖口捋高,遞過左手,“請看!”
將醉細觀他掌心傷口,“這魔炁……娃兒,你這朋友現在能活著,恐也不是尋常人吧。”
“先生明見,他是白馗門的弟子。”
“原來是太德真人的弟子。”將醉思忖片刻道,“玄門子弟築有炁元根基,可以多支撐些時候,但魔炁蝕力,走氣穴抵氣海化元炁,正是玄門功法克星。”
“小子知道厲害。”
“而你能夠自行將魔炁逼出,體內想必是蘊有浩極罡炁,我這正好有旭照紫雲一訣可供你參詳,再以你的炁元助他行功,或可一解。”
琰心中石頭落地,將醉將那旭照紫雲的要訣與他演示,他天賦過人一點便透,不消一個時辰,便將旭照紫雲熟記領會,所差的不過是運用與融會。
與長眉將醉別後,琰趕回京郊那宅院,隻見樂遲己醒,闊開馬步地坐在冉逑靈門前,見到他悄沒聲息地溜回來,很是著惱地說道,“我說丁兄弟,我不管你幹甚麽去了,你走之前能不能先把我叫醒,這什麽地方你不知道嗎?”
琰低聲道,“抱歉,我以為隻需一會兒工夫,沒想到竟耽誤了這許久。”
樂遲不想他竟如此輕易地低頭認錯,也便摸了摸鼻子,呐呐地說道,“你……那那就算了,好在走運沒出什麽事。”
“不想樂將軍這般警醒。”
“行軍夜宿的老將能不警醒點?”樂遲皺著濃眉看著他,“你到底幹什麽去了!”
丁琰一腳跨進內屋一邊說道,“追賊反遇見高人,冉道長有救了。”
“嘿!”樂遲精神一抖,“有這好事!”
丁琰入內,將氣息不勻麵色晦暗的冉逑靈扶正,冉逑靈憊倦不堪,竟是半睡不醒的狀態。
他按照將醉傳授的旭照紫雲行功,探查冉逑靈的經絡百節,隻覺得指掌之下,冉逑靈體內氣機的凝發流動分布如同活圖在腦識中的立像竟是清晰無比。
他心中竟恍然有些駭意,將自己的炁與他人聯係起來,竟似一念發力便可任意操縱他人生死一般,隻要將這旭照紫雲的行功步驟調整兩步,便是極為可怖的殺技。
他生怕手應心念,不敢多想,連忙將自身的炁元調動起來,透過氣舍穴位緩緩輸入到冉逑靈的體內,他的炁元如熾流將魔炁絲絲分離,雖然不能將之立刻逼出體外,卻己將它阻在要害關竅之外。
等到天明冉逑靈醒來,再行兩次功,便己近痊愈。
這宅院乃凶險之地,不可久留,琰幾經思量,決定讓冉逑靈和樂遲先回宛城稟陳情報。
樂遲十分不情願道,“王上還身陷囹圄,往來一趟不易,何況冉道長也己經大好了,該多想些辦法將王上解救出來,不然就這樣回宛城,我也沒有臉麵向眾位將軍交代。”
“樂將軍,如果冉道長有破解邪熵鱗的辦法,倒也不妨再冒險一試,我們這次闖入幽魔窟是僥幸逃脫,邪魔不會再給我們第二次機會!”
冉逑靈看著樂遲苦笑道,“樂將軍,小道不堪此大任,那邪熵鱗隻是邪器的一小部分,魔法詭異難測,我推測王上的魂魄並非是固定在那邪熵鱗上,此事還須從頭再議。”
樂遲額上青筋暴起,“從頭再議……好罷,我隻恨自己不懂術法。”
丁琰見樂遲己無異議,便道,“你們回宛城前設法通知衣瀾姑娘,就說西陵有怪物出沒。”
冉逑靈關切地問道,“你不回宛城,要先去西陵?”
琰點點頭說道,“這些怪物凶猛異常,若在戰場上突襲我軍,定然防不勝防,我須一探虛實。”
冉逑靈略一思索,“也好,那我們便分頭行動了。”
西陵,是有虞王族的祖陵,半數的王族先祖長眠於此。
位於京郊西地,有三十裏官道直抵,常駐有兩千守陵的官兵,值此備戰時期隻餘了五百人。
琰堪查時發現駐地隻有百十匹軍馬在零散四野,閑閑地啃草,一個人也不見。駐地上的物品物資雖然也有打翻的跡象,但大體保存完好,並無慘烈激戰的痕跡。
因為早知道有怪物墨缺的存在,琰的判斷非常直接,就是這些怪物趁著守兵巡邏兵力分散的時候,分批將這些人擄走,雙方實力懸殊,事出倉急故無激戰。
這季節,山陵地表濕潮,墨缺那樣大的體型必然會留下蹤跡。
季唐說這墨缺有兩三百頭之多,那麽必有居所覓食的破綻。
若說食物的話,這駐地的軍馬莫不是它們圈養的糧食?!但他實在沒有心情去等墨缺前來領取食物,便一躍至高處,靜心納炁,遊目四望,將西陵地貌收於眼底,他的目力雖然驚人,但山陵地帶起伏不平,疑處甚多,而草木蔭蔽看不真切,側耳傾聽倒是可以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從山穀地穴中傳來。
琰遁著聲音前去,果然被他尋見一條隱蔽的山穀裂縫,垂下幾十丈,便有一天然洞穴,洞口的蔓草野藤濺著星星點點的血跡。這洞口不大不小,容得四五頭墨缺並列。
而此時,那洞口並無看守,琰以極快的身法溜了進去,這洞穴內部卻很深,奇石怪筍蔚然成觀,且有暗河流動的水聲,他沿暗河走了莫約二百米拐彎處忽然出現一排綠螢螢的眼睛,卻原來是十數隻虎豹,它們被索鏈栓著,聞著生人的氣息,一陣咆哮將墨缺引了出來。
琰隱蔽身形,暗中觀察。
這些墨缺一邊嗬斥著虎豹,一邊查找著可疑的事物,它們之間交流的語言十分含糊,勉強可以表達淺顯的意思。
忽然見一頭墨缺越過眾怪物,抽動著鼻翼,眼中散著幽光向琰的藏身處附近張望來。
丁琰見這頭墨缺雖然體型更小,但通體墨黑,四肢筋肉虯結成菱塊,顯得更為強健,細看其麵目,發現還眇了一目,心頭便掠過一個猜想
難不成這隻墨缺竟是隱鬼!
正想著這家夥露出森森利齒一笑,朝他撲了過來。
果然,那隱鬼是不為地重所縛的異人,這頭墨缺也很好地傳繼了這一點。
他連忙挪動身位,這頭由隱鬼所化的墨缺卻轉眼己到了近前,身手果然比前次耍迅捷許多,漆黑的利爪當麵撕來。
琰雖不懼它,但這洞穴之中怪物猛獸過多,萬一對方封死洞口,對自己卻是極其不利,他心念一閃,連續閃開幾個方位,落在一塊鍾乳石台上,這個位置可進可退,堪以機製。
他如此顯出形藏,眾數墨缺紛紛湧上前來,鏈牽著虎豹咆哮聲聲,威勢甚壯,自然無須多問情由,要將擅闖的奸細擒拿。
眼見三隻強壯的墨缺衝襲在前,丁琰輕哼了一聲,眉目雙揚先發製敵,足力勁發,硬對硬地連環踢踏將這三隻領頭的墨缺擊落,趴在地上一時不能起身。
那些墨缺雖然被他的實力震動了一下,卻並不畏懼,依然前仆後繼地衝向他。
琰且戰且退,墨缺勢眾三麵皆敵,且那隱鬼潛伏伺機而出,專攻他不備或難以出手之時,令他壓力倍增,便瞅準時機退出洞外,眾墨缺也一並追了出來。
出了洞穴,琰頓覺身心爽利了不少,一聲長嘯,利用山林的空闊地勢突起鷹擊或以虎撲,墨缺雖勢眾勇悍,對他也無可奈何。
但這些怪物合圍有術,體能強悍,琰雖然能偶爾能傷其一二,但不能立刻置其死地,是以鬥戰時而膠著時而追逐,大戰半天難分難解。
忽然間,山林裏萬箭齊發,不少墨缺猝不及防身中數箭,有的倒地抽搐。有的負傷躲避。
箭雨發自深密的林叢之中,可見枝葉顫動以及甲衣反射的層層銳光,墨缺隱蔽那箭雨便稍停,墨缺欲妄動反撲,箭雨便又是一波猛烈的狂射,顯然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丁琰心中甚喜,衣瀾不負所望,果然說動長留侯遣軍前來。
正在墨缺被壓製後縮之時,一個大塊頭的墨缺卻突然出現,大刺刺地抬臂向那弓箭手藏匿之處發出一串火炮,那林叢處便有數人應聲炸出。
丁琰一見這頭墨缺,正是日前所見的申六指。
此時它表情凶焊猙獰,口中發出桀桀怪笑之聲,舉臂前揮,正在招集墨缺乘勢發動攻勢。
丁琰心知這申六指的鋼骨火炮遠攻的威力甚劇,怎能由他放手去對付弓箭手,當下縱出,向申六指晃出一掌,“怪物,你的對手是小爺我。”
聽到他的聲音,申六指便本能地一躲閃,丁琰嗬嗬地追擊笑道,“躲什麽躲,讓小爺看看你變得到底有多強?”
似乎這一句話提醒了申六指他的實力己非昔日可比,當下扭轉過身,雙目迸發出焰焰凶光,與琰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