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九心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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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輪之重度輪回!
    第一百一十章?九心奧妙
    遠遠望著龍伯,遙聽著明亮的笛聲,優婉明快的節奏聽來卻有了些惆悵。
    女箏輕輕地歎息。
    每日傍晚,鷗燕歸巢,雲蔚霞光的時候,羽的笛聲總會適時響起,藉著海風飄到她的耳朵裏,而她也忍不住停下駕浪的腳步,靜靜聽完。
    “公主,龍王傳令請你速往千瀾殿。”
    女箏微微一怔,看著傳令的龍族小將問道,“父王急傳,可有言明所為何事?”
    傳令小將回道,“末將不知,但律罰使與參判大人俱己在場,請公主速回。”
    “知道了。”女箏不敢怠慢,連忙潛返龍宮。
    回到氣象萬千壯闊的千瀾殿,隻見除了龍王律罰使及參判大人外,哥哥遨郅竟也在場,她心下稍安。
    殿上升起了給律罰使和叁判大人備下的尊座,有上使在,龍王也不敢端坐在王座上,反而與遨郅一起敬陪在側。
    女箏上前拜見,“不知上使久候,女箏遲來,請上使責罰。”
    律罰使和煦一笑道,“龍公主受過一次罰,見到本使便心驚膽顫了麽,本使在聖域可沒有這樣的惡名,遨郅最是知道了。”
    女箏不知所措地向遨郅看了一眼,遨郅輕笑道,“小妹不必驚慌,律罰使此次召見,是要委任於你。”
    女箏心頭一片茫然,但見龍王麵上也浸著些許笑意,連忙說道,“上使有命但請吩咐。”
    律罰使微微而笑,向陸參判示意,“給她吧!”
    陸參判拂手托出一方長匣交到她手上。
    女箏將長匣打開,內中除了昔日被收去的法器,還多了幾樣特別的東西,其中居然包括她從琉豐島上得來的上古精獸的圖冊和那一柄鏽跡斑斑的凶劍。
    “這冊元獸繪榮圖你己經翻看過了。”
    女箏微低下頭道,“是”
    “其內缺損殘破的頁麵可是尋不回來?”
    “是……這些缺損頁麵的精獸似乎己經衝破了封印。”女箏心頭遲疑道,“龍女不敢欺瞞上使,曾見魔族開啟圖陣,企圖收伏精獸。”
    陸參判哼了一聲,“這些上古精獸是經帝神封印,每一隻都非同尋常,靈力強大到可以匹敵一個震源的主神,豈能容魔族染指。”
    女箏心中一震,那豈不是說連父王也敵不過這些上古精獸,就算是被擢撥到神域的哥哥,隻怕也是勉強……
    龍王從女箏手中取過那冊元獸繪榮圖轉呈到律罰使麵前道,“此物關係重大,實不應由小女接管,還請律罰使收回。”
    律罰使淡淡笑道,“待龍公主將這元獸繪榮圖修複好,本使自會收回。”
    龍王憂急地說道,“這怎麽使得!律罰使,小女修為尚淺,她怎麽有能力修複這等寶物?”
    遨郅接口道,“上使,如今魔族與帝魃勾結在此人界頗成了一些氣候,又與女箏結下仇怨,讓她保管此物的確有些冒險。”
    律罰使嗬嗬笑道,“兩位多慮了,今有我等坐鎮,又在東海神域轄區,魔族豈敢前來犯難?”
    龍王疑惑地道,“上使的意思是?”
    律罰使卻向女箏說道,“龍公主,這匣中有一卷九心奧妙曲可助你成事。”
    女箏捧著長匣,看著其中精美的玉軸帛卷輕聲道,“女箏愚鈍,請上使明示。”
    “你將此卷交於那個龍伯的小小少年丁羽,並督促他修習這九心奧妙曲。”陸參判目光儼然地看著她,“你若能完成此事,便可調到瞻影部聽用,與遨郅同在一部,於東海龍族更是莫大的榮耀。”
    龍王喜色欣然於麵上,轉眼看著女箏等她回複。
    女箏心下惶然又不明所以地問道,“丁羽隻不過是一個弱質少年,參判大人何以篤定他能收伏那上古精獸啊!”
    陸參判冷冷地道,“龍公主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置疑本座。”
    “陸判休要動怒。”律罰使倒是和顏悅色地說,“龍公主鏡夢緣己碎,心中定然也甚是明了,那三個少年也是背負天命的人,時機若到自有歸宿,你能與他們結下一段塵緣,也是你的天命所至,非屬偶爾。”
    女箏低喏道,“龍女明白了。”
    律罰使看著她低垂的秀美麵容又道,“我知你心中有許多疑問,但天命之數不能盡窺,待你功成圓滿,自然可悟。”
    陸參判亦說道,“這九心奧妙曲深奧玄妙,要奏此曲需純思無邪心意貫注,你無須告訴丁羽此曲真正的用途,免得他心生懼意不能臻功。”
    女箏再度遵命,龍王將那元獸繪榮圖鄭重地交還予她道,“箏兒,上使如此青眼恩重於你,你定要謹慎持重不負所望。”
    “女兒願為龍族立功,使我族顯名於妠霥。”
    龍王目中顯出些許欣慰,“你先下去準備吧,若有不懂或棘手之事,多向郅兒請教。”
    女箏捧著匣盒退下,遨郅也跟出了千瀾殿。
    兩人緩步並行地向玉髓宮走去。
    “小妹,你還沒有放下嗎?”遨郅輕輕地問。
    女箏的目光在遨郅麵上飛掠而過,又微微垂低了頭,“哥哥在說什麽?”
    遨郅道,“小妹是什麽時候學會在哥哥麵前隱藏心事了?”
    “哥哥,你們說我的鏡夢緣碎了,那該是凡心己了,怎麽會還有放不下的事呢?”
    “是啊!”遨郅悠悠歎道,“神的心清淨安寧,你真的懂得自己屬於哪裏便好。”
    “哥哥是怕我回到龍伯會再度迷惘嗎?”女箏讓龍伯的記憶從心田流淌過去,輕輕地說,“我己回歸神體,前情種種自己想來也覺得有些好笑呢。”
    遨郅亦微笑道,“小妹,我說過神的愛恨比人族更強烈,隻是被自身修為抑製了,我希望你是真的看破不被情毒所傷。”
    “哥哥,你都不識情滋味,卻哪裏來得這許多擔憂!”女箏輕快地一旋步,將盒匣推到遨郅手中,“明明有這現成的代勞之德,還要揭那塵俗舊情。”
    遨郅抱住那盒匣朗朗笑道,“小妹若是像我,父王可以無憂矣。”
    “哥哥也是故作優容吧,這人間魔患為虐,卻單單指派了哥哥一人出手,即擒不得邪魔反而打草驚蛇,是何道理?“
    遨郅微微一笑道,“魔族狡詐成性,不死不滅,豈是輕易能夠拿住?哥哥出手也是為了讓他們自暴據點經略,再設法摧毀之。”
    想那魔族奸細潛入廣袤的靈界,除之不盡,勞動聖域精兵良將往複奔忙,每每費盡周折卻收效甚微,女箏意識到了其中的難處,歎喟道,“哥哥辛苦了。”
    遨郅灑脫一笑,“魔族也算是生於天地間的強者,與之鬥法,甚有樂趣。”
    算算日子,女箏姐姐離開己有一旬,而淨隱居山中閉關也已經有七天了。
    潮漲潮落,龍伯風景如舊。
    生命匆匆,彼此擦肩而過,誰又能留下永久的痕跡。
    要怎樣才能證明曾經來過,曾經愛過。
    羽逗弄著三隻小山豹,它們隻有六個月大,是一個豹窩裏的幼崽,兩隻在草地上撲戲,一隻卻追咬著羽的手指。
    “大團,聚散匆匆,我要是走了,你要帶好黑團和仔團,知道嗎?”羽揉它圓滾的腦袋,小獸眯起溜圓的眼睛抓撓著想要掙脫。
    羽抓住它的前肢,將它舉到近處,看著它彪圓的眼睛道,“大團,我要是走了,你會不會想我?”
    小獸嗚嗚地叫著。
    羽盯著它的眼睛認真地說,“到底想不想?一聲是不想,兩聲是想。”
    小獸嗷嗷地叫了兩聲。
    羽滿意地把它放到膝上,五指順理著小獸溫軟的皮毛,“唉,你們要是想我了,可我又回不來,那可怎麽辦哪!”
    “羽!”
    這熟悉的輕柔聲音,羽心若有感,抬頭望去。
    山林的晨曦中,閃躍的逆光裏,女箏向他微微而笑。
    他心中雀躍,歡喜地迎上去,“女箏姐姐,你回來啦!”
    “一別數日,有些思念,故而來看看你們。”
    羽連忙把大團放下,拉著她的手道,“那我們趕緊回家吧,阿娘一天念叨你好幾回呢。”
    女箏立住不動,看著他圓潤晶亮的眼睛笑道,“我剛從家裏過來,是阿娘告訴我你在這裏,阿娘還說淨也遠去修行,身邊隻剩下你了。”
    “二哥是去修行,卻沒有走遠,就在這條山脈中。”
    女箏凝神探查,卻感知不到任何的神元靈炁。
    “哥哥設下了法障結界,隻有我與他靈炁相通能感知到啦。”
    女箏心中即有些慶幸又有些失望,“能與他親近的人也隻有你了,淨……他的修為己是深不可測,還有什麽困境要閉關修行嗎?”
    羽垂眸想了想看著女箏溫柔秀美的麵容道,“女箏姐姐我隻跟你一人說,哥哥的法華輪是天地至寶唯此一件,己通靈難馴。哥哥說是幾經天劫,法華輪分出神識要脫離控製,要再度煉化融合,就必須閉關修行,仼何事都不要去打擾他。”
    法華輪?天地間唯一一件的至寶。
    女箏抬眸望著蒼穹,噙著微澀的笑容幽幽地道,“我竟不知我的世界這樣狹小,連這樣的寶物都未曾聽說過。”
    羽微微一怔,“是了,姐姐原也是神族,知道的總該多些。”
    女箏收了遠凝的目光,哂笑道,“不知不覺竟說得遠了,羽你知道我為什麽又回來了?”
    羽靦腆笑道,“定是姐姐想我們,舍不得離開了。”
    女箏看他躲閃著期盼的小眼神,心頭微微一暖,寧澈的靈台又生出一絲對凡塵情孽的眷戀,惘然感歎,“邂逅而過,原來便是命運的束縛。”她穩了穩心神,又微微笑道,“我在海上每日都聽到你的笛聲,此後各有天命,恐是無緣再聽了。”
    羽情溢於表方欲開口,卻被女箏以手勢製止,隻見她取出一件精美的玉軸帛書,鄭重地遞到他麵前,“這是九心奧妙曲,是我龍族的珍藏,數千年來卻沒有誰可以奏出此曲,我將它贈送給你,就算是為萍聚龍伯的時日留一些念想。羽,我相信隻有你可以演奏出這九心奧妙曲,而我也有一個小小的心願,你們離開之前,讓我有幸聆聽一次九心奧妙曲全章的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