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二章 為誰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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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輪之重度輪回!
第一百十二章?為誰而戰
三人便圍聚一處合議大事。
雲舒連忙續上前話,“祁將軍,你快說說,要如何策動兵變?”
祁詡看著雲舒,忽歎了口氣,“先前祁詡一時義憤,末及深思,此時細細想來,單憑這塊令牌難以成功。”
雲舒神情若失,又急切地說,“你說難以成功,也並非絕對,總要試一試呀。”
祁詡看著他,“你擔憂候爺安危,祁詡心有同感,但候爺親領禁軍仍舊無法抗衡邪魔法術,此事尚容我細細琢磨,從長計議。”
雲舒急得麵色通紅,“你若不說這話,我倒沒這念想了,怎地,放出一線希望又收回去嗎?”
丁琰看了看祁詡道,“倘若是那隻魔所為,長留候多半是被困在地宮之中,若能及時營救,說不定真有生機。”
祁詡搖頭不語,目光深思。
雲舒道,“祁將軍若真有營救侯爺的辦法,雲舒願為驅使,九死不辭。”
祁詡望著雲舒殷切的臉龐,對付帝魃和那隻魔以及各色異能者,東瑀現在可以依靠的居然隻有琰和冉逑靈,他心中暗歎,淡淡笑道,“雲舒,局勢變幻莫測,你明不明白,若不能斬敵首腦,我們所做的也不過是拖延覆滅的時間。”
“不可能。”雲舒激動地說,“你們隻是嘴上說說,根本沒有盡力,傳言這禍亂源自鬼神之爭,帝魃在顛覆東瑀,而龍神在哪裏?你們不是在為龍神而戰嗎?為什麽當我們選擇你們站在你們這一邊的時候,你卻要說這種話。”
“龍神隔著心,我們在為東瑀而戰,侯爺亦是。”
琰的臉色微白,為東瑀還是為龍神而戰!就這樣不能並存嗎?他一開始就是為龍神而戰,慒懂天真的執念,簡單通透的少年心。
這世人的心原本該如他一般通透,分明善惡追求美好,卻偏偏變得這樣複雜,這些年耳濡目染,這些紛爭非是不能理解,隻是覺得沉重。
皎潔明澈的初心由哪裏誕生?為什麽心靈之間不能互相印證?連善與善之間都是如此。
那個本初的世界難道真的隻能遺落在淨的眼眸深處。
“為龍神而戰,為東瑀而戰……”琰喃喃自語,忽然感覺到一陣疲痹。
祁詡覺察到他的異樣,關切問道,“小琰,你怎樣了……”
丁琰勉強笑道,“子謙,龍神和東瑀就沒有一點關係嗎?”
祁詡眼眸微垂,“我們不該活在神魔的陰影下。”
“你不能把龍神看作第二個帝魃,這不公平,她根本就沒有勉強人族做任何事情。”
“小琰,我沒有對龍神不敬,人心善變,神之心也末能始終如一,你難道不怕把龍神變成第二個帝魃嗎?”
“她不會,決不會。”
“小琰,你這麽說究竟是什麽意思?你仍對神魔抱有幻想,想要向龍神求救麽?”
“不要跟我說這些,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也許說了你都不信,我要回一趟龍伯……”
“這個時候你跟我說回龍伯嗎……”
“是,我必須要回去……我要去尋找答案,也許還能為東瑀找到助力。”琰看著祁詡,掩不動眼底的激蕩“眼前的這個困局,既然你我都無法解決,那在這裏等我回來,不要輕舉妄動。”
祁詡黯然地笑了笑,“你沒有遭遇過這樣的困局,心己經亂了。唉~去吧,去尋找你所需的答案,東瑀的情況再糟,也不過如此。”
“你不明白,我早該回去一趟,早在進入玲瓏七心塔時就該回去一趟,子謙,不要這樣看著我,我並非是要棄東瑀而去,我隻是有一種預感,那裏有我要真正麵對的事情,相信我,我會回來。”
祁詡長籲了口氣,“我當然相信你,如果你非走不可,我不攔你,也攔不住你,我會盡我所能在此尋求有利的支點。”
“少將軍,這段時間你唯一要做的就是顧好自身的安全。”丁琰深切地說,又轉臉看著雲舒,“小雲將軍,我家少將軍是扶助東瑀的支柱,亦是解救長留侯的唯一希望,我將他托付給你,萬不能有失。”
雲舒尚末能完全理解他們的對話,訥訥地問道,“你是去找龍神相助嗎?”
丁琰麵上淡淡地現出些笑容,“我為東瑀而戰,亦為龍神而戰。”他深深地望了祁詡一眼,身形一閃而去。
“這……”雲舒看著祁詡,想著丁琰說的話,頓時感到壓力巨大,他歎了口氣,“平西將軍,你是否信得過雲舒?”
“我信得過長留候,也信得過章台雲氏。”
雲舒吐了口氣道,“我一會去見伯父,若是一個時辰不見回來,請將軍不要猶豫,帶著令牌趕回宛城去。”
“你要說服雲將軍?”祁詡心思墜重,頭疼不己。
“侯爺說伯父過於忠直,有些事不能對他說,但我被大撫軍監捜捕而躲藏於此,尚需給他一個交代。”
世上無難事,隻因無易事。
祁詡獨在簡居中想了許多。
祁詡了解琰,卻又不完全了解他。
他是部下,兄弟,朋友。
他是忠臣嗎?
凡人之立命所在,必拚死維護。
琰這樣的人,會以東瑀為立命之所嗎?
是以,小琰擅離職守,是意料之外亦是情理之中。
這少年收斂了他的性情,完成一個士卒的蛻變,但他又不僅僅是一個士卒,不止是一個將領,他終是會成為他自己,一個無法定義的未來。
眼下這種局麵猶如自尋死路一般可笑,無論如何,作為清政義軍的領袖人物,孤身犯險,是極為輕率不智,是將七萬義軍的性命視若玩物。
到底是丁琰過於輕率,還是他祁詡過於輕率!
東瑀曾經過於依賴帝魃,他是否過於依賴丁琰?
然事己至此,明悟難得於事無補,解決困境才是道理。
他雖然有一腔熱血,卻早己不是逞血勇的年輕人,肩頭之責重逾千鈞。
他了解自己的處境,身在虎穴,危機四伏。
雲舒雖然義勇,卻到底年輕單純磨礪不夠,更何況還兼著雲家人的執拗。
帶著長留侯的金令出京都回宛城,當京都是無人之境嗎?說得真是輕巧了。
祁詡輕輕吐出胸中的煩悶之氣,又被這死局一般的無奈給氣笑了。
雲慳雲麾進入後院,訝然地發現祁詡正在專心致誌地寫字。
以帚為筆以地為麵,從銀鉤鐵劃到力圓深重足足寫了二十多個靜字。
雲慳嗬嗬一笑,“平西將軍,沒想到你我還能再見,沒想到會在此地再見。”
祁詡寫完靜字的最後一筆,方丟下帚條,抬眼看著他們微微笑道,“雲將軍以為你我該以何種方式相見才是理所當然?”
雲慳欣賞地看著他從容的身姿和平淡的神態,臉上嘲弄的笑容漸漸淡去,“自然是頭懸於城下或兵刃於陣前!”
祁詡微微一笑,“雲將軍就這麽想讓東瑀亡於內戰麽?祁詡的頭顱就在這裏,你盡管拿去墊高雲門碑階。”
雲慳陰沉著臉容,緩緩道,“那就委屈平西將軍也做一回階下囚了。”
祁詡眉梢輕揚,“京畿重地,難道雲將軍的別苑還設有私獄?”
雲慳冷冷地說道,“你現在隻不過是一隻籠中鳥,是金籠子還是鐵籠子都沒有分別。”
院門又被撞開,雲舒跌跌撞撞地衝進來,“大伯四叔,萬萬不可……”
祁詡見他左臉高腫,身上也有七八道鞭痕,看來己受過一番教訓。
雲舒見他還氣定神閑地與兩位叔伯對話,急的頓足道,“你怎麽還在這裏?真正是要氣死我了。”
祁詡微微笑道,“京都各式各樣的籠子,這一隻還算不錯,至少還有你作伴!”
雲麾哼了一聲,“祁詡你的心夠黑呀,死也要拖著雲舒作伴。”
祁詡哂道,“你們信不過雲舒,也不敢探究真相匡扶王室,假惺惺留著他的性命又有何用?待到萬不得以的時候再交他出去?以全你們章台雲氏的忠義之名?”
雲慳目光銳利,“雲舒隻是為你蠱惑。”
雲舒急聲道,“伯父,那些事皆我親眼所見,豈會有假?何況平西將軍今日才進城,候爺所遭不測還是我說與他知……”
雲慳臉色更見陰沉,“你這孽障鐵了心要維護逆賊?那雲氏也容不得你。”
雲舒氣急反笑道,“伯父,你真是忠奸不辨,難怪侯爺也嫌你迂腐,不肯委以重托……”
雲慳臉色怒沉,將發無名野火
雲麾看了雲舒一眼,心有不忍道,“大哥你消消氣,雲舒這孩子三哥管教的少,一時誤入岐途,今後嚴加管束,自可令其悔過。”
雲舒憤然道,“長留候冶下不比雲門家規更嚴恪嗎?你們現在嫌管教得不好,當初又何必把我送去侯府。”
雲慳氣得臉色發青,“你看他這樣子,可堪再造嗎?”
“大哥……”
“就當章台雲氏沒有這個人,把他們關起來,改日一並交於王上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