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明珠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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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珠?”劉玄洛見明珠看自己發呆,便出言提醒。
    明珠思路被打斷,想也未想便出言問道:“王爺那日宴上可看上了哪家小姐?”聞言劉玄洛愣了愣,忽的臉紅了起來。明珠見了尷尬得抱了抱拳,“明珠又多嘴了。”康王哪都挺好,就是愛臉紅,也不知道傳言活不過三十是不是真的?明珠眼光掃了掃劉玄洛胸肌,看起來挺健碩的啊……
    少澤隨康王劉玄洛跳出舒王府後院,跪地道:“王爺,屬下有些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劉玄洛回身看了看少澤,少澤是自己暗衛一向話少,“有什麽話說便是。”
    少澤單膝跪地,這些話本不該他一個下屬來說,可是……“舒王妃雖對王爺有救命之恩,王爺想回報提點幾句,派屬下去即可,如此深夜親自前去,恐有不妥。”少澤又暗暗咬了咬牙,“況且……舒王妃乃大漠女子,不通禮數……性子也……”少澤很替自家王爺擔心,舒王妃言語無忌,說動手就動手,又是有夫之婦,而且剛剛舒王妃的眼神……,少澤真是捏了把冷汗,自家王爺一向清清白白的……
    “舒王妃性子單純,又與本王有救命之恩,自當親自提點些,今夜是有些不妥,日後不會了,讓少澤多慮了。”劉玄洛的聲音從頭頂緩緩傳來,打斷了少澤已跑遠的思路。
    第二日,腿疼沒睡好的明珠,端著飯碗發著呆。
    至從嫁到青越,明珠越來越愛發呆了,看魚發呆,看星星發呆,春日宴上發呆,現在更嚴重了,吃飯也能發呆。
    (公主,可是不愛吃?)明珠總是發呆,可急壞了娜珠,公主如今本就飯量小,消瘦又如此厲害,這不愛吃飯可怎麽行?
    舒王劉玄錦來到廳內看到的就是明珠這幅樣子,端著碗發呆。
    下人們紛紛行禮,腹誹著怕是又來吵架的。
    明珠見了也懶散站起來,命下人收了碗筷,真是一點食欲沒有了。揮退了下人,隻留劉玄錦與自己在廳內。
    “王爺可是還來吵架的?”明珠真是猜不透劉玄錦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這麽愛吵架。
    不過這次明珠真是冤枉了劉玄錦,劉玄錦昨夜一直宿於書房,一夜未睡好,心中一直慚愧,明珠因為自己子嗣之事被問責,跪了一天,想她一個大漠公主,不遠千裏而來。得不到夫君寵愛不說,又多次被自己誤解刁難,應是受盡了委屈。
    春日宴上又聞明珠屠城之事,心中感慨明珠在大漠定然是個颯爽英姿的女子。一將終成萬骨枯,她又何時受過這些氣?委屈?大婚之後下人們說嘴議論,每日倚欄杆看魚,她心裏是苦的吧,那日馬車中緊撫心口落淚,怕是受盡了委屈也不曾與任何人說。
    劉玄錦暗恨昨日自己不該不問原由便責備王妃,她一介後院女子,被太後責罰跪上了一日,回府後又被自己夫君責怪,心中當是萬分難受的吧!昨日把王妃氣的都自稱本公主了。
    劉玄錦歎了口氣,剛剛進來又見她早飯都未動幾口,心中更有些不是滋味,雖然自己心中僅有玉芙,但終歸是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
    明珠坐於一旁瞟著劉玄錦,見他時而歎息,時而皺眉,時而又麵露難為之色。心中暗道:王爺你內心戲是不是太多了!
    明珠也不出言打斷,且看他都能想出個什麽來?
    許久劉玄錦方出聲道:“今日本王是來給王妃賠不是的。”劉玄錦無比真誠的看著明珠,“昨日是本王不分青紅皂白冤枉了王妃。”
    明珠轉了轉眼珠,這是唱哪出?三十六計中的哪一計?不過看他態度真誠,也不像是有假……內心不斷猶疑著。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人家都如此說了,明珠自然也不能甩臉子不是?“其實昨日明珠態度也不是很好,希望王爺不要記恨才是。”明珠暗暗觀察劉玄錦神情,敵不動,我不動。
    “昨日王妃跪了一日,定然是不好睡的,今日玄錦為王妃請了太醫院吳禦醫來,給王妃看看。”
    明珠心中思量,這是明槍變暗箭?勾結了太醫?
    明珠起身,福了一禮,“多謝王爺,隻是外傷,明珠並不在意的。”劉玄錦心頭一酸,更顯真誠,出言道:“玄錦一片心意,望王妃不要推辭,禦醫看過,玄錦才會安心。”
    今日劉玄錦態度異常的好,明珠也不好推脫了,“王爺這是大早上便派人去請的?”
    “是!昨夜玄錦思慮良多,王妃萬裏嫁來,玄錦實不該處處刁難,今日請了太醫,一來給王妃看看腿傷,二來表表玄錦愧意。”這番話劉玄錦說得極是真誠。
    明珠終是看明白了,看來劉玄錦今日是真誠來給自己道歉來的。剛剛還真是自己多慮了。
    “那明珠便先多謝王爺好意。”一時間廳內氣氛異常合諧。
    不一會書才帶著一位老醫者進了廳內。
    劉玄錦拱手行禮,“吳太醫。”明珠也跟著福了福。
    吳太醫一大早便被拉了來,聽書才講是王妃跪了一日腿腫了,要自己去看看。心中想著舒王爺是不是誇張了些,但也是沒有辦法,自己還是走一趟吧,後院女子都是人比花嬌,哪怕隻打個噴嚏,王公貴子們都緊張的不行。
    本想著走了過場,號號脈拿些去瘀止痛的藥就好了。可搭上這舒王妃的脈吳太醫皺了眉。
    吳太醫捋著胡須,“老夫觀王妃脈象,應是習武之人。”俗話說就怕大夫號脈時皺眉,劉玄錦趕緊回道:“正是,吳太醫可是有什麽不妥?”吳太醫捋了捋自己沒幾根的胡須,言道:“王妃這腿上外傷,並不算什麽……可是王妃是否以前嘔過血?”
    明珠內心一動,閉上眼回憶著,屠俊城那夜,自己看到七十舉弓似要射殺巴木,心緒大亂,蹲在矮牆下,嘔了一口血……
    “嘔過。”明珠睜開眼,看著眼前吳太醫,心中暗想卻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怕是王妃長年憂思成疾造成的,現如今鬱結於胸,老夫給王妃開個方子吧。”吳太醫收回了搭脈的手,明珠抬起手拉了拉袖子,手臂上當年狼爪疤痕露了一點出來,劉玄錦看了縮了縮眼角,暗想:看這傷好似經年累月了。
    劉玄錦趕緊出言道:“吳太醫,這鬱結於胸,吃幾幅藥可好?”
    吳太醫抬眼看了看明珠,捋了捋胡子。“王妃這病日久,怕是很難治愈,想治好要靠王妃自己敞開心胸。”
    劉玄錦聽了,心下有些不好受,原來王妃病得如些重,自己卻又沒事氣她。心情複雜的看著明珠。
    明珠倒是不以為然,“既然吃藥無用,吳太醫便不要開方子了,本王妃不喜吃藥。”當年大巫醫給自己研製的藥,給明珠留下了深刻印象,如今聽到吃藥二字都害怕……
    劉玄錦卻在一旁道:“病了怎麽能不吃藥,吳太醫開吧,本王會勸王妃吃藥的。”
    書才送吳禦醫出府,廳內又隻留劉玄錦與明珠。
    劉玄錦握著藥方,心情複雜。
    此時秋香走了進來福身行禮報:“王妃……柳側妃來了。”又偷眼看了看劉玄錦,“……是否要見?”
    明珠順著秋香目光看了看劉玄錦,“怕是來找王爺的,王爺是否要見?”劉玄錦卻搖了搖頭,“今日玄錦早朝告了假,玉芙並不知,是否要見全憑王妃。”
    明珠心中冷哼,給自己看個病,還要偷偷摸摸的,怕柳側妃知道,氣管炎!“既然柳側妃不知,那王爺就躲在內室吧,免得柳側妃知道王爺在此處又要傷心難過。”劉玄錦張了張嘴,想說自己並不是怕什麽,但又一想每每與明珠吵架皆是因為玉芙,便乖乖轉身去了內室。
    柳玉芙帶著個小丫鬟走進廳內,向明珠盈盈一拜。明珠揮了揮手,隻留娜珠在自己身後,“柳側妃有什麽直說便是,不用繞彎,本公主還等著賞魚去呢。”
    柳玉芙看了看四周,確實沒有多餘的人,輕笑說道:“沒想到姐姐性子如此爽快,那玉芙便也不轉彎了。”
    柳玉芙打量完四周,也不客氣的坐下。“剛剛玉芙來時,看到書才帶著位禦醫離開,定是王爺吩咐給姐姐看病的。”
    明珠斜靠於椅上,點了點頭,“柳側妃可是生氣?王爺關心於本王妃?”
    “不錯!”柳玉芙握緊了帕子。她恨!本以為大漠公主能有幾分顏色?可至從上次一見,豔麗張揚,她日夜擔心會失了王爺寵愛,如此美貌佳人常伴身側,世上又有幾個男子不動心?昨夜聽聞王爺與王妃大吵了一架,柳玉芙本是非常開心的,可昨晚王爺卻未來自己房內,獨宿書房一晚。哪怕自己派人去請,也未見人。本想著王爺肯定是氣壞了,可這一大清早便聽說王爺為王妃請了太醫來看,隻是跪了一日罷了,有什麽可看的?
    柳玉芙氣不過,是以大清早的便來看看。“玉芙與王爺一見鍾情,幾經磨難,方才能在一起,玉芙不允許有她人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