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劍非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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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去三個月裏,喬竹酒丹田之中的內力時有時無,總是無法在他想用時催動出來,方才他對管彬揮出那全力一劍,本想把自己所能調動的全部內力灌輸其中,卻不曾想直到他重劍斬落,也未能引出一絲一毫的內力。

    由此,他的一劍和管彬的一劍,就演變成了雞蛋碰石頭的悲慘局麵。

    被何不孤拚命搖晃的喬竹酒隻覺自己五髒六腑都移了位,他很想說一句“你再搖我就死了的話”來製止何不孤動作,無奈口中不斷往外翻湧的鮮血,卻是讓他一個字也吐露不出來。

    少頃過後,何不孤見喬竹酒眼睛逐漸完全睜開了,才發現自己舉措的不妥,於是他趕緊停手,把喬竹酒的腦袋放到自己大腿上,臉上滿是尷尬之意的歉然道:“喬狗蛋,我剛剛是太擔心你了,要是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你現在就告訴我,我肯定萬分誠摯的跟你道歉,不過如果你不說話,那回頭可就不許秋後算賬了啊!”

    喬竹酒沒心思跟何不孤耍鬧,氣息漸緩的他屈了屈手指,重新聚集出氣力後,在何不孤的扶持下,單手撐地掙紮著站了起來。

    他的白衣依舊破爛,身上某些不該顯露的地方也仍然展現在眾目睽睽之中。

    他仍恨,仍心有不甘。

    把我的重劍拿來。”

    喬竹酒語氣平淡的有些令人難以理解,何不孤看他不似一副要繼續找人拚命的模樣,這才鬆開其臂,跑到不遠處用盡自己吃奶的力氣把他那柄重劍拖來。

    重新把劍拿到手裏的喬竹酒竭力將之斜握在手,隨即又倔強無比的把腰板挺直,場內見其神色的君蛇齋弟子們已無一人在笑,而與他目光相對的管彬,則是感受到一股莫名不安的氣場將他籠罩在內。

    盡管管彬明知道此時的喬竹酒,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但他也不明白為什麽,偏偏自己就不敢向這個比自己小上許多的少年顯露半分狠意。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喬竹酒要施展什麽絕世劍招,一舉將管彬“挫骨揚灰”時,喬竹酒忽而鬆開了手中重劍,而他自己也是雙眼一閉,仰麵往後方黃土大地上直直倒下。

    原本在意料之中的一幕發生,在場君蛇齋弟子們卻莫名奇妙的覺得自己鬆了一口氣。

    包括齋主杜仕。

    何不孤見狀,俯身將喬竹酒的胳膊繞過脖頸,而後咬牙吃力的將其從地上拉了起來,也沒跟任何人打招呼,就這麽一步一步的把他往房間帶回,走時嘴裏還不停念叨著喬竹酒的不是,一臉嫌棄後者的模樣。

    可嫌棄歸嫌棄,這一刻,他和黑貓無常,是僅有的兩個真正關心喬竹酒安危的朋友。

    哪怕之前跟喬竹酒越線親近過的杜莎,也沒有提出任何一句說詞去安頓喬竹酒,此時的她,隻是目光有些複雜的望著喬、何二人的背影,貝齒輕咬著紅唇,似是正在做出什麽難以抉擇的決定。

    同樣曾把三月後參與知命閣擂台戰之希望寄托在喬竹酒身上的杜仕,則顯得沒有像杜莎那麽糾結,因為喬竹酒雖然沒有表現出杜莎口中那般驚才豔豔之態,但管彬的巨大進步,已足夠把他失望的那部分空缺填補上了。

    心中狂喜的杜仕站起身來,迫不及待的宣布道:“此戰,彬兒勝!今日比武結束,都回去總結經驗淬煉劍法去吧!彬兒,你且隨我來。”

    是,師父!”

    管彬見杜仕沒有責怪自己使用內力破壞規矩,他立時喜形於色愉悅應下,也再無先前麵對喬竹酒時的擔憂和恐懼。

    君蛇齋弟子們徐徐散去,忽而有一名弟子遙聲稟報道:“師父!那喬竹酒的佩劍落在這裏了,是否需要弟子給他送回房去?”

    杜仕一聽,目光遠遠鎖定到了那把重劍身上,隨之他揮了揮手,一邊走向重劍,一邊回應那君蛇齋弟子道:“不必了,你回去吧。”

    眾人皆散,這山頂盤蛇主樓前的空地上便隻剩下杜仕父女以及管彬三人,杜仕來到重劍前,甚是隨意的俯身欲提,誰知他太過低估了這重劍的分量,第一次提起,竟被晃了一下身子。

    管彬走來,於杜仕身側解釋道:“師父,喬竹酒這柄劍與尋常劍器不同,起碼得有四五十斤重,所以要想提起,還需多加些氣力。”

    杜仕嗯了一聲,稍加力道,便把重劍提了起來,而後單手橫端在麵前仔細盯瞧。

    管彬不敢打擾,輕步後退,來到了杜莎身旁。“小師妹,方才是師兄出手重了些,你放心,待會我便叫人給喬兄弟送去上好的蛇衣藥膏,另外再多加些療傷良藥,必定不會讓他吃痛太久的。”

    聽完管彬所言,杜仕神情平淡的抬起頭來,衝著前者淺淺一笑道:“有勞大師兄費心了。”

    管彬見杜莎說出此話時不像麵熱心冷的敷衍自己,心下便立即踏實了不少,而喬竹酒的受傷沒引起杜莎太多不悅,也就間接說明了喬竹酒在其心裏的地位已逐漸不保,雖然管彬早就知曉杜莎領喬竹酒入齋隻是為了利用,但當下真正得以確定杜莎心思後,他仍不免好生舒坦了許多。

    其實誰都無法想象,杜莎當日為了替喬竹酒出氣而再三要求杜仕處罰沈詠時,管彬心裏是多麽的憂慮煩愁。

    他真的很怕,怕杜莎對喬竹酒動了感情,從而把他這位大師兄完完全全推向“大師兄”的位置,讓他沒有一個合適的身份去與之喜結良緣。

    不及兩人續談,杜仕手持喬竹酒的重劍而回,出言招呼道:“進屋說。”

    如此,三人入了盤蛇主樓,分座而落。

    坐穩後,杜仕把重劍輕輕放在身側高腳方桌上,指著此劍問與管彬和杜莎道:“關於它,你們回返君蛇齋之前,就一點相關訊息也沒聽喬竹酒透露過是麽?”

    管彬、杜莎不知杜仕所問何意,實事求是齊聲答道:“是。”

    杜仕聞言皺起眉頭,緩緩說出自己的猜測道:“假如喬竹酒是某戶人家的少爺,那他選取佩劍時,定不會拿如此笨重醜陋之劍傍身,我觀此劍又堅硬無比,想來就算這柄重劍並非祁凡真所贈,也絕不是什麽普通凡物。”

    師父的意思是……”管彬問道。

    稍後告訴所有齋中弟子,如若喬竹酒問及劍的去向,便說沒人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