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身子一躍，跳上了吧台，一個接一個地踹飛想抓他褲腿的家夥，同時伸手按住音響上的“+”字鍵不放。

    “這是我們的城市，每個人都在尖叫。”

    “在這座萬聖夜的城市裏。”

    瑪麗蓮曼森的嘶吼聲越發響亮。

    一大夥肌肉隆起的壯漢從旁邊的樓梯口魚貫而上，一個個體型矮壯敦實，手裏拿著西瓜刀，尖鋤頭，甚至磚頭，瞳孔裏充斥著殘忍和凶暴。

    周安想也不想，左手握住樓梯扶手，整個人騰空俯衝而下，雙腿鋼鞭一樣橫掃向眾人，右腳踹在一名壯漢胸口，一個鷂子翻身，右腿擺蕩落地，拳背自上而下，狠狠砸在另一人的麵門上。飛濺的血點和斷裂的牙齒以周安的拳頭為中心，呈現出一個扇子狀的爆裂弧線。

    沾血的鐵鍬在地上拖動的聲音在陰森凝滯的弦樂聲中分外明顯，曼森的聲音越來越高亢：

    “這就是萬聖夜！”

    “萬聖夜！萬聖夜！”

    “萬聖夜！萬聖夜！”

    “這個就是我們的家。”

    “大家歡唱南瓜頌。”

    酒瓶的破碎聲中，混雜著無數人的慘叫，曼森沙啞的聲音陡然一尖。

    “這就是萬聖夜，大家都要顯身手。”

    最前頭，桀驁的矮壯漢狂吼一聲，掄起不知粘上誰的血的鐵鍬朝周安脖子倫去！

    “不給糖果就搗亂，鄰居們都被嚇出神經病。”

    “這就是我們的城市，每個人都在尖叫。”

    周安進步上前，右手秋水去點矮壯惡漢的手腕，刀尖成功刺穿過去。

    沒等周安放鬆，一股暴力傳到周安的胳膊，他身子一鈍，卸去不少力道的鐵鍁拍在他的左肋骨，好懸沒把周安一口老血轟出來！

    好家夥？！

    “在這座萬聖夜的城市裏。”

    差點陰溝翻船的周安忍住氣血翻滾後撤一步，抽回手中長刀。

    “我是藏在你床下的小妖精。”

    他翻身回轉，左腳流星般踢出，骨骼碎裂聲響起，惡漢緊貼在了牆上。

    “牙齒尖尖眼睛紅紅。”

    惡漢在牆上掛了一會，摔下來搖晃一陣，軟軟癱倒。

    “我是藏在你樓梯下的家夥，手指像蛇，蜘蛛當頭發。”

    眾多壯漢狂吼著一擁而上。

    “這就是萬聖夜！這就是萬聖夜！”

    在鼓點和貝斯轟鳴當中，音響裏的歌曲也到達了高潮。

    “尖叫吧！這就是萬聖夜。”

    “紅紅的，黑黑的。”

    “還帶點慘慘的綠。”

    “說一次，說兩次。”

    “賭個運氣，擲個骰子。”

    “暗夜裏跟著月亮飄！”

    沾血的拳頭，粗壯的肌肉，漆黑的長刀，尖叫的女孩，冷峻的男孩，閃爍不定的球狀彩燈。

    空氣中年輕人們的臉色漲紅，心跳飛快，藥物讓他們不知道恐懼，這陰森怪誕的小樓在午夜裏被歌曲徹底點燃。

    周安被淹沒在惡漢當中，秋水寒光爆閃，將猛擊而下的鐵鏟和球棍全部打碎。

    處在亢奮狀態下的人會做出比平時更衝動更肆無忌憚的事來，他們毫不害怕周安，隻想走近了再狠狠敲下榔頭，看到血液在眼前飆出來。

    目光赤紅的年輕人敲下了手裏的鐵榔頭，甚至紅磚頭。隻是沒等打在周安身上，他們的下巴就和刀麵相撞碎掉了。

    “我是夜晚月亮中的黑影，讓你做噩夢一直嚇到醒。”

    激烈的底鼓和昂揚的貝斯混雜，短促有力。

    周安劃出長刀逼退眾人，腳下一個行步跟進，壓手腕長刀橫抽。頃刻間血液斷牙亂舞！

    高大的架子倒下，劈裏啪啦的酒瓶爆裂聲更是不絕於耳。

    周安提起一口氣，一個圓掄出腿，勢不可擋，點過幾名年輕人膝蓋。

    高音鑔和大鼓一齊嗡鳴，幾個年輕人小腿九十度彎折，頭朝下撞在地上，鼻梁斷裂鮮血淋漓。

    蹬~

    一名帶著鴨舌帽，耷拉著褲頭的嘻哈小子張開雙手抓向周安的秋水，手指都被割斷幾根，卻用身體攔住了周安的刀勢！

    “這就是萬聖節！”

    音響震動著。

    周安天馬行空的鬆開刀柄。身子下蹲俯衝翻滾，抬腳踹在那人的褲襠，借著力氣在他雙腿之間一蹬，後背蹭著地麵滑出一道拖痕，中途手掌抓住自由落體的刀柄，左手撐地翻身，刀光蕩成一片，仿佛蝴蝶的雙翼。

    兩道鮮紅飄飛。

    “這就是萬聖節！啦啦啦～”

    厚實的啤酒杯咕嚕嚕滾動著撞在周安的腳麵上。

    周安輕盈站起，他麵前還有一名壯漢，滿身紋身，滿嘴黃牙，濕答答的黃色液體從他的褲管淌下。

    兩人麵對麵站著，雙目相對。

    音響裏的節奏不斷激昂，似巨人闊步而來，澎湃而至。

    “好漢饒命！”

    周安深吸一口氣，手中長刀高高舉起。

    音響裏男人長嗥一聲。

    “萬聖夜！”

    ……

    滾圓的血珠滴落。

    周安站立著，身後七零八落盡是哀嚎和慘叫。除他以外，周圍再沒有一個人站著。

    周安沒有殺掉任何一個人，秋水隻用刀背和刀麵，他隻是在一首歌的時間裏把幾十號全打趴下而已。

    “舒坦。”

    周安從碎玻璃堆裏翻出了一瓶沒拆過的礦泉水一邊喝著，一邊活動著筋骨，他很久沒打得這麽痛快了。

    這些年輕人的心跳頻率超過了每分鍾180次，腎上腺素快速分泌，大幅度地喚醒人體的體能，但也給他們的心髒帶來巨大的負擔。

    血液流速極快，血壓飆升到常態的兩倍以上，如果換做中年人，身體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這些人也不是真武，沒有真武的恢複力。

    能扛住全靠年輕的優勢，憑此換回了大幅提升的體能。並且還能大幅度的降低痛感和強化神經反射。

    音響沙沙響著。

    周安摸了摸褲兜，卻發現早破了一個大洞，手機也消失不見，估計已經燒焦在了火場。

    在附近的幾個人身上摸了摸，周安掏出了一個手機，抓起男人的手想按指紋，卻發現他的大半手指都沒了。

    周安這才認出這是那個敢徒手抓刀的嘻哈boy，也懶得換了，抓起嘻哈boy的頭發臉部識別解鎖後報了警。

    幾個小女生躲在角落裏發抖，周安沒有繼續管下去，從破開的窗口一躍而出，他相信警察會來處理好後續一切。

    一首歌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需要盡快追上阿列克謝了。

    現在“盟友”還是否可靠已經是個未知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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