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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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安臉色難堪,他本來想要坐山觀虎鬥,待兩虎相鬥,坐收漁翁之利。

    但是袁紹卻用魚死網破之計來逼他入場,讓他不能作壁上觀。

    許安直直的盯視著站於台下的田豐,毫不掩飾眼眸之中的殺意。

    這魚死網破之計,他知道多半就是出自田豐之手,田豐親身犯險,就是為了更好的實施這個計劃。

    如今騎虎難下的不再是袁紹,而是他許安。

    許安沒有言語,他一直都習慣了謀定而後動,很少被算計中。

    但是這一次,許安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威脅。

    張賓崔浩,曾施神國之謀。

    荀彧田豐,亦運製勝之策。

    天姿朅傑,權略多奇,倒是真沒有繆讚。

    勝負不由眾寡,成敗在於須臾,袁紹昔日若用田豐之謀,坐製孟德也非虛妄。

    田豐如此,那被譽為鬼才的郭嘉、王佐之才的荀彧又怎麽會是易於之輩。

    現在的太平道還沒有準備好。

    國學堂中都還沒有什麽學子,中平四年(187年)底第一批學童進入了蒙學堂,正式開始學習是中平五年的時候。

    距今其實也不過才四年多的時間。

    各地郡學院的學子不過再招收到了第二批新生,他們還在學習,他們大多數人都是少年,都是青年,他們還沒有成長起來。

    黃巾軍的軍官,隻是輪換著在晉陽的陸軍學院接受著一年製的軍事訓練。

    識字班剛剛開辦,各項新的思想被黃巾軍內的軍卒剛剛接受不久,一切都還在醞釀,一切都還在發展。

    現階段的黃巾軍,實在是不宜於實力強勁的陳都朝廷正麵對決。

    就算是經曆了過大戰,最後取得了勝利,那必然也是慘勝。

    而慘勝的代價,正是十室九空。

    鎧甲生蟣虱,萬姓以死亡。

    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

    人才凋零,百姓困苦,屆時中原與草原攻守之勢再度變幻。

    許安放出了馬蹄鐵、雙腳馬鐙、高橋馬鞍這樣大大提升騎兵戰鬥力的新時騎具,也將會使得北地的鮮卑變得空前強大。

    雖說許安絕不會如同晉朝一般,讓五胡亂華這樣的事情再度產生。

    但是可以預見的是,失去了大量的精銳軍卒的太平道,前期絕對會遭受失利,將會被迫收縮防線,放棄許多疆土。

    推翻漢朝的統治很重要,統一大漢十三州也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盡可能的保存華夏的實力。

    這個世界,並非是隻有大漢十三州。

    北地有鮮卑、有烏孫,西域有數十國。

    在更西方,羅馬帝國已經在這時走到了巔峰。

    西起西班牙、高盧與不列顛,東到幼發拉底河上遊,南至非洲北部,北達萊茵河與多瑙河一帶,地中海成為羅馬帝國的內海,控製了大約五百萬平方公裏的土地。

    弱國無外交,隻能飽受欺淩。

    許安其實也有野心。

    他想要讓他們新建立的國家屹立在世界之林,成為這個世界最為強大的國家,成為這個世界上擁有最為遼闊疆域的國家。

    許安目光閃爍,田豐其實並沒有給他選擇,現在他隻能選擇聯合袁紹,共抗陳都。

    許安的內心之中各種情緒翻湧,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覺並不太好,這意味這變化,意味著事情正向著他不可預料的地方滑落而去。

    以前的對手,無論是朱儁還是盧植、亦或是韓遂、董卓等人,要麽便沒有謀士,要麽便隻有單個謀士。

    但是這一次麵對著的陳都朝廷和袁紹,麾下謀士如雲,智謀之士不再少數,已經沒有辦法在如同以前那般輕而易舉的便可以推行計劃。

    寂靜維持了良久。

    許安伸出手,微微一壓,大帳之中,一眾黃巾軍將校皆是應名坐下。

    “袁紹有什麽要求。”

    許安麵色重新恢複了正常,他看著田豐平靜問道。

    “許將軍原定的計劃進攻河南尹,這個計劃不需要改變,一旦許將軍大軍抵達洛陽,周昂便立即會帶兵北撤,撤回河內郡。”

    “而且我軍也會放棄河內郡,將一個完整的河內郡,我軍所控製的所有關卡也會移交給許將軍。”

    田豐微微拱手,言道。

    “不過許將軍攻下洛陽之後,還請許將軍兩路出兵,一路南下進攻荊州南陽郡,一路東進,進攻豫州州治陽城。”

    “田別駕真是好謀劃。”

    許安站起了身來,走到了田豐的旁側。

    一旦黃巾軍擊破了河南尹,那麽河內郡被河東郡、河南郡、上黨郡三麵包圍。

    河內郡雖然富饒,但是一旦被三麵合圍,那麽這一塊富饒之地,也將會變成棄之可惜,食之無味的雞肋。

    就算黃巾軍不進攻,但是三麵合圍,無險可守,根本不敢發展,就算再多的駐軍,也隻是被

    “田別駕的要求隻要不是太過分,我都可以點頭,但是如果田別駕開出太過於過分的條件,那麽田別駕也不需要回去稟報袁紹了,我會安排人,帶著你的腰帶上的玉佩去給你家主公送信。”

    許安斜視了一眼田豐,毫不掩飾心中殺意。

    雙方隻有利益的關係的,其實根本不需要遮掩。

    田豐麵色依舊沒有太多的變化,隻是這一次他終究是停下了言語,斟酌起了語句。

    他知道若是自己沒有和許安達成共識,那麽就真的魚死網破的局麵,而他也會被永遠的留在了華陰,留在這關中。

    “許將軍不需要擔心,我軍的要求都合乎情理。”

    田豐抬起手,豎起兩根手指,麵對著許安,繼續說道。

    “我軍除了要許將軍出兵援助以外,還有兩個要求。”

    “這兩個要求,已經是我們最大的讓步了,如果許將軍不答應,那麽盡可以將田某扣下。”

    “說。”

    許安語氣平靜,惜字如金。

    “第一,許將軍要保證黃巾軍不進攻幽州。”

    許安微微頷首,答應道。

    “既然作為同盟,共抗東庭,我自然是不會進攻盟友,隻是公孫度那邊,便不是我能夠左右的了。”

    “公孫度那邊我們自有辦法解決,隻需要得到許將軍的同意,我們的目的便也達到了,其餘的不需要許將軍多加費心。”

    “第一個條件,說定了,第二個條件是什麽。”

    “第二個條件。”

    田豐微微躬身,麵色肅然,鄭重其事的言道。

    “請許將軍讓出常山國北部地區,中山國北部地區,還有軍都陘的南關。”

    許安目光一凝,目光如電看向田豐。

    “田別駕,不說常山、中山兩部地區死傷了我軍不少的士卒,單說修繕城牆,建設防禦,屯駐軍兵的耗費就是便是海量。”

    “太行八陘,對我軍來說至關重要,南關絕對不能相讓。”

    “田別駕莫非以為我許安腰間雁翎不厲乎?!”

    許安目露威脅,向前踏出一步,盯視著田豐,他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雁翎刀上。

    此時許安離田豐從原來三步的距離,拉近刀了隻有兩步的距離。

    兩步的距離,兩人的離得已經十分之近了。

    饒是田豐心態再如何的好,但是直麵著毫不遮掩殺意的許安之時,心中仍舊是生出了些許的恐慌。

    許安雖然在府衙之中,平時的時候都穿著法袍,豎著道冠。

    但若是真有人以為許安是什麽儒雅君子,隻會講經說義的文士、道人,那麽便大錯特錯了。

    從冀州到並州,許安執槍上陣的時間可並不少。

    廣宗帶領眾人衝擊府衙,襲取井陘關,攻取落虎山、平定太行中部,許安都曾身先士卒。

    葵城之戰,夜伏戰,許安親斬朱儁。

    汾水之戰,許安親自帶領具裝甲騎突擊,擊潰漢軍軍陣。

    至今為止,被許安親手斬殺的敵人絕對已經超過了百人,說是殺人如麻也不為過。

    更何況,加在許安身上的無數光環和傳言也更會讓人心生畏懼。

    麵對著一眾黃巾軍的怒視田豐的心中沒有多少的驚慌,但是許安走到他的近前,盯視著他的時候,田豐是真正的感到了有些恐懼。

    不過雖然恐懼,但是田豐卻沒有退讓的意思。

    “常山國北部地區,中山國北部地區,兩地若是許將軍肯讓,我軍可以補償許將軍麾下這數年以來的軍資消耗。”

    “許將軍占據太行八陘,就算失去了兩地區域,但是仍舊有險可守。”

    “但是占據著許將軍常山國北部地區,中山國北部地區,可以直接兵出太行,一路深入我軍腹地,許將軍精通軍略對此很清楚,我軍之中也並非都是庸才,自然是清楚。”

    “軍都陘有南北兩關,你們讓了南關,還有北關可以據守,而且讓了南關,才能讓我軍感到許將軍的誠意。”

    “為表誠意,我家主公已經讓出了富庶的河內郡嗎,我軍要求不過是原本應當屬於冀州的地區以及一重保障。”

    田豐壓抑住心中的波瀾,盡可能平複著心緒,目視著許安。

    “如果許將軍這都沒有誠意,那麽我覺得也沒有必要談下去了。”

    “田豐既然敢入河東,自然也是早就將生死置之於外,許將軍盡可以動手。”

    田豐麵色肅然,沉聲言道。

    許安緊握著腰間的雁翎刀,目光變幻,盯視著田豐。

    良久,許安才緩緩開口說道。

    “三個地方,我都可以給你們,但是除了三地補償的軍資之外,我還需要兩樣東西。”

    田豐麵色鄭重,雙手作揖,微微躬身。

    “許將軍隻要答應我軍要求,其餘條件但提無妨,隻要是我軍能夠滿足許將軍的條件,全都會滿足。”

    “第一。”

    許安渡步走向旁側,言道。

    “我軍計劃本來是占下司隸,便閉關發展,以待後續,我軍糧草、財政頗為缺乏,所以我要你們在我出兵之時提供糧草支援,你們隻要將糧草運送到河內郡即可。”

    “自然可以,盟友出兵援助,給予糧草支援,自然是合乎情理,此事我可以答應。”

    田豐毫不猶豫的答允道。

    劉虞管理幽州期間,幽州民富安康,昔日韓馥上任冀州牧,雖然韓馥其人缺乏目光,沒有遠見,但是為政方麵卻是較為擅長,冀州在其管理之下井井有條,各項經濟都迅速的發展。

    如今袁紹不敢說自己麾下兵強馬壯,但是糧草方麵卻根本不用擔心。

    冀州富庶之地,沃野千裏,土地肥沃,些許的糧草支出,根本算不上。

    穀支十年,帶甲百萬,後麵的帶甲百萬或許有些誇大,但是穀支十年,卻並非是言過其實之語。

    “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許將軍但說無妨。”

    “我要保證泰山郡、濟北國黃巾軍的安全,這兩處郡國我可以命令他們交給你們,但是我要你們送這兩地的黃巾軍返回冀州。”

    許安目視著田豐,帶著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

    田豐臉上的表情一凝,他想過各種的要求,但是唯獨卻是沒有想到許安提出這個要求。

    泰山黃巾軍足有十餘萬人,算上婦孺,規模早就到了二十萬。

    二十萬的人口,裏麵足有三分之二的青壯,這已經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更別提其中還有相當一部分經驗豐富的軍卒。

    若是答應了許安的要求,那麽許安相當於又得到了十餘萬青壯的援助,實力更上一層樓,而且又獲得上萬名經驗豐富的黃巾軍的老卒。

    而且二十萬人的糧草供應,無疑又是一個巨大的消耗,縱使冀州再富裕,也不是這麽敗家的。

    田豐麵色凝重,腦袋飛速的轉動著。

    “這是我的條件。”

    許安重新坐了下來,他已經平複了心緒,短短的時間,許安也想了很多。

    “占據泰山郡、濟北國,你家主公便可以讓袁潭兵自東向西進攻兗州。”

    “我軍自西路進攻,青州兵自東路進攻,冀州兵在北。”

    許安向著田豐的方向伸出手去,攤開了手掌。

    “三路齊進,三麵合圍。”

    “莫說是孫堅,就是兵仙韓信在世!”

    許安將手掌猛然一翻,按在了案桌之上。

    “也逃不過敗亡一途。”

    “你們取兗州,我取司隸,加上二十萬泰山黃巾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