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為唐家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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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北市。

    厲老爺子這兩年來身體不錯,自從快三年前大病了一場好了之後,身體大概有越來越硬朗的趨勢。

    不過,畢竟已經年過八旬,之前又得過大病,做了肝髒移植,所以在身體健康這一方麵,厲家人是半點兒也不敢馬虎,幾乎是每隔兩三個月,就要陪著厲老爺子去醫院做檢查。

    這天,剛好厲墨衍有空,一早就陪著老爺子去醫院做健康檢查。

    厲老爺子可是醫院裏最最尊貴的病人了,在醫院自然享受的也是最好的服務,所以,健康檢查不到一個小時就做完了。

    等做完檢查從檢查大樓裏出來,他們正要上車的時候,卻看到唐承川和珠推著躺在病床上的唐政德從檢查大樓裏走了出來。

    “看什麽呢?”順著厲墨衍的視線,老爺子看了過去,“那不是唐家的人嗎?”

    知道因為唐意歡的關係,這兩三年來,厲墨衍在一直默默地關注著唐家,並且,在背後為唐家默默地助力。

    要不然,唐家怎麽可能跟坐了火箭似的,這兩年發展壯大的那麽快,直接成立了唐氏集團,漢陽餐飲,現在已經隻是唐氏集團的一部分了。

    “嗯,唐家人。”淡淡的,厲墨衍答應一聲,然後對老爺子道,“上車吧,我先送你回去。”

    老爺子拄著拐杖,一邊上車一邊擺擺手道,“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老頭子自己回去就好。”

    既然老爺子這麽說了,厲墨衍也沒有再堅持,看著老爺子上車之後,替他關上了車門,然後,目送老爺子的車開出好一段距離,他才上了車,離開,去京建。

    現在,他不僅是瑞達集團的總裁,也已經是京建的董事,厲崇山漸漸開始退下來,把兩大集團都交到了他的手裏。

    所以,比起以前來,他更忙了。

    坐在後座上,他拿了份文件,可是,看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看進去一個字,腦海裏想的,是剛才看到的唐家人。

    看來,唐政德病的不輕,所以珠和唐承川才會都陪在身邊。

    他剛剛遠遠地瞟了一眼,看到唐政德的腦袋上纏了紗布,人躺在床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的,估計是昏迷了沒醒。

    想到這些,他掏出手機來,撥通了許朝陽的電話。

    “老板。”電話立刻被接通,許朝陽恭敬的聲音傳來。

    “去查一下,唐政德因為什麽住院了。”簡單地,厲墨衍吩咐。

    “是。”任何和唐家人有關的事情從厲墨衍那兒冒了出來,許朝陽已經習慣的不能再習慣了,所以,他沒有半絲遲疑地答應,掛斷電話後,立刻去辦事。

    根據厲墨衍這兩三年對唐家人關心的程度,許朝陽的總結是,厲墨衍患上了嚴重的臆想症,把自己臆想成了唐意歡的男朋友或者老公,每天都和唐意歡在一起,所以,才會對唐家的事情這麽義不容辭,隻要唐家有難,他必定會出手幫忙。

    但關鍵是,每次都是背後偷偷摸摸的,做好事根本不留名,估計唐家人到現在都未必知道,唐家幾年發展的這麽快這麽好,很大一部分的功勞都是厲墨衍的。

    厲墨衍掛斷電話,閉上雙眼靠進椅背裏,抬手摁了摁有些疲憊的眉宇,腦海裏忽然浮現的,是唐意歡那張倔強又決絕的小臉。

    他知道,唐意歡之所以沒有回國,是留在了耶拿攻讀碩士學位,也知道因為岑家人的反對,岑少封已經和她分手了。

    但即便是和岑少封分了手,唐意歡還是口口聲聲地對他說,她愛的人,隻有岑少封。

    這兩年,他開始接手管理整個京建集團,越來越忙,確實是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談男女感情,唐意歡在耶拿一心讀書,他也沒有再去打擾過她。

    可是,並不代表著他就放棄了。

    雖然沒有放棄,但是,厲墨衍也不知道,自己對唐意歡還能怎麽樣,還能做些什麽讓她能夠轉變心意,從討厭他開始變得喜歡他,愛上他。

    厲墨衍覺得,以唐意歡那種臭脾氣,讓她愛上他,大概比登天還難吧!

    據他這兩年來對岑少封的旁敲側擊,岑少封其實並沒有因為家裏的反對而真正放棄唐意歡。

    這兩年,岑少封比誰都拚命,不僅將岑氏打理的很好,自己還在外麵開了幾家公司,其中就有跟他合夥開的一家投資公司,而且這幾家公司也是越做越好。

    厲墨衍看岑少封的意思,是想從岑家獨立出來,這樣,以後他就再敢不會受岑家的限製,想娶唐意歡就娶唐意歡,完全不用看岑家長輩的臉色了。

    所以,唐意歡呀唐意歡。

    厲墨衍忽然覺得,唐意歡於他,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哪怕是在夢裏,他也沒有辦法擁有她。

    靠在椅背裏,不知不覺,車子就開進了京建辦公大樓的地下車庫,厲墨衍下車,搭乘專用電梯,直接頂樓的辦公室。

    “老板。”

    一從電梯裏出來,許朝陽就出現在他的麵前。

    “說。”一邊往辦公室走,厲墨衍一邊淡淡開口。

    “聽說唐董事長是前兩天在家裏的浴室裏摔了,撞到了腦袋,導致腦溢血,情況比較嚴重,人一直昏迷著,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而且今天一早,醫院還下了病危通知書。”一邊大步跟著厲墨衍進辦公室,許朝陽一邊匯報道。

    ——摔倒導致腦溢血。

    進來辦公室,來到辦公桌前,厲墨衍拿起一份文件,一邊翻開一邊思忖,爾後,掀眸看向許朝陽道,“醫院的治療方案是什麽?”

    “現在唯一的治療方案,就是動手術,但是開顱手術風險非常高,唐家人似乎還在猶豫。”許朝陽趕緊回答道。

    ——開顱手術。

    厲墨衍深邃的黑眸微眯,沉吟一瞬之後,點了點頭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老板。”許朝陽點頭,恭敬地轉身出去,心裏卻在嘀咕,不太對勁呀,厲墨衍接下來不是應該吩咐讓他去找最好的醫生給唐政德做開顱手術的嘛?

    這樣就沒有後續了,完全不是厲墨衍這兩三年的辦事風格呀。

    事實證明,作為厲墨衍身邊最得力的特助,許朝陽真的已經成為了他肚子裏的蛔蟲。

    因為等許朝陽一出去,厲墨衍就拿出手機,翻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墨衍,今天這刮的是什麽邪風呀,你居然親自打電話了。”手機那頭,沈允時昨晚美美飽餐一頓,現在還躺在床上,懷裏正蜷縮著一個小美人。

    “幫個忙。”厲墨衍沒有半個字的廢話,直接開口。

    呦!厲墨衍居然開口找自己幫忙。

    沈允時聽著,霎時覺得,今天不止是刮起了邪風,連太陽都是打西邊出來的。

    要知道,從小到大,隻有他們幾個找厲墨衍幫忙的份,這厲墨衍開口找他幫忙,還是破天荒頭一次。

    “厲爺您趕緊說,能辦的我立馬給您辦!”

    對於沈允時這語氣,厲墨衍半點兒也不奇怪,直入正題地道,“你伯父現在在哪,能不能請他去時濟醫院看位病人?”

    沈允時的伯父沈鑾清是國內乃至國際上頂尖的腦科專家,千金難求,平常人根本請不動。

    “誰呀,這位病人跟你是什麽關係?”沈允時立刻八卦道。

    據他所知,厲家人都好好的,沒聽說誰病了呀!

    “幫還是不幫?”厲墨衍的語氣沉了下去。

    “幫,當然幫,我現在就去找我伯父,求也把他求去時濟醫院。”

    “謝了,你伯父答應後,告訴我,我派人去接他。”

    “這點小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吧,我會安排人送我伯父過去的。”

    “好,盡快。”

    時濟醫院,特護病房裏,珠和唐承川都守在唐政德的身邊,一籌莫展。

    早上唐政德去做了腦部t,根據最新的情況來看,除非開顱手術清除掉大腦裏的血塊,否則,要讓唐政德醒來,幾乎不可能。

    但是,開顱手術的風險非常大,50的成功率都不到。

    也就是說,一旦唐政德被送上手術台,有一半以上的機會就再也醒不來了。

    這怎麽可以!

    珠難受的要命,多年不曾掉眼淚的她,在今天早上做完檢查,收到醫生下的病危通知書的時候,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唐政德於她而言,就是她的天,她的地,這些年來他們夫妻攜手,同甘共苦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

    如今所有人都要高看唐家一眼了,唐政德怎麽可以就這樣走了。

    唐承川剛剛過了而立之年,早就能獨擋一麵甚至是撐起整個唐家的他此刻也像是被打敗的超人般,一點辦法也沒有了,隻能期待奇跡的發生。

    他知道,沈家的沈鑾清是國內腦科方麵最權威的專家代表,昨天晚上的時候,他就讓人找到了沈鑾清的聯係方式,親自打了電話給他。

    可是,接電話的是沈鑾清的助手,說沈鑾清人正在帝都給非常重要的大人物看病治療,十天半個月都離不開。

    如果能請到沈鑾清親自主刀的話,成功率可以提高到80以上。

    可是,十天半個月,唐政德哪裏等得了。

    “媽,你陪著爸,我去趟帝都。”想了又想,如果,唐承川隻能試試親自飛去帝都找沈鑾清了。

    哪怕下跪求沈鑾清,他也要把沈鑾清給求來給唐政德主刀。

    “承川,你是打算去求沈鑾清嗎?”珠何期聰明,一眼就看穿了兒子的心思。

    “嗯。”唐承川悶聲點頭,“怎麽著也要試一試。”

    “好。”珠強忍著眼淚點頭,“去吧,如果花錢行的通,不管花多少都行。”

    “我知道。”唐承川點頭,抬手握了握珠的肩膀,“那我走了。”

    “好。”

    “唐夫人,唐總,好消息。”就在這時,唐政德的主治醫生匆匆跑了進來。

    珠和唐承川看著突然衝了進來滿臉歡喜的醫生,相視一眼,都是懵的。

    “鄧醫生,什麽好消息?”唐承川懵了一瞬之後,立刻問道。

    “唐總,剛才沈鑾清教授的助手打了電話過來,說沈鑾清教授在帝都結束今天的會診治療後,會連夜趕回來給唐董做手術,讓我們在晚上十點左右,做好一切的手術準備工作。”主治醫生看著唐承川和珠,兩眼放光地道。

    沈鑾清有多難請,又有多想人多少醫院請他,這在業內,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不是沈鑾清太清高,實在是人家太忙了。

    珠聽著,有些不敢相信,看了看唐承川,又看向主治醫生問道,“鄧醫生,你說的是真的?可是我們明明昨晚才跟沈鑾清教授的助手通過電話,說沈鑾清教授最近在帝都給大人物治療,十天半個月內,根本走不開呀。”

    “是,千真萬確,錯不了,沈鑾清教授的助手是我的同學,我不可能搞錯的。”主治醫生笑著,又道,“聽我同學說,是沈鑾清教授的侄子沈總親自打電話,跟沈鑾清教授說了很多的好話,求他回來給唐董做手術的,想必,沈總是唐總的朋友吧?”

    ——沈允時。

    這個倒真是令唐承川和珠意外。

    唐承川雖然和沈允時見過幾次,不過沒有任何的交情,況且,唐政德出事住院的消息,對外是完全封鎖的,他更加沒有告訴過沈允時,如果說沈允時是為了他特意去求的沈鑾清,那就不合理了。

    莫非,是岑少封。

    對,應該是岑少封,岑少封和沈允時是發小,由岑少封出麵的話,這個忙,沈允時一定會幫的。

    “對,朋友。”片刻的錯愕之後,唐承川笑著點了點頭,“謝謝鄧醫生了,那還請鄧醫生全力配合,為家父安排好今天晚上的手術,拜托了。”

    “應該的,應該的,我現在就去準備,安排好人手。”主治醫生笑著道。

    “辛苦了!”珠禮貌道。

    主治醫生笑笑,又叮囑了兩句這才離開。

    “承川,你和沈允時很熟嗎,怎麽請得動他去找沈鑾清的?”等主治醫生走了,珠看著唐承川,好奇地問道。

    “不是我,我猜應該是少封。”唐承川淡淡道。

    “少封?!”珠不由有些錯愕。

    自從兩年前唐意歡和岑少封分手後,她倒是沒怎麽見過岑少封了,最近一次見應該是在三個多月前,當時他們也隻是客套的寒暄兩句,並沒有多說什麽,更沒有聊起唐意歡。

    沒想到,岑少封還是這麽仗義,在這種關鍵時刻幫上了忙。

    “我看少封對意歡應該是沒那個心思了。”

    “媽,少封是被家裏限製了,其實他心裏是有意歡的。”說著,唐承川在病床邊的椅子裏坐了下來。

    沈鑾清答應來給唐政德做手術了,唐承川也終於可以稍稍鬆口氣了,但是,人不守在醫院裏,他不放心。

    珠一歎息,點頭道,“是呀,岑家長輩都不許他娶意歡,他心裏有意歡又有什麽用,我可不想到時候你妹妹嫁過去天天遭人白眼受委屈。”

    唐承川微微點了點頭,抬手摟上珠的肩膀道,“媽,你睡一會兒吧,我盯著就好。”

    這兩天,他們母子幾乎是不眠不休,他是個大男人,精力正盛,可是珠是個女人,而且上了年紀,熬了兩天,人不知道多疲憊憔悴。

    “哪裏睡得著。“珠接著唐政德的手不鬆,搖了搖頭,想到什麽又道,“你打個電話給少封吧,好好謝謝一下人家。”

    唐承川擰眉沉吟一瞬,“少封這個時候估計也很忙,等晚上沈鑾清教授到了之後再打不遲。”

    “嗯,也好。”珠點點頭,又問道,“意歡,大概什麽時候能到?”

    “飛機不延誤的話,晚上點的樣子能到。”

    珠又點點頭,再沒多說什麽。

    “你安排飛機現在飛去帝都,等沈鑾清忙完了,接到人後,立刻就飛回來,送去時濟醫院,給唐政德做手術。”

    京建集團辦公大樓頂樓的總裁辦公室裏,厲墨衍站在落地窗前,沉聲吩咐許朝陽,手裏還握著手機,剛剛才掛斷和沈允時的電話。

    京建的董事長是厲老爺子,厲崇山是董事兼執行總裁,厲墨衍目前雖然名義上還隻是京建集團的董事,可是,幹的就是總裁的活。

    “是,老板。”

    “對了,把唐政德所有的檢查資料都帶上給沈鑾清過目,在飛機上的時候,務必讓沈鑾清吃好休息好。”在許朝陽要轉身的時候,厲墨衍又沉聲吩咐。

    要不然,沈鑾清下了飛機,怎麽有足夠的精力給唐政德做手術。

    “是,老板放心。”許朝陽再次點頭答應,爾後,轉身大步出去辦事。

    待許朝陽離開了,厲墨衍情不自禁的就又想到了唐意歡。

    唐政德出這麽大事,唐意歡難道不回來嗎?還是說,唐家人根本沒有通知唐意歡。

    要是唐意歡回來了,會不會沒有那麽討厭他了?

    。